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此刻,汴京城神侯府内。

    无情正在小楼内,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雕刻工具,他一手拿着一块玉石,一手拿着一把小刻刀,正仔仔细细按照心中所想雕刻这块美玉。

    他想起璐儿喜欢的梅花,只可惜冬去春来之时,梅花也会随之凋落,化作尘泥。

    不若做成首饰,既好看,也能长时间保存,想来璐儿也会喜欢。

    他平日虽经常研究机关巧术,但是平日却甚少琢玉,一来玉石料价高,一块好玉更是不易得,二来是因为玉石易碎,稍不注意玉料就会崩裂,基本上等于作废。

    所以他这次为了给璐儿做这个梅花簪子,可谓是格外小心,一丝偏差都不敢有。

    无情却乐此不疲,想象到璐儿戴着他亲手做的梅花簪该会有多好看,他嘴角便会无意识地上扬几分,那股冷峻的气场也能消退几分。

    他想到璐儿向来不喜欢繁复的首饰,这簪子恐怕是她平日里为数不多的愿意戴的首饰了,一想到此,他手上的动作不免更加仔细小心,生怕这块美玉崩碎在他手上。

    小楼内此时安静得很,只有他打磨手上玉块的声音,至于平日里乖乖趴在他大腿上睡觉的糖球……

    糖球被金剑银剑带去院子洗澡了,差不多到冬节,不仅仅是人们要换上新衣,连这些小动物们也要洗干净准备迎接新年。

    大概是天下的猫大部分都怕水,连糖球这只曾经流浪的小猫也不例外,在看到木盆和旁边那桶水的时候,糖球一瞬间就逃离了银剑的怀抱,径直窜上了旁边的大树上。

    银剑赶忙追了上去,仰头看着蹲在树杈上的糖球,有些气鼓鼓:“糖球!别跑!”

    见此,金剑也放下了手里的水漂和给糖球专门做的澡豆,来到大树下,与银剑一起跟糖球大眼瞪小眼。

    两人正在思考是直接爬树上去,还是轻功上树,就看到糖球一个转身,“嗖”的一下,跑去了神侯府大厅的屋檐上。

    两名剑童只好离开树下,仰头看着那只猫儿在屋顶上舔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了追命师兄从天而降的声音:“哟,你们俩在这看什么呢?”

    “三爷。”两人一看是追命,一起打了招呼,“我们正在抓糖球洗澡呢。”

    追命此刻已经站到地面上,跟他们一起看着屋檐上的猫:“这糖球可不好抓啊,怎么想着这时候给它洗澡?”

    “公子说快到年下了,猫儿身上也要干干净净的,好过冬节。”金剑回答着追命,“再者,我们也是担心公子的喘病,糖球天天跑来跑去的,难免带上灰尘。”

    “哦,也对。”追命点点头,“所以现在?”

    银剑灵机一动,对追命说:“三爷,您腿脚功夫了得,追一只猫儿应该不在话下吧?”

    追命一听,看着屋檐上的猫儿,伸手给了银剑一下:“你小子,给我用激将法是吧?”

    “这不是抓不住它嘛?”银剑捂着脑袋,扁了扁嘴说,“它太灵活了,比大鹅还难抓,我们也不能伤着它。”

    金剑也在一旁帮腔:“要是伤了糖球,别说公子,姑娘第一个就不乐意,会叫上公子一起惩罚我们的。”

    “行了行了,我来帮你们吧。”追命听两个孩子说相声一般,就为了想让他帮忙,他也只好解下酒葫芦,准备更好施展腿脚,“不过抓不到可别怪我啊,怪只怪大师兄和小师妹平日里宠坏了它。”

    “嗯嗯嗯!不怪不怪。”银剑看到追命愿意帮忙,点头如捣蒜一般。

    追命追犯人的时候从来都没输过,腿脚功夫无人能敌,但是双腿难敌四爪,更何况人的灵活性哪有一只调皮的猫儿好?

    所以追命刚一个蹬腿用轻功飞上屋檐的时候,糖球早就听到动静,朝无情的小楼那边跑去了。

    “嘿!你个小家伙。”

    追命见它跑了,赶忙朝它逃跑的方向追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小影子冲着小楼的窗户窜进了去。

    无情这会儿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在围廊上看看花草,歇息一下眼睛,突然一个小黑影子就窜到了他的轮椅边,又顺着他的裤腿爬了上来。

    无情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摸猫猫头:“糖球?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喵——”糖球表示它不想洗澡,一个劲儿往无情怀里钻。

    就在此时,无情听到追命的声音从小楼的门口传来:“大师兄!你看到糖球了吗?”

    “看来你是逃不掉了?”无情一手抱着糖球,一手推着轮椅往大门走去。

    金剑银剑也跟到了小楼门口,只见他家公子抱着那只小黑猫出来,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公子。”两名剑童对无情打了声招呼。

    “嗯。”无情点点头,随后把猫儿递给他们,笑了笑说,“它自己跑过来被我抓了个正着,你们快抱去吧。”

    “你这小家伙真会挑地方,嗯?”银剑抱着猫儿,和金剑回到前院,准备给它洗澡。

    追命看糖球如此听无情的话,心里有些吃味:“大师兄,你给糖球灌了什么迷魂汤,它怎么只听你的话?”

    哦不对,不只是无情,糖球还听小师妹和世叔的话。

    无情看着金儿银儿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凶,吓着它了。”

    “……”追命心想,我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哎呀,现在连猫儿都欺负我年纪大咯。”追命叹了口气,跟无情打趣道,“我也去看看他们洗糖球,大师兄告辞。”

    无情点点头:“好。”

    神侯府前院,银剑抓着糖球的前爪,金剑在一旁拿着水瓢,轻轻地往猫儿身上淋水,两人的动作很是温柔,生怕捏痛了糖球。

    糖球一开始还挣扎着想逃离,但是自己的两只爪子被控制住,身上的毛发也被打湿,渐渐地也就放弃了挣扎,“嗷呜嗷呜”地叫着。

    “很快就好了啊小糖球,不怕不怕。”金剑一边给糖球搓着毛,一边安慰它,“你现在可是神侯府的一份子,整天脏兮兮的多不好,你说是吧糖球?”

    “喵呜——”糖球要是能说人话,此刻大概已经把他们骂了个遍。

    自从上次被陆璐姑娘和公子带回来的时候洗了一次澡之外,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理所应当的,那木盆里的水也从清澈见底变成了浑浊不堪。

    银剑看见盆里的水,有些忍不住吐槽:“糖球,没想到你还是一只小脏猫啊?”

    “喵——”本来糖球被抓着洗澡就有点不高兴,一听到银剑的话,不免又起了反抗之心,没忍住本能,甩了甩身上的水。

    金剑银剑躲闪不及,被溅起的水珠甩了一身,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鞋子上,无一幸免。

    金剑舀起一瓢水轻轻浇在糖球身上,确保它身上的澡豆都冲洗干净:“好了好了,洗干净了,银剑你先抱好,我去拿帕子来。”

    银剑不顾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把糖球好好抱在怀里,点了点它的鼻子控诉:“糖球,给你洗一次澡可真是折磨人啊?下次让姑娘给你洗吧好不好?”

    “喵——”糖球表示谁给它洗澡它都不乐意,但是它也只能“任人宰割”。

    金剑已经拿了帕子回来,一边给它擦水一边安抚它:“乖啊,擦干净身上的水就让你去晒太阳。”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前院,就是因为今天的太阳很好,冬日晒着格外舒服,不至于让糖球受冻感冒,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时候抓它过来洗澡。

    金剑银剑各自拿了一块帕子,双管齐下给糖球擦毛,用了三四条帕子才擦到毛发不滴水的状态。

    还不等他们放好手里的帕子,糖球已经窜了出去,趴在地板上晒太阳了。

    银剑一边帮金剑收拾东西,一边跟他抱怨:“我的老天,没想到给猫洗澡那么累,跟它斗智斗勇可比抓犯人累多了。”

    金剑也觉得给猫儿洗一次澡的功夫不亚于查案,也跟着附和:“看来以后这洗猫的工作还是要交给姑娘,糖球最听她和公子的话了。”

    糖球已经不管他们在编排自己什么了,把自己摊在地板上变成一滩猫饼,舒服地晒着太阳舔着毛。

    陆璐和叶问舟乘坐着马车来到龙井村村口,感谢完车夫大哥后,他们便离开了驿站,准备在此好好游玩。

    叶问舟望着龙井村的牌匾,询问小师妹的意见:“师妹,我们先往里走吧?”

    陆璐点点头,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便到了断桥的另一端,也就是龙井村的桥边茶摊上。

    茶摊的老板看见他们饶有兴趣的样子,便上前询问道:“两位要不来尝尝我摊上的龙井茶?这可是龙井村最好的龙井!”

    叶问舟听了,对此也有些兴趣,便问老板说:“那老板家的茶卖多少钱?”

    老板听了,笑着摆摆手说:“我家的茶还是要贵些,不过这茶摊倒是不怎么赚钱,主要是做的有钱客商的生意,他们在尝过此茶后大量进货,这才是我的生意呢。”

    陆璐听了老板的话,对老板说:“看来各家摊子的情况不同,做生意的法子也不同嘛。”

    “那是,只求同行别以次充好,坏了龙井村和龙井茶的名声!”不知为何,老板说话的声调高了些,像是对什么人喊话一样。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位大妈也在拔高了声音说:“哼!我还只求同行别装大尾巴狼呢!”

    听了两人的话,她和叶问舟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明白情形。

    陆璐见老板也不是真心欢迎他们去光顾他的茶摊,顿时也没了在这茶摊品茶的心思,只好转身离去。

    叶问舟拉着小师妹一直往前走,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师妹说:“师妹,我记得这龙井村的茶田之上有一处望湖楼,是极佳的品茗赏景之处,可想去看看?”

    陆璐一听,兴趣又来了,连忙央求着师兄带路。

    原来这望湖楼就在西湖码头附近的茶田上方,叶问舟牵着小师妹走到望湖楼的户外区域,对老板说:“老板,斟一壶上好的龙井,再要两份茶点。”

    “好嘞!客官您先坐,茶马上就来。”

    小二招呼他们在一处空桌坐下,户外有大太阳晒着,也还没有起风,倒也不冷。

    坐下后,陆璐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虽说龙井村不似繁华街区那般热闹,但是古朴安静,招待客人也热心及时,丝毫不比繁华大酒楼差。

    在靠近西湖码头那一侧,她看见了一张屏风,专门隔开了一个区域,摆了张大地毯和矮几。

    有一位老者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对望潮楼的客人说:“小人乃汴京人士,没有什么其他本事,只一张利口,略说得几篇小话儿,聊与诸位一乐。”

    陆璐看着那位老者,对坐在旁边的叶问舟说:“师兄,这里还有说书先生啊?”

    “是啊,也难为他,大冷天还在外面说书取乐客人。”

    叶问舟也曾听过这位先生的说书,很是精彩。

    “可能他自己也喜欢吧,要不然也不会在此一娱宾客。”说罢,陆璐便安静下来,仔细听那位老者的徐徐道来。

    “客官,这是您二位点的龙井和茶点,请慢用。”

    小二把东西上齐,随后便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叶问舟拿起杯子,斟了一杯放在小师妹面前说:“师妹,快尝尝看”

    她抿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回味:“这茶的味道,倒是比我喝过的茶更香甜柔和一些。”

    叶问舟也端起来细细品味:“师妹说的不错,这龙井,特别是明前龙井,叶片青绿透亮,入口香甜,柔和清香,是龙井中的极品。”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家走了进来,一边看着这望湖楼,一边感慨:“‘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原来这就是苏学士写过的望湖楼啊?”

    苏学士?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吗?

    陆璐记得,师兄的父亲很仰慕苏轼,才给师兄起了“李慕苏”这个名字。

    她转过头问师兄:“师兄,你以前是不是也念过这句诗?”

    叶问舟想到了之前读苏轼的诗词,确实有读到过这句,也是因为这句,他先前下山的时候,才会第一时间就来到这杭州的望湖楼一观。

    他对师妹点点头,望着那位老人家,有些出神。

    一壶茶毕,桌上的茶点已经被分食干净,那位说书先生也已经讲完了一本小话,在众位宾客的鼓掌声中道谢,下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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