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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相远方知凶手是何人,杀人者登门造访露蛛丝

    房相远方知凶手是何人,杀人者登门造访露蛛丝

    房府书房,房相远的呼吸忽停忽喘,来来回回后,整间屋子的气氛都充斥着惊恐状。

    兰儿一阵身上感到发冷,一会儿急火上窜,不禁面红耳赤,双手冰凉。

    “竟是他?”房相远一边说,一边回想那夜的场景。

    因人太多,他不过是个随从,便因记忆中无他的印象而又恼又恨。

    兰儿怯懦地说:“兴许,兴许他只是吃了些酒,迷了路。”

    房相远经刑狱多年,知仅凭兰儿的话无法定下此人的罪,心里慌乱难安,又不由自主地想象出此人面部狰狞,残害杀人的场景。

    此时,房家管家屈身赶来,进来见到兰儿泪流满面,满身惊惧地跪在地上,虽是不明发生了什么,却并无旁问,直言:“禀老爷,知府大人身边的杜师爷来了,说有事要和老爷相商。”

    “你说谁?”房相远面色一沉,额蹙起身,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管家回说:“回老爷,是知府大人身旁的的杜师爷,他来见老爷,许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差遣。”

    确认自己没听错,房相远身子一栽歪,手按下案桌,好似身体的某处塌方了一样。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问着,看向跪地的兰儿,见兰儿也是一样,又忧心地看向房相远,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儿更是惊惶不安,她颤抖地看向房相远,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并不敢叫第三个人听见。

    房相远做出个深呼吸,神情逐渐变得平静,继而转为厌憎。他稍稍整理下衣襟,又坐回到座位上去,手一扬:“那就将杜师爷请到这里来。”

    管家揣了一肚子的迷惑,刚要离开,房相远又吩咐说:“等等。”

    管家走了回来,等候吩咐,却看房相远眼神森凉地看着兰儿,兰儿见了不免发怵,身子一缩,便听:“夫人已死,她是夫人近身伺候的,未免我睹物思情,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了。”

    “老爷!”

    兰儿一听,如鲠在喉,湿漉漉的眼睛切切地望向房相远,对方却一眼也不想看她。

    兰儿一时间委顿在地,她不敢哭,不敢叫,身抖心碎,悔不当初。

    最后再望去房相远一眼,见他仍是冷若冰霜,便只能死咬下嘴唇,认了命。

    若再不认命,被他反应过来留作成了证人,怕是连命都没了。

    ……

    “大人,杜师爷已到。”管家尴尬地说。

    杜师爷已到了书房片时,房相远明明知道,却如何不愿意开口欢迎。

    从兰儿口中得知,那夜他有来过西院,且他又是知府大人身旁的师爷,出入韩府就跟出入自己家中,很难说他没有嫌疑。

    只是毕竟处于怀疑阶段,不好打草惊蛇,如此,房相远强忍住心里的五味杂陈,怨恨防备,沉着一张脸开口说:“本官夫人刚刚遭人残害,本官心痛欲绝,招呼不周,望杜师爷见谅。”

    小个子杜师爷手交叠置肚腹前,温和道:“房大人和韩大人同命相连,小的日日陪同在韩大人身边,自然知道其中苦楚。”他收敛笑意,“其实小的今日前来,亦是为了此事。”

    “哦,杜师爷是为两条命案而来?”房相远心里暗暗地讥讽起来,一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正是。”杜师爷眼睛溜溜地转了几圈,将备下的话一尽说出……

    “近日梁州的两起人命案,皆发生在了朝廷命官的府上。一起发生在了堂堂知府大人的府上,另一起则是发生在了堂堂提刑官大人的府上……”他这话说的,期间又是拱手朝上,又是蜷手朝前,而后又是拱手朝上,“那日懿王前来,在韩府说的话,房大人您也都听见了,却不知房大人是何看法?”

    房大人白了一眼,他心知肚明宪王的为人,怎会听信。

    “本官一心想捉到杀害妻子的凶手,有关两位王爷之间的事情,本官并不想参与其中。”房相远语气冷冷地说。

    杜师爷亦脸上挂出一抹冷笑,上前道:“其实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眼见房大人见天地跟着那个县主奔波查案,怕是别叫人给利用了,毕竟房大人还经历着丧妻之痛,要处处提防才是。说到底,房大人和知府大人当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该多说些话才对。”

    “韩大人的意思是,叫我向他通风报信?”房相远不免心里嗤之以鼻,只是他素来不是圆滑之人,倒也没叫人起疑。

    杜师爷脸上的笑容扩大:“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牙才刚刚长全而已,房大人该不会以为,她真的有什么天赐之才吧?从前那是在京都,事情究竟如何咱们谁也不清楚,但这里是梁州,如今王爷又不在,是该梁州这些个地方官员齐心的时候。”

    齐心?齐心就是以懿王马首是瞻,争权夺益,选边站队么?

    房相远不禁打量起这个师爷,瞧着是个有心计的,能办事的,却无法看出他是个能杀人的刽子手。

    会是他么?

    房相远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暴漏出什么,惹人生疑,又不愿表态现下就表示出拒绝,便露出倦态道:“师爷即知本官刚经了丧痛,这个时候真不愿说起这些事情。待事情被查出结果,本官是不打算再做这提刑官了,毕竟连自己夫人都护不住,何以有能做这梁州的提刑官。”

    杜师爷亟亟欲言相劝,房相远摆了摆手:“师爷莫要相劝,本官的心已没有了什么活奋的劲儿了,至于那个县主,本官并不信她,即不信,何来有话告知知府大人呢?”

    杜师爷见这房大人已经心如死灰,油盐不进,便也不打算再劝说,如此就言告退了。

    临要走,房相远突然想到余宁姶的侧写,不免心生好奇,说:“师爷也是辛苦,这么晚了还要出来办事。既如此,本官也不必多留,若再吃口茶,别惹得家中夫人不快。我倒是羡慕师爷,到底是房中不冷的,不像我,如今孤家寡人一个。”

    杜师爷意外房相远突然说了这么多的话,虽同在梁州,公事上难免有一些交道,但这提刑官毕竟是经常接触霉事的官儿,故别说是他自己,就是这梁州大小的官都素来与他交往生疏,当然这也与这位房大人的性格有关。

    他因房相远是丧妻之人,想到那日房夫人临死前的不卑不亢,只说了句她与房相远情悲难控的话,便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虚地说:“大人莫要羡慕小的,小的这些年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暖房之福。”

    房相远听了,顿时心一震。再次确认余宁姶的侧写,这不禁令他心头猛然骤紧。

    “相识这许多年,竟不知杜师爷竟然没有成过亲。”房相远看着旁处说。

    杜师爷笑笑说:“独身有独身的好。”

    “韩大人也该,也该费心下师爷的婚事,这梁州的媒婆素来事半功倍,若韩大人……”他顿了顿,“若韩大人事忙,待本官辞官无事,便帮师爷办了此事。”房相远为遮掩自己的慌措,硬找了些话说。

    杜师爷堆笑:“就不劳大人了,小的独身惯了,若是同情小的寂寞,小的家中有猫儿狗儿,还有几只灰、白兔子,都是小的捡来的,倒是一点也不觉得闷。”

    果然,这人不是天生绝情残忍之人,怪不得那县主问,这人死的时候是否是背朝上。

    后背朝上说明他心里尚存不忍之念,不忍看着死者的面割下耳朵和舌头。

    一个杀手对善念的表露,便是在那些不在他任务范围内的动物亦或者婴孩的身上,这便是犯罪心理的推测。

    竟真是如此……

    ……

    杜师爷临出房府,忽站至拱桥停下,不禁往西院的方向望去。

    “我知李国舅让我们潜伏到此,结果不会是好的,不成想,死的日子会这么快。先是金菱,然后就是我了。”这是房相远的夫人在临死前,对杜师爷说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为了懿王殿下能顺利成为储君,不光是恭王,连带宪王也要除掉。你和金菱如今都嫁给了这梁州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是知府大人,你若不是出了意外,该是嫁给那个布政使大人才对。不过无妨,只要你们在这个时间死,必然会在梁州城里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该是你们回报国舅爷的时候了。”

    他站在拱桥上,目光茫然而又坚韧地回想。有那么一刻,他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该走向哪里?

    他是在宪王到此不久潜伏到韩牧身边的,再由李国舅安排,将原本只是区区县令的韩牧,一路暗中提拔为知府。

    那时韩牧还有几分文人傲骨,并不好左右,后来这韩牧效忠宪王,忠心不二,他便也不好挑唆,未免暴露。

    后他安排金菱成了韩府的正妻,金菱是有美貌不假,却是和惜箬一样,十分的不懂风情,以至于并不受宠。

    直到皇后亲自拉拢,至书信与韩牧,终得到了此人的归意,师爷本人也索性揭露了自己的身份。韩牧得知后十分震撼,还装了一肚子的怒火,但即已选择了皇后与李国舅一方,便只能咽下这口气。

    至于师爷自己,几次暗杀宪王都没有成功,这次勿要促成懿王此次前来的目的,否则便为无用的棋子。

    他正陷入深思,远见房府总管亲带人押着一个丫鬟,素闻房府恩待下人,便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缘由?

    不想近去一看,竟是从前伺候惜箬的兰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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