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

    “什么?”

    “我说,是我改主意了,今天——便要闹个事。”

    这时,旁边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反驳她:“哼,连姑姑,这大会规则是阁长一早定下的,岂由你说改就改?”老头又嘲弄地瞥了她一眼。“岂不是太坏了规矩!”

    连染看着那老头道貌岸然的样子,轻轻笑了下,依旧从容道。

    “呵,李安,你倒真当我连染是白痴。”她不紧不慢:“上官姑娘的比分为乙等,为何却在名单上被改为了乙上等?”

    “什么?改评分!这也太……”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你,你不要信口开河!”李安瞬间急眼了。

    “信口开河?”连染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开口。

    “每一个人的打分,都在簿册中有所记录。若是你不信,大可让人来查查看,到底是我信口开河,还是有人私自收禄,从中作假!“

    “你,你!”李安双眼通红,气的直大喘气。

    “所以,你从五人之中选出的那位,无效。”她看了眼底下的柳清清:“按照这样的评分推,下面一位入围者应是柳姑娘。”

    柳清清心颤了下,她属实没想到还有这码事发生。

    上官祺倒是不恼火,她在下面幽幽开口。

    “可连姑姑,每位选官只可从五人之中选一人,即使是我不能入围下轮比赛,你也已经从五人之中选了汤姑娘,柳姑娘的排位虽比我高,可终究是比汤姑娘略逊色,所以怕是无缘决赛了。”

    “但这共选五人,这样终究是少一人的。”

    “哼,就是少老夫选这一人,我看看哪个人有本事能破一个选官选一人的规矩!”李安愤愤道。

    “不知在下是否可以。”

    一个和煦如春风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场地。

    柳清清抬头,是柏杨。

    “柏阁长。”连染俯身行礼。

    “连姑姑何必多礼。”

    李安看到柏杨,刚刚跋扈的架势一下没了:“柏阁长!我……”

    “您歇息吧。”柏杨转头,回了他一个温柔又不明的微笑。

    “此比试出现部分内幕,是我柏某的失职,各位不远千里敢来比试,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抱歉。不过各位相信,柏某不日自会给各位一个合理的答复。”

    “柳姑娘,进入终试。”

    什么!

    柳清清猛的抬头,眼中瞬间有了生气。

    “我……”她既紧张又激动,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柳姑娘,请吧。”

    她感激地看着柏杨,跟着男人的指引前往终试场地。

    “各位才人已经成功通过前两场测试。这第三场测试,是五位抽签决定顺序,最终由柏阁长选出大会魁首。”

    柳清清心脏怦怦直跳。

    她摸出牌:是第五位。

    那就好,她想着。

    起码不用第一位上……

    她抬头,就看到阮裕生站在了上面。

    他手持一玉白长笛,明黄色衣衫,宽大的袖袍下是一双修长的手。腰佩一翠绿玉带,往上看,那张俊脸可以被称作是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后脑勺,配以金冠银带,衬的人气质更加高贵无比。

    阳光下,他轻举玉笛。笛声悠扬,如清泉流淌,使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无比的宁静与祥和。

    一曲结束,全场沸腾。

    那男子面上却依旧如故,微微向前鞠了一躬,就手持玉笛离开了。

    第二位和第三位也不愧是能成功突破大会前两关,披荆斩棘入围的才人。

    师闰东的箜篌宁静悠远,如山间浮云般轻柔美妙,一曲结束,在场人仿佛置身室外桃园。

    另一位虽然是位姑娘家,可丝毫没有普通人家少女的那般文弱。只见女孩头发高高束起,竟然给她又平添了几分英气。打起鼓来气势磅礴,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柳清清观完表演,手指一直缠绕着自己的发带。她整个身体都紧绷着,看样子处在一个非常不安的状态。

    她确实很不安,这样的对手,换谁来都会这样紧张不堪。

    正想着,耳畔却传来一阵动人的琴声。

    柳清清抬起头,就看见汤婉儿一袭红衣,好似燃烧的一团火焰。

    红色的裙摆随着身着人的动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闪烁起细腻的光芒。

    那琴声婉转悠扬,如同潺潺溪水般响起。随着音乐的递进。琴声不断壮大,后来柳清清只觉得自己被磅礴的大海不断席卷,最后淹没。

    最后,座上那红衣女子张扬一笑,身子向前,玉手一抚,袖摆上的红色轻纱流过一根根琴弦,壮丽的波涛汹涌霎时间被收住。

    霎时间,全场人声鼎沸,如同炸开的锅子。

    举世无双高傲娇,花颜月貌似红装。

    大概形容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子了。

    “下一位!”

    汤婉儿从上面盯着柳清清,眼中写满了势在必得这四个字。

    柳清清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她的喉间仿佛有一团堵塞的棉花,使她无法出声,紧张的氛围如同一把剑,刺入了她的心。

    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上了台。

    哪怕是为了师尊,也要拼尽全力。

    她轻抚着琵琶,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就发出了天籁之音般的悦耳声响。

    是《玉水诀》!

    江司寒猛然抬头,盯着柳清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可很快就被平静的情绪给覆盖。

    《玉水诀》是他与她在两年前一同作的曲。

    她的手腕浅浅扬起,如同翩翩起舞的蝶儿,与琴声的清脆真挚交织成了一副美轮美奂的山水画卷。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微风拂过,那清丽温柔的女子含着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浅笑,抚弄着身下的琵琶,清风拂面,座上人看着她,只觉着那玉骨冰肌,出水芙蓉的身姿之中又生生是多了几分不属于她年纪的从容与婉约。

    她的乐声如春雨,如晨雾,潜入人的心底,让其深深地痴迷。

    毋庸置疑,江司寒不经意间沉醉在她柔和而又不失力量的琵琶声中。

    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她的整个人上。

    望着她那清纯中带着一丝娇俏的秀美脸庞,只觉得山温水暖,某一处那万年的冰雪也被初春的绮丽所包裹,逐渐消融,化为栀子花蕊上的露珠,幻成玉兰花瓣间含着幽香的清晨水汽,滴落在青青嫩嫩的绿草地。

    刹那间,山花烂漫,春和景明。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一曲结束。

    柳清清放下纤细的手腕,结束般地呼出一口气。她擦了擦额间渗出的细汗,抱起琵琶缓缓起身,朝在场人深深鞠了一躬。

    “好啊,好!”

    “此大会我今年算是来值了!如今江湖果真是人才辈出啊!”

    全场发出响彻云霄地掌声与议论。

    柳清清抬眸,望向了席位上方。

    江司寒默默收回了眼神。

    “……”

    她又低下了头。

    “现在,由三位来进行评判,选出魁首。”

    主持的那男人又来到了中间。

    连染率先开口:“柳姑娘的琵琶曲绮丽动人,悠扬婉转,饱含真情。此般人才若能入宫成为皇帝御用乐师,也算是我朝一幸。”

    李安冷冷地哼了一声:“哦?我看那倒也未必。”

    “柳姑娘的曲感情固然到位,可依老夫的意思来看,进宫御用之材,必然是要技艺高超才是王道啊。”

    “柳姑娘,你虽乐声感人,可论技艺,你虽然也算很不错,可的确是不如其他四位。”

    连染翻了个白眼:“李老头,我看你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其他四位各奏的其他乐器,这如何能比?”

    李安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呵,即是那鼓与笛与琵琶有些大差异,但看那汤姑娘的琴,总有与其可比之处了吧?”

    “汤姑娘的《相思曲》余音绕梁,气势由小转大,由深入浅,可谓是将古琴技艺掌握的炉火纯青了。若是进宫,也只能是这样的人才。老夫就为其投一票!”

    汤婉儿颇为得意地看了柳清清一眼。

    “谢李爷爷赏识。”

    还有最后一票。

    “柏阁长……您——”

    只见柏杨从上走下来。

    “若综合来看,我倒是觉着,阮公子是最佳。”

    柳清清抬着头,看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朱姑娘,你的鼓技很好,”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此器气势颇为宏伟,且平日有专门用途,所以皇宫内已有专责部门负责此乐器。”

    “若是单人乐师进宫,此器的确是不太妥当。”

    朱倩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师公子,你的箜篌生动活泼,让外行人也为之驻足。可见你的记忆之巧妙。”

    “可若要单人演奏,箜篌技艺还是需再精进一些的。不过若公子想要入皇室乐队,我们望晨阁必然会举全阁之力推荐。”

    “阮公子,你——”

    阮裕生突然冷冷开口:“我不用进宫,也不愿进宫。”

    “所以,我弃权。”

    ?

    柳清清多少震惊了一下。

    可柏杨倒是没有多大意外的样子。

    他轻笑了笑,接下来话茬:“既然公子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强迫的份。”

    “那在下这一票,就只好投给柳姑娘了。”

    什么!

    柳清清从沮丧的心情中一下挣脱。

    “好,现在我来宣布。”

    “本次望晨阁大会魁首为——”

    “柳清清姑娘。”

    ……

    到了场地,柳清清直愣愣地站  一时还没有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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