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问他想去哪所大学,他摇摇头说不告诉我。我知道他怕我会为了他放弃更好的选择,他似乎有些太体贴了,心里有些好不真实。我心心念念喜欢整个青春的男孩,现在在我身边和我畅谈未来。

    有天,朋友问我,“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名分吗?”我笑了笑,只要我想,他会给我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当下,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拼命奔跑,想要攀上高峰,在最高处相遇。我想,少年会证明我的存在。

    高考前几天学校给我们放假,让我们回家备考,放松心情。他骑着车,带我逛遍了我们所去过的所有地方,少年那般朝气蓬勃,纵使世间风雨万千,他依旧灿烂耀眼。风划过我的耳边,他像曾经那样呼喊着我的名字。我们在空无一人的河边高喊“青春万岁”,我们怀着满腔的热血,向那未知的未来闯去,只给过去的自己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春季外套搭配夏季短袖,白色校服背后丙烯颜料,点缀出各样色彩碰撞。五月慵懒,夏初,薄汗浸透在欢声笑语的躁动里,校园逶迤,道路上被飞流而下的阳光包裹。我们终于走出了名叫高考的束缚,奔赴在自己的未来里。

    高考当天,我们在考场相遇,他朝我微笑,但他看起来也有些紧张。我走过去握紧他的手,“没关系的,我们都会变得更好。”少年的掌心有些黏腻,他似乎有些许放松。看着周围人的喧嚣,我这才发觉,时间先我一步证明了我们的感情。

    窗外下起小雨,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高考期间下雨了,仿佛每年高考季都会有下不完的雨,去冲刷掉我们内心中的黑暗。他一直像一个护身符,令我心安。漫长的四天结束,我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崩溃大哭,也没有焦虑不安,相反,我十分平静的度过了这四天。

    最后一场结束,铃声响起,他拉着我的手冲出考场,仿佛在那一刻众人都在为我们欢呼,我想我终于也算得偿所愿了。他用大手紧紧握住我,手中的温热提醒我,这不是梦,在雨中模糊不清的身影,也成了我们青春最后的印记。

    我们跑出教室,在走廊上与落日并肩,三两谈论着幻想了一万次、现在终于近在眼前的未来。我们迫不及待飞向崭新的山海,眼眶却在行将离别的气氛里轻易被惹红。

    那个我在人群中偷看的少年与光融为一体,透亮的琥珀色眸子澄澈温柔。那时我高三,我以为我走过的是行路艰难、磕磕绊绊的一年,其实,那是我最肆意昂扬、无所畏惧的一年。

    我们如愿在一起了,别人提起我时也会说我有漂亮的样貌,优异的成绩和一个这样体贴的男友。我在想,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结束了。

    出分那天,我刚从琴房回来,成绩还算令人满意,正常发挥罢了。我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不好,我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他没考出平时的成绩有些难过。以后的日子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依旧体贴的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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