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吃过晚饭,陆璐打算回自己房间给师兄写信,无情在门口拦住了她的脚步:“这两天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马上告诉我。”

    “好,月牙儿你也快回去吧。”

    陆璐知道下午的时候无情耽搁了一会儿时间,所以今晚也很识趣地没有提学木雕的事情。

    房间内已经亮起了灯,地龙也烧得暖和,若不是地板有些脏,她真想蹬了鞋子,把自己摆成大字仰躺在地上打滚。

    既然都回到自己房间了,陆璐也没必要再装矜持,把外衣全部换下后,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准备好笔墨纸砚,给叶问舟写信:

    师兄

    展信佳。

    近来山上可还好?师父、哑叔、师姐和构儿他们身体如何?我很是挂念你们。

    我在汴京这几日都过得很好,很开心,世叔和其他师兄们也很照顾我,师兄不必担心我在外面会受什么委屈。

    额头上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我可是乖乖的,每天都有涂药呢,师兄安心便是。

    就是今日不小心又磕到了后脑勺,虽说肿了个小包,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暂时没有头晕目眩的情况,月牙儿也会多多盯着我的。

    前几日我还去金明池逛了会儿,当真是热闹极了,就是没能赶上汴京的夜市,想来后面还有许多机会,如果可以,师兄也来一起逛逛吧?

    对了师兄,我今日还买了些腊梅花枝呢,都栽种在月牙儿的小楼内,想来开花时必定好看,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让师兄也一起看看。

    师兄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空的话也书信于璐儿吧?我很想听。

    最近天气愈发寒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雪,我真的好想堆雪人玩呀。

    冬节的时候我想在汴京城过,想见识一下汴京的繁华,不知师兄要不要来神侯府陪我们一起?

    今日暂且写到这吧,也万望师兄好生照顾自己,璐儿心中日日都记挂着师兄。

    陆璐

    等墨迹干透,陆璐把信纸小心卷好,又想着自己房间没有鸽粮,又掰了一小块冰糖糕碾碎放在窗台上,随后吹响了鸽哨。

    那小白鸽很是听话,在小丫头装信的时候,自己也顺便在窗台上吃了个半饱,空下一半的肚子,等它回到三清山还会有人喂的。

    目送着小白鸽离开,陆璐顺势趴在窗台上,撑着脑袋对天空叹了口气。

    此等良夜,倒还真有点怀念从前在三清山的时候,跟师兄一起坐在卧松坪上看月亮星辰的那些夜晚。

    汴京的月亮距离自己是那样远,即便是登上京城的最高处,终究不似在三清山上看到的醉人月色。

    感觉有些冷了,陆璐也离开了窗前,关好窗户不让冷风透进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泡个澡,房门就被敲响了。

    “姑娘,这是大捕头托我送来的药。”听声音,是府内的一个仆妇。

    “来啦!”陆璐对着门的方向应了一声,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苦味,“这是什么药啊?”

    “是大捕头亲自抓的药,说是镇痛安神的。”那仆妇不太懂这些药材之间的搭配,只是奉命行事。

    想来是为了她后脑勺那个小包,虽说现在没什么大碍,但是这几天的汤药怕是躲不掉了。

    陆璐只好接过药碗,深吸一口气之后,一股脑地把那碗温热的汤药一口闷下,真的又苦又酸,好喝不了一点。

    “那姑娘好生歇息,奴家退下了。”

    陆璐没说话,对她点点头,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回房间一连喝了几口水,才慢慢把那股药味冲淡。

    “这些药真的不能做成小药丸吗?做成保济丸那种多好吞,也不苦……”

    她扁了扁嘴,在心里腹诽着古代的汤药真的比命都苦,把刚才掰了一小半的冰糖糕解决掉,这才把那股苦味和恶心感压下去。

    在不远处的小楼内,无情批阅完手头上的卷宗,正在逗糖球玩。

    金剑在这时端着两块木头走了进来,说:“公子,您要的木料都已经送到了,都放在库房内。”

    “好。”无情接过那两块木料,在烛光下观察着,“这批木料成色还挺好,王老板实在人。”

    “那老板就差没卖给我们整根木头了。”银剑在这时也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小布包,“公子,唐大哥那的刀具齐全,听说是姑娘要用,他亲自挑了趁手的凑了一套,还仔细打磨过呢。”

    “唐大哥有心。”

    无情接过刀具,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更多的是为这些人对小丫头的善意而感到欣慰。

    那些刻刀很是齐全,圆刀、平刀、斜刀等等,大小型号都有,连木锉都有好几个类型。

    每把刀上都套好了木头套子,缠了粗布,刀口也很锋利,在烛光下闪着些油光。

    无情收起刀具,与那两块木头放在一起,问银剑说:“对了,唐大哥最近可还好吗?”

    “唐大哥身子骨硬朗,老远就能听到他打铁的吆喝声,精气神十足呢。”银剑想起今日上午的事情,有些哭笑不得,“我过去跟他打招呼,差点没一巴掌给我拍地上。”

    “那是你弱。”金剑的评价真的毫不客气。

    银剑自然是不会吃亏:“你不也被唐大哥拍了个趔趄?”

    两人在小打小闹上向来分不出高下,只好齐齐看向无情:“公子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强?”

    无情哪能不知道这两个小朋友的性格,平日里也没少较量,也正因如此,那些没有璐儿陪在他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烦闷冷清。

    他跟看自家骄傲优秀的弟弟一样夸赞他们:“都好,金儿心思缜密、一丝不苟,银儿活泼聪明、见解独到。”

    “你看,公子夸我聪明呢。”银剑朝金剑抬了抬下巴,一脸骄傲。

    “公子是不想说你有时候粗心。”金剑也不甘示弱。

    无情见两个小朋友大有翻旧账继续吵下去的意思,语调又恢复到平常清冷的样子:“好了,你们俩的晚课都练完了?”

    银剑原本就是想着给公子送刀具,顺便拉金剑去练功,不曾想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此时听到公子的提醒,忙说:“嗷!我们这就去!公子告辞!”

    金剑还没来得及给公子告退呢,就被银剑拉着出了门,还差点被门槛绊到,更加坚定了等一下要好好教训他的念头。

    小楼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无情看着两个小朋友离去的方向,不由得无奈笑了笑:“还是小孩子心性。”

    晚饭后,叶问舟回到自己房内,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和床铺,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被璐儿看到他现在的房间,肯定会无情地“嘲笑”。

    此时,桌面和床铺上都堆了好些布料和棉花,还有不少绣样图案,凌乱的摆放在椅子上。

    一些基础的工作都已经完成,重要的工作现在才正式开始:绣花、充棉、缝制、整型……哪个步骤出错了,这衣服也算是毁了。

    他把房内的容易挪动的灯盏都聚集到一起,确保光线充足的情况下还要不伤眼睛,正想坐下准备规划绣样的类型和绣制区域,就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由远及近。

    叶问舟起身去窗台,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只熟悉的小白鸽,把它抱进自己房内,关上窗户坐回椅子上。

    “这么晚了,谁的信啊?”叶问舟一边思考,一边把小竹筒里的信件拿了出来,“原来是小师妹的。”

    叶问舟展开信纸,一字一句读着里面的内容,在看到小丫头又把自己脑袋磕了的时候,心中真的是又气又心疼,还带了些无奈。

    转念一想,有无情看着,想必小师妹有什么异样,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也暂时放心了些。

    信里璐儿说想在汴京过冬节,叶问舟心中早就有了判断,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毕竟是第一次小师妹不在自己身边过节。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到春节了,不知道小丫头想在哪里过呢?

    不管怎样,叶问舟他们都会等着小丫头回来,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

    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件,得知小师妹过得开心愉快,叶问舟最终还是笑了笑,把信件收好,顿时有了继续给小师妹做衣裳的活力。

    屋内点着他亲手做的兰花熏香,香味清幽,也能更好地稳定心神,专注注意力做事。

    一想到小师妹把这衣服穿在身上的开心模样,以及那双亮亮的眼睛,再怎么耗神劳累,在那一刻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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