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婚礼仪式以及活动总共两个白天一个晚上,白天有各种沙滩海边活动,邮轮上随时有自助餐,酒吧。还可以坐快艇去附近的无人岛探索,晚上有音乐,篝火,甚至还有帐篷可以露营看日出。

    至于婚纱照,也不用单独去拍,她直接安排人跟拍,比摆拍自然许多。

    两场仪式结束并招待完客人以后,两人累的瘫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小睡了一会。他们这次的婚礼不算奢侈,但是主打一个普惠。邀请的客人名额给的也比较充裕,合作的公司不但老板能来,负责实际工作的中底层也被邀请了。更不用说远道的所有员工都收到了邀请,尽管不包路费,不包住宿,但是每人都可以报名一个场次,其中的项目和餐食都免费。一时间远道成了业界好老板的标杆。

    他们休息够了,打算去沙滩边散散步,别的玩闹的活动就不参加了,晚上参加个舞会就好。江月换了件随性风格的白纱,长度也只到脚踝,行动比较方便。给靳沉也只穿了件白衬衫,没有西装领带,下摆也松松的放在外面。

    两人光脚踩在沙滩上,十指交叉,迎着夕阳,看落日余晖渐渐靠近海平线。靳沉单手抱着她,让她在海里把脚上的沙子洗干净,然后背着她往回走。金色的余晖给他们披上一层光晕,两人亲昵的笑闹,幸福的依偎,摄影师的快门接连作响,录影也调整好角度记录下这美的像电影的一幕。

    回到别墅,江月先进去,靳沉在门口冲掉脚上的沙子。他进屋没有先坐下,而是去厨房给她开椰子,等他拿着椰子过来,看着她又站在沙发上,急忙喊她别动。

    她靠在沙发背站着, “我没有动,真的。”

    看着她克制着自己的蠢蠢欲动的小调皮,乖乖的站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先等一下。”说罢放下手上的椰子,喊摄影师帮忙一起移开茶几。

    “好了,可以跳了。”

    她惊喜的眼睛都亮了,提起裙摆,在沙发间轻快的跑跳起来。他站在内圈,跟着她的节奏,随时做好扶她的准备。她来

    回近十圈,笑的像个孩子,终于在过足瘾之后,站在扶手上跳到他身上。

    “过瘾了?”

    “嗯!”她笑眯眯的点头。

    “以后想跳了先跟我说,我在旁边看着你了再跳。”

    “那我要跳到五六十岁,跳不动了为止。”

    “好,一直到你跳不动了,我扶不住了。”

    晚上去跳了会舞,现场有DJ调音,但是并没有请歌手,全靠大家自己展示天赋。都是年轻人,有一些还颇有点水平,热闹的像音乐节一般。

    江月喝了带酒精的特调,有点微醺,她根本不知道她喝醉了有多可爱,眼似含露,面若桃花。又乖又听话,还有一种无知的大胆。让她做什么都会乖乖配合,平时不好意思的,现在也反应不过来,倒是过了个火热的新婚之夜。

    可能是出汗多,加速了酒精的代谢,她倒很快酒醒了,只是有些累,还趴在他身上。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直起身来。

    “你刚才是不是用那个了,现在不穿婚纱了,可以有宝宝了啊。”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好爸爸。”他搂着她,有些不自信。

    “我们没当过父母,但是我们当过父母的孩子啊,我们也不可能尽善尽美,只能把我们曾经感受过的美好继续给他们,把我们曾经的遗憾弥补上。”

    “我不知道好母亲是什么样,但总归不会是我母亲那样。她一直看不上我爸,觉得他是草根出身,连对我爷爷奶奶也从未有半点尊敬。所以她并不期待我的出生,甚至我的到来让她更觉得无法摆脱婚姻。我的存在她眼里是她家族没落的证明,每当看到我,就扒掉了她高贵的遮羞布。”

    “所以她就不管你吗?”

    “小时候是的,爷爷奶奶跟她处不来,为了他们夫妻冲突不要加剧,爷爷奶奶就搬去了乡下。平时根本不来往,只在过节过年的时候爸会带我去乡下。我小时候都是保姆带的,她嫌我吵,嫌我臭,甚至都不跟我住同一个层。好在那时候人还比较朴实,保姆带我就像带孙子一样。如果一直是那样,也不算是太糟。”

    “你大一点了以后她不会家庭暴力你吧。”她一跟头坐起来,义愤填膺。

    把她重新拉到怀里躺下, “那倒没有,她都是精神攻击,不屑于动手。保姆怕我惹她生气,把我教的很乖。我既不会撒泼打滚的哭闹,也不会满屋子到处乱跑的闯祸,她无聊时会像逗宠物一样逗逗我。可能是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想把我培养成他们那种所谓的贵族家的小孩,也算是在我身上弥补了她的遗憾。”

    “可是孩子嗜宠才会生娇啊,觉得自己的肆意不会被包容,而只会收到批评和惩罚,才会收敛天性呀。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她看着他,很是心疼,忍不住的掉眼泪。

    靳沉反倒笑笑,给她抹掉眼泪,安慰她, “没事啦,都过去了。曾经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过不去童年的这道坎,尽管外表功成名就,内心始终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直到遇见你,才发现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你那里都可以那么的妙趣横生。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靠近你,通过你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好像跟我自己感受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透过你,黑白照片会变成彩色电影,而我自己,只会把彩色电影定格成没有感情的黑白照片。”

    她还是忍不住的掉眼泪,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呀,怎么把你搞成这样。”

    “她希望把我培养成上流社会的贵公子,按她认识的绅士模样塑造我。”

    “她不会是把你一个孩子当大人一样的教吧。”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点点头, “她从来不关心幼儿的成长,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年龄对孩子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讨好她,都达不到她的期望。她让我学外语,音乐,美术,网球,击剑,骑马,等等。”

    “怪不得那些很多人都多少会一点的运动,那你反而一点都不会。”

    “枯燥的学习居然成了其中最轻松的,艺术细胞我是一点没有,她特别不满,觉得我这点随了我爸那种大老粗。运动本来是男孩子都喜欢的,可是她要的不是竞技体育的成绩,而是运动时的优雅自信,甚至不允许我跌倒,大汗淋漓,再累再疼都要举止优雅。”

    江月眼泪不停的掉,一会就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日常更是请了好多人,时时刻刻的盯着我,行,走,坐,吃饭,喝水,皆要举止得体,喜欢的东西不能多吃,不喜欢的也不能表现出来。要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为了训练我,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只给我喜欢吃的东西,如果我表现出喜欢,那么那顿饭就饿着。小的时候我讨厌吃葱和苦瓜,她就专门让人一盘一盘给我做,锻炼到我能面不改色,让人看不出我是不是喜欢为止。”

    江月咬住嘴唇,滚烫的眼泪小溪一般流进他的脖颈。

    “那她会惩罚你吗?”

    “她解雇了那个疼爱我的保姆,觉得她的溺爱让我软弱。也不能和朋友玩,因为她觉得那些都是没有教养的野孩子,跟着他们,只会学些坏习惯。如果我偷跑出去跟朋友玩,她会让家里所有人不许和我说话,会把我关在储藏室里,或者晚上把我关在门外。渐渐的,我就没有朋友了。爸爸那个时候正在打拼事业,每次看到我学习也好,有礼貌有教养,还真的以为他们虽然没感情,但她还是爱孩子的。”

    “那你没跟爸说,她不是个好妈妈吗?”

    “他看着我好好的,以为是她管我管太严,难免有点矛盾,也都和稀泥,没当真。直到我上小学,一次他带我去参加一个长辈的寿宴。老人儿孙满堂,事业有成,家人客人济济一堂。我爸让我跟其他孩子同桌吃饭,孩子多了自然叽叽喳喳,打打闹闹。但是我却根本融入不进去,他们嬉闹打骂,我都毫无兴趣。有两个孩子闹了笑话,满桌人,包括大人都哄堂大笑,只有我,脸上依旧是营业的假笑,丝毫未变。这样对比下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开始频频观察我,发现我被其他孩子招惹,挑衅,其他孩子被家长骂,我脸上的假笑像面具一样长在脸上。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悄悄的问了其他家政人员,甚至去找了以前的保姆,还在家里安了监控,才发现了她是怎么教我的。”

    “爸有没有骂她?”

    “有,他跟她大吵一架,才发现她的思想简直不是正常人。立刻离婚不现实,毕竟他们结婚就是两个家族各取所需。但是把我从家里带走搬了出去。”

    “我却一点也不感激他,反而很怨恨他,我曾经对他报了多少次希望,他却让我一次次从失望。我都已经适应了,他现在才来,那不是冬天的扇子,夏天的火炉嘛。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不听,但他还是一直不停的试图改变我,急了也会打我。我刚开始对他是无视的,后来就学会了顶撞,吵架。奶奶看不下去了,才又让我跟他们去乡下住。”

    “其实你那时候还会恨他,就是还对他抱有希望吧。你觉得他是那个会帮你的人,你才会对他心生希望。而那个时候你都已经不恨你妈了吧,你对她已经没有希望了。”

    “其实我小时候并没有多恨她,我以为母亲都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恨我爸也不是我知道好爸爸是什么样的,而是他是带我离开的人,我自然会对那个带我离开的人抱有希望。可是那时候我们两个都很迷茫,他不知道怎样能让我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被一个至亲逼着变成了一个模样,另一个至亲却会说我这全都错了。我的童年是不快乐的,可我都已经痛苦了那么多年,再又突然说我的痛苦毫无意义,那个年纪的我,是没办法接受的。我不能明白他爱之深,责之切。我只是自己痛苦,就把那份痛苦释放给了最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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