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上官优准时进入梅露家。
“我的线索断在E-5678市的一个小作坊里。”梅露冷淡地盯着上官优，直奔主题。
“菜来工作室？”上官优让符玠尽可能地调查了。
“你还知道多少？”梅露面色不善。
“梅酒在酒吧喝醉后，被人带到酒吧后街，后街没有监控，好在外面道路的监控拍到了有且只有一辆车从后街驶出。以那辆车为追踪对象，综合沿路的监控内容来看，那辆车去了很多酒吧和会所，期间驾驶员更换了好几次车，到最后成了大卡车，开到了菜来工作室。”上官优说，“就这些。”
梅露凝眉看着上官优，沉默了一分钟。
梅露道：“我花了一个月才将目标锁定在菜来工作室。”
如果不是自身力量有限，梅露也不会跑到娜达伯亚公司总部去闹。
“哦。”
“你怎么得到监控内容的？”
S级城市的监控不是那么好调的，没有相关.部门批准，谁都不能擅自调动监控。黑客要黑进去也难如登天，要是被联邦治安部的人工智能发现，黑客肯定会被大量的数据烧死。
“这就得保密了。”符玠是上官优的王牌，她不会随便跟人提。
当然，这次入侵的是联邦网络，符玠花了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
“那你看清带走阿酒的人长什么样了吗？”梅露问。
“没有。那人戴了墨镜和口罩。”
梅露失望。
上官优问：“你有想过你弟弟为什么会被带走吗？”
梅露愤怒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疯子，他们肯定是看上了阿酒身上的义肢，那是我给阿酒新买的，他很喜欢，可是还没用几天，他就……”她忽然哽咽了。
上官优打开通讯器，重播一则新闻。
“……近日，不少城市都出现了人口失踪案，大到S-2市，小到E级城市，都有人失踪……此事已经引起联邦重视，联邦派出了特殊小队二队的队长霍庭进行调查……”
“……脑波诱发仪流水线有异常……据霍庭队长的推测，那批人口的失踪或许与某些公司的不正当竞争手段有关……”
这是上官优在强绵车上录的音。
接着，上官优把梅酒的照片调出来，指着他的脸，说：“你弟弟长得很好看。”
这对姐弟的基因确实好，姐姐漂亮，弟弟帅气，要是梅酒也出道，人气或许不会比梅露低。
梅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阿酒有可能被带去录脑波诱发仪的内容了？”
“只是猜测。”
“这不可能！”梅露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起身。
“这批失踪人口的共同目标，你猜猜看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好看，颜值高。”上官优调出几张失踪人口的照片，投屏到梅露面前，让她看。
如上官优所说，这些人中，不管男女，都有着较高的颜值和较好的身材，再不济也有一些吸引人目光的亮点。
梅露不得已看了一眼，然后转移视线，压抑着暴躁的心情，重新坐好。
“如果你猜错了呢？”梅露不甘心梅酒出事。
她见过那些拍脑波诱发仪内容的变.态场景，血.腥、暴力、色.情……总之，怎么博人眼球怎么拍。
梅酒是个内向的人，梅露无法想象他如何在那种场面下忍受过来。
“你觉得我猜错的可能性有多大？”上官优反问，又补充，“你自己也知道，最后的线索在菜来工作室，一个制作脑波诱发仪的小作坊。”
梅露沉默。
是了，如果光是听新闻，可能很难将两者联系起来，但有了那个小作坊的线索……
“我该怎么办？”梅露的肩膀垮下。
“进入菜来工作室。”
“我一个人？”
“难不成还要我陪你？”上官优可不想以身犯险。
“我……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梅露并非害怕危险，她只是担心自己出事后，梅酒就真的没人在乎了。
“走吧，今晚就出发去E-5678市。”上官优起身。
“我带点东西。”
“嗯。”
梅露去自己的武器库挑选武器，上官优则蹲在阳台看楼下的人打篮球。
符玠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我刚刚查了一下菜来工作室，那是个可怕的地方，除了老板本人，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我不建议你让梅露女士亲自进去。”
“老板？”
“老板王莱，48岁，E-5678市本地人，从16岁开始接触脑波诱发仪的制作行业，当了十年人.贩.子后，建立了自己的作坊，成为了老板。他是个狠心的人，为了博得线人的信任，不惜出卖两个亲妹妹。”
“梅露也不是好欺负的。”上官优一想到昨天晚上被梅露袭击，就忍不住活动活动胳膊和脖子。
“但……”
“这事儿没别的办法。”上官优站起来。
能进入菜来工作室的只有“演员”，上官优不可能亲自冒这个险，就只能让身为梅酒姐姐的梅露去。
“好。”符玠只能作罢，“我听你的安排。”
“能搞到王莱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的，请稍等。”符玠在数据库中找到目标，“已发送到你的通讯录中。”
“好。”
身后传来动静，上官优回头，恰好看到梅露穿戴好走出武器库。
上官优走过去，说：“那个小作坊很危险，生死难料。”
梅露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这些。
“你决定好。”上官优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确定了之后我给王莱打电话，把你送过去。”
“送过去？什么意思？”
“王莱是菜来工作室的老板，我给他打电话说我手里有合适的‘演员’，你凭借这个身份混进去，就可以想办法了解里面的情况了。”上官优说。
她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梅露，让对方做最后的决定。
虽然有顾虑，但是梅露依然果断地应下：“我决定好了。”
上官优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向阳台。
王莱接电话接得慢，铃声响了好多次才接通。
“喂，哪位？”王莱的声音很粗犷，像老虎嘶吼完声音变得沙哑一样。
“我，猫头鹰，一个新人，王老板肯定没听说过我。”上官优随便给自己取了个代号，笑着说，“听说你最近很缺‘货’啊，王老板？”
那边声音压低：“我确实没听说过你，不过听你的语气，倒是对咱们道上的规矩很了解。怎么，你有好东西？”
上官优混黑市混得多，知道不少杂七杂八的事。
“好‘东西’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王老板敢不敢收。”上官优故意阴险地笑，故意让对方猜她的心思。
王莱果然上当：“说来听听？”
“梅露，听说过吧？”上官优背靠阳台栅栏，一手举电话，一手搭在栅栏上方，看着梅露，“当下最火爆的摇滚歌手。”
梅露的知名度很高，要是有那么一款脑波诱发仪的内容与梅露有关，甚至由梅露亲身参与，肯定会有很多人狂热地购买和使用。
当然，除了好处，也有坏处。
有人渴望得到偶像，也有人重视偶像的名誉，要是知道王莱利用梅露做那种事，梅露的部分粉丝肯定会想办法揪出幕后黑手，为偶像报仇。
所以上官优才提前说了那句话。
敢不敢收。
电话那端很安静，打电话的人犹豫着，手指敲击桌子的清脆声音一次次地传入电话的另一端。
上官优坏笑着等待，这次是真的坏笑。
除了坏，她的笑还很自信。
梅露默默地走到上官优的旁边，听电话那头的反应。
“我说……猫头鹰是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坑我的呢？”王莱的手指停止敲桌子，说话声更突出了。
“为什么要用‘坑’来形容呢？”上官优故作不解。
当然是对方害怕梅露的出现是为了找梅酒。
这是上官优的理解。
“梅露是谁你也知道，你难道不怕引火烧身？我不关心你怕不怕，但，我怕。”王莱说。
梅露皱眉。
原来王莱这么谨慎？
上官优不慌不忙，说：“我肯定是怕的，所以才想着快点把这个火烧到王老板那儿去，毕竟我刚出来混不久，处理线索的能力肯定比不上王老板。我听人说过王老板的厉害，我相信，要是把梅露交给你，我俩不仅能安全身退，还能赚个盆满钵满。”
上官优的第一句话看似损人，其实是用“真诚”的方式变相夸王莱，等把王莱夸得云里雾里之后，再把目的抛出来，很容易得手。
果然，王莱说：“妹子，你很会说话嘛。”
“我这是实话实说。”
“谁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的？”王莱问。
“一个前辈。”模棱两可的回答。
“代号。”
“王老板可抬举我了，我哪会知道前辈的代号呢，我连他的脸都没见过。”
谨慎是这个行业的基本素养。
王莱说：“明天晚上八点，E-5678市伊丽莎白街23号。”
说罢先一步挂断电话。
这就是答应了。
梅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信你了？”
“你觉得呢？”上官优收好电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很显然，王莱是后者，宁愿被撑死也不愿意饿死。”
在这个行业中，比谨慎更重要的，是大胆。
大胆的人才能赚大钱。
“要不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会把你当成老手。”梅露说。
上官优哈哈笑了笑，往屋子里面走。
天真的女子啊，你真的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上官优想着想着就笑出来了。
梅露：“？”
时间地点已经定好，上官优和梅露立即出发，前往E-5678市。
至于上官优明天的班……翘了翘了。
顺便验证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