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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尊师血拳倒杀闫府人,悍王爷不休不罢怒无恕

    闫府,拂晓来临,灰白的薄雾笼罩到季京袆沾血的脸上,也糊在了闫府众人惊恐的神色当中。

    此时此地,季京袆单膝跪在地上,黑袍衫的下摆环铺在闫府院内的灰砖上,好似冒着诡谲的气焰。只见他的手拽提起闫府管家的衣领,而那管家已经没了意识,头耷拉着,脸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难分五官。

    血淋淋的还有季京袆的拳头。

    季京袆见人没了活奋,松开了手,那管家便如泥般躺在了地上,是死是活不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敢在我闫府如此撒野?”闫守民站在远处惊惧交加,气急败坏地说。

    季京袆慢慢地站起身,脸上有七八个溅上去的血点子,那双黑亮的眼睛狂恣而又带着杀气,整身衣服更像是裹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朝闫守民走过去,闫守民父女见状慌恐地直退步,无路可退的时候,闫守民将女儿扒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你要干什么?”

    季京袆露出狰狞一笑,牙上沾的红艳鲜血令他看起来更似疯魔。

    他伸手过去,闫守民身子一抖,见季京袆是用他的衣服擦蹭血迹,更是吓得浑身的汗毛都战栗了起来,身上的骨头都要凉透了。

    待手上的血擦得差不多了,季京袆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掌,一边带着凉笑说:“本尊是风梭观的尊师,是……”他笑意扩大地凑近到闫守民的脸庞,“是太后的人。”

    “你,你就是卜明尊师?”闫守民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惶恐不能自已。身后的闫筝更是吓得心脏狂跳,嘴唇抖得近乎刚从冰水里抽离出来。

    季京袆失了耐性地用舌头舔了舔腮,然后歪着脸眼神睥睨向那父女俩,拉着长音说:“太后的命格和荣乐县主相连,太后的延寿丹是用县主的精气和本尊的心头血制成的,你们想陷害县主杀了人,就是干犯太后的贵体,你说你们是不是罪当灭了九族?”

    闫守民听了这话,胆都要吓碎了,一下子噗通跪到了地上。“微臣,微臣绝无此意,微臣怎敢冒犯太后啊!”

    没了她爹的遮挡,闫筝露了出来,季京袆瞧着她,冷冷一笑:“就凭你,说她嫉妒你杀人,你怎么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令人信服的理由呢?”他声音阴颤,眼神空洞地说。

    “我……我没……我没有。”

    季京袆用攥紧的拳头在她脑袋上轻轻地锤了几下,闫筝随之也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季京袆朝她俯身过去,脸上蠕动着阴鸷的笑容说:“待会儿子升了堂,该怎么说,本尊看你的表现。若是回答得嫌惹到了太后的贵体……”他拧动身子指了指整个院子,狂怒到,“本尊就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他又发着颠笑:“本尊对苍生,可是无慈无悲……”

    ……

    待日头高照,那位尊师和随从虚乙正往提刑衙门走去。

    他们一改平日的穿着,脱去出家人的道服,改为寻常男子的穿着,未免在人堆里突显,季京袆还带了假发。

    虚乙有些不适应,心里却是欢喜的,他时不时地抻着自己的暗蓝色绸缎衣襟,低头打量自己,期许禾若能看到自己如今的衣着,希望能得到赞评。

    他正低头在季京袆身旁走着,突然前头提刑衙门的喧嚷声惊得他抬起了头。

    为了能尽快听清,他们脚步加速朝前走了去。

    怎料距离衙门门口十几尺的地方就已经堆满了人,可见今日这衙门门口状况空前,围观的百姓极其得多。

    他们近到跟前儿听得……

    “这等子小人,真是卑鄙无耻啊!”

    季京袆心一提,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以为说的是宁姶,不想又听……

    “原来是拿钱被人收买了,不然就那个肉狗,他就是个卖拨浪鼓的,卖他个八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这有没有可能是被逼说的,诶,他一个蚂蚁一样的人,还不是谁说谁是。”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使劲撞了他一下,可着大嗓门说:“你这鸟人可别胡说,这所有证人都被集中关押,老娘当时就在他跟前儿守着,他出恭都是我家男人陪着的,你说他被收买,那不是咱们这些看守的,都被收买了,当我们眼睛瞎啦!”

    在场有许多监管犯人的百姓,如此一听,齐刷刷的眼神都朝那人瞪去,吓得那人急忙退步离开了人群。

    季京袆就此插着缝隙挤了进去,因他拄着手杖,看见的人都还让了路给他。

    他个子高,越过几个人的头将堂上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余宁姶跪在最前头,看样子并没什么不妥。略往后,跪在她身旁略后的是她的马夫丘良,身后就是那闫氏父女,还有个小太监,后面便是那些个做伪证的伙计和小贩了。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估计是谎言都被戳破了。

    为此,他不禁右手拇指刮了刮脸,一边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瞧见那位王爷也在,季京袆朝其厌恶地白了一眼。

    房相远一身亮眼的官府,坐在正首的位置,开口道:“你们口口声声举证,说是荣乐县主的马夫在那花香蜜饯铺子,逗留过多次,并在闫府丫鬟青萝死的那日有进到铺子里面。”他说着不禁发出嗤笑,“可你们就连这马夫穿的什么衣服都一人说是一个样儿,可见你们的眼神和记性都不怎么好。

    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在你们家中搜到的钱财,凭你们的收入,你们到底也说不出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还有你,蜜饯铺子的伙计万洋,无论是在铺子里,还是你家中,都没有搜到任何毒药,你不是说那个马夫给了你一包毒&药么?难不成你把一整包都撒在了那蜜饯里?你当真愚弄本官,那被撒了一包毒药的蜜饯,就是喂给狗吃,狗都不会吃!”

    房相远越说越怒,最后重重地敲了下案桌,呵声道:“你们还不将背后主使之人招来,是想等着本官给你用刑么?”

    一干人惊怕地垂低下头,手抓着地,硬是不敢说出一个字。

    围观百姓的目光都投射在了闫氏父女的身上,而他们二人,一个面如死灰,嘴唇发沉得像是黏合上了;一个则是头发凌乱,目光空洞,嘴巴时不时地哆嗦两下,眼睛里泪意不断。

    没等闫守民开口,先跪爬到前面的是闫筝。

    她颤声道:“回大人……”她目光凄楚地看向坐在左边上首位置的宪王,“回王爷,是我,是我唆使府中管家做的,我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哭喊着管家叫他去报官,将矛头指向县主,我父亲……”她抹泪,“我父亲不依我,我就说他是屈枉公正,畏惧权威。”

    宁姶听了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蠢脑袋,以为这样就可以避重就轻!

    她扁着嘴无意间与桓胤的眼神对视上,见他眸光泛着危险的信号,虽知道不是对着自己,心里还是打了个颤,暗暗地将头低下,规规矩矩地跪好。

    昭桓胤话不多,直接抬手一挥,王府的那个小太监便被提押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小太监叫小明子,在王府是负责给马喂草料的。

    小明子像被脱了半身骨般,跪在离昭桓胤的脚半尺的地方。

    他贼头鼠脑地瞄了瞄昭桓胤,身上一点水没有,却如浇透了的样子。

    “奴,奴才见过王爷。奴才有罪,奴才不该事有隐瞒,不告知王爷便冒失开了口。”

    昭桓胤微微一笑,迅而转之的是瞬间笑意全无。只见他的嘴微微张开,下颚略略歪向一边,双目迷离,双眉轻皱。

    他手抵住侧边脸颊,语气平稳道:“哦?你自知有罪,罪在隐瞒,那么你所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小明子的脸刷一下红了,头越发低下,又不得不抬起。待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脸色已是红白掺半。“回,回王爷,奴才,奴才对于县主马夫的揭发,应该先知会王爷的,奴才罪该万死,奴才……”

    他说着四处寻望一番,待见到了柱子,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企图轻生。

    丘良见状,起身将那小太监半路拦下,拎着他的脖领子,像抓只鸡一样把人给揪了过来。“你这小人,若想死把话说清楚了!”丘良愤愤说。

    “丘良,跪回去,王爷和提刑大人面前不得无礼。”宁姶叫他说。

    丘良分别朝昭桓胤和房相远抱歉一鞠躬,旋即回到原处跪着了。

    “小明子,你以为她给了你家人钱财,你便是死也安枕无忧了?可杂家告诉你,她是王府的奴才,所拥有的皆为王爷所赐,便是她的月银,也够不上她为非作歹,那是奴才偷盗主子的钱!”葛洪挺着被掐得发红的脖子,嗓子沙哑地说。

    若非穆胥赶到,葛洪早就没了命。

    “我……”小明子爬了回来,脸变为惧。“王爷,您都知道了?”

    昭桓胤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后头葛洪继续道:“你以为咱们王府人多事繁,许多事情王爷都被瞒着。你个糊涂的东西,连县主都敢攀诬,还不道出实事,否则你全家的命都赔不起!”

    这般一听下来,小明子几颗滚大的泪珠倏地从眼睛里冒了出来,他不断地磕头,连声道:“王爷英明,王爷恕罪……”

    “你即知罪,本王就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只是若仍有隐瞒,本王绝不轻饶。莫要当本王仁慈,凡事不爱追究,你也要想清楚,你今日招惹得是谁。”这话说完,他看去正在挪动膝盖的宁姶,想她是跪得久了,必是有些膝盖疼了,一股火气上来吼道,“还不快如实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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