长鱼绯怎么也想不到，她进屋前和出屋后，这座城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站在门口往前看，已经无法一眼望到头了。
“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上官优看向盛叶析和黄空吟。
盛叶析看看城市建筑，又看看上官优。
仅仅过了十来分钟，303市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这真的能用黑科技来解释吗？
“跟把牛粪揉碎了从天上洒下来一样。”长鱼绯看上官优，“你怎么做到的？”
上官优笑了笑：“你先想着。”
长鱼绯：“……”
“搬去哪？”盛叶析问。
“东南区的别墅。”上官优指了指那个方向，“对了，一会儿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实验室，比你现在待的实验室更大，设备也更高级。”
盛叶析愣了一下，说：“你真好。”
答应帮他打击提克公司，她做到了；答应给他优越的资源，也慢慢地做到了。
“啊哈哈哈，我可是善之使者，拥有着最纯真最赤诚的心脏，当然好。”上官优叉腰。
“走吧。”长鱼绯听不下去了。
东南区有五栋别墅，上官优、盛叶析、黄空吟和长鱼绯各一栋。
“嗯？还有我的？”符玠反应过来了，问。
“当然啦。”
符玠轻轻地笑了一声，学盛叶析的话，说：“你真好。”
长鱼绯搓搓满胳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你俩闹呢。”
上官优又叉腰：“我就是好。”
“好好好。”长鱼绯摆摆手。
他们继续往前走，参观实验室、横穿大马路、在餐厅里烤烧烤……
……
……
联邦大楼。
“提克公司和娜达伯亚公司近来摩擦不小，这次还间接毁了一座城市，再不治治公司的人，他们就该毁灭我这栋大楼了。”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穿梭来往的飞车和城市夜景，对身后的人说。
白头发红眼睛的年轻人沉默地听着。
“回去吧，好好地警告一下那位董事长。”女人说。
“是。”萧枫回应一声，转身离开。
他是提克公司的人，要警告的当然是提克公司的董事长，芥花。
萧枫来到提克公司总部，乘坐客梯到达高层，接着在星杰的带领下乘坐专用电梯抵达公司最高层。
最高层属于芥花，只有芥花和星杰有权限进入。
萧枫来到芥花的面前，将发生在联邦的事情概述给芥花听。
“知道了。”芥花不以为意，“联邦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的，就算他们想，也得掂量掂量双方实力。对了，总统不是让你调查A-159市的事情么，结果呢？”
萧枫说：“海啸的起因是天体坠落，海洋生物的失控与它们体内的芯片有关。”
芥花皱眉：“天体坠落？之前怎么没消息？”
“不清楚。”
“芯片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海洋生物的体内投入了芯片，能够在后台操作，利用电流控制它们。”
“黑客？”芥花的手指敲着桌子，“与袭击安克安的那批人是同一个组织的吗？”
“有可能。”
“把消息放给新闻机构，让他们好好写。”芥花命令。
死在A-159市的人的家属时时刻刻缠着芥花，她的情绪暴躁了很久，现在都没力气发火了，要解决这事儿，只能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新闻机构是最好的工具。
“嗯。”
“你上来的时候发现什么没有？”芥花转移话题。
萧枫回忆了一下，说：“很多人在使用脑波诱发仪。”
还是娜达伯亚公司的产品。
“哼，他们最近咬我们咬得很紧啊。”
萧枫沉默。
有一件事他没说。
星杰也在使用脑波诱发仪。
萧枫找星杰开权限的时候，星杰恰好在使用，嘴里还念了死去的女友的名字。
想到这里，萧枫的脑子里也浮现了夏柔慕的脸，不过他记忆里的“柔慕”不是星杰的女友，而是海底城遇到的那个怪人。
萧枫的味觉极佳，虽然很久不见，他还是闻出了怪人的味道。
和黑客一起行动的那个女生一模一样。
……
……
黑暗。
黑暗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披着黑色的大袍子，整个头被黑帽子盖住。
他露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扶手。敲击声清脆，在无声的环境格外清晰。
“上官优……”他的眼前有一个浮空的屏幕，上面是上官优的信息和城市画面，“我对她很满意。”
他这话是对身后人说的。
身后的人微微弯着腰，一脸恭敬：“您没看错人。不过……”
“说。”
“魏高在他们手里，那个蠢货，怕是会在不经意间把我们抖出去。还有天体坠落和海洋生物失控的事……”
是了，天体坠落是他们搞的，消息封锁也是他们操作的，就连海洋生物失控也是他们的手笔。
但，他哼笑一声，问：“你觉得他们能查出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上官优和萧枫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最好。”他的手指停止敲扶手，整个空间都安静了，只有他说话的声音，“我就是要那样的她。”
……
……
D-303市。
“魏高醒了，你可以找他问话了。”黄空吟找到正在大口吃烧烤的上官优。
“好。”上官优擦擦嘴巴，跟上黄空吟。
魏高在一间居民房里，手脚都被绑着，嘴巴里也有一团抹布，为了防止他把抹布吐出来，黄空吟特意用绳子捆了一圈。
魏高只是个文弱的博士，在海底城经历那么一遭，整个人虚弱得不成样子。
黄空吟解开绳子，拿出抹布。
“吃不？”上官优把香喷喷的烤肉串递到他的嘴边。
魏高正要一口咬肉串，上官优把肉串拿走了。
“不吃算了。”上官优自己啃了。
“你有病吧！”魏高怒喝，但声音太虚，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汪朱颜是你的谁？”上官优直奔主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吃吧。”上官优拿起另一串烤肉，递到他嘴边，这次是真给他吃。
魏高咬了一口，还没吞进去，眼前的烤肉又被拿走了。
“一个问题一口肉。”上官优摇了摇烤肉。
一旁的黄空吟无奈地摆摆头。
她够狠，先让魏高吃一口，尝到甜头，就算有意志也跨了。
“我学生。”不是什么秘密，魏高愿意说。
上官优把烤肉递过去，等他吃了一口，又拿走了。
魏高烦了，说：“能不能一次性多问几个。”
上官优真问了：“你什么时候进入提克公司的？你真的有能力让仿生人血肉化？进度怎么样了？”
魏高一一回答：“进了几十年了。有。大概一半的进度了。”
这些都不是核心问题，魏高觉得说了也没什么。
他狼吞虎咽地啃了三口，脑子晕乎乎的，思考都变慢了。
“为什么要让仿生人血肉化？你不担心它们有意识之后，对人类发起反攻？”上官优接着问。
“我喜欢，我乐意。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创造者，也可以是毁灭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项工作的？”
“十几年前。”
“芥花对你怎么样？她是个怎样的人？”
“还行。还行。”
“你平时玩游戏吗？”
“玩。”
“玩得多吗？”
“还行。”
“听过《无梦之境》吗？”
“听……”声音戛然而止，魏高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优，“你！”
上官优笑着收回了烤肉：“嘿嘿，怎么样，烤肉好吃吗？”
“我杀了你！”魏高使出浑身解数，扑腾着往前动。
黄空吟一脚踹远他。
“你背后是不是还有人？”上官优放下烤肉，盯着魏高。
魏高不吱声。
“好吧，看来你也没用了，你……”
上官优的话音未落，魏高的脑袋毫无征兆地炸开，脑浆血花糊了一地，恶心的味道令人作呕。
黄空吟连忙拉着上官优出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长鱼绯问。
长鱼绯和盛叶析一直在门口听消息，最后的声音有些吓人。
“魏高的脑袋炸了。”黄空吟说，“他背后应该有人，在合适的时机炸了他的脑袋。”
“啧，也算是意料之中。”长鱼绯说完，看上官优，对方脸色很难看，“你还挺会搞心理战啊，从边缘问题问到核心问题，打得魏高措手不及。还有，《无梦之境》是什么游戏，我怎么没听说过？”
上官优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呆滞。
“你什么眼神？”长鱼绯瞪她。
上官优跑到旁边吐了。
长鱼绯愣怔，黄空吟无奈地笑了笑，去隔壁给她拿水。
上官优缓了很久，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还好吧？”一直沉默的盛叶析问。
“这话该我问你。”
魏高好歹是汪朱颜的老师，也算和盛叶析有点关系，魏高落得那样的地步，盛叶析会怎么想？
“我不在乎魏高。”盛叶析说。
他和魏高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根本谈不上关心在意。
“那就好。”上官优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说，“就让‘蓝色恐怖’过去吧，我们该继续往前看了。”
魏高是赛博世界的人，可是他听过《无梦之境》。
那他背后的人呢，与《无梦之境》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