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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

    季京袆虚弱地躺在床上,光看肩膀露出来的被汗浸透了的内衣和凸出来的锁骨便知他这次是真的没少发汗。毒排出去不少。

    他并不知宁姶进来,待听到老大夫向宁姶请安,称呼她为“王妃”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无力地斜看过去,像是带着幽怨。

    实际是每寸皮都乏软,每一股劲儿都力困。

    “您老无需多礼,昨夜真是有劳您了。”宁姶看了季京袆一眼后宽了心地对老大夫口气谦和说。

    “王妃折煞草民了,能得王妃信任照料这道长,草民感激不尽。王妃如今大可放心,刚已经为道长服下了催吐的药,道长把该吐的都吐出去了,加上这一夜发出的汗,道长只需要好好疗养,便可无事了。”

    “这样自然是好的。”她转念想到说,“您老也劳累了一晚上,我看不如先回去歇息歇息。至于余下疗养的药方,等您老人家养足了精神再写方抓药。”

    老大夫知道自己年岁已大,精神不济,宪王妃这样思虑很是周全。况且以这尊师现在的身体状况,用药要十分斟酌,否则就是见了效果,留下的医患也会很大。

    他便道:“草民谢王妃体恤。草民确是年岁大了,那草民便回去补上一觉,回头下好方子,再抓药过来。”

    宁姶微微一颔首:“有劳了。”

    老大夫回了一个大礼。

    老大夫离开后,宁姶近过去看了看,她有些话不便叫人听到,就吩咐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尊师说。”

    “是。”一众人退步离去。

    人走离开了,宁姶缓缓地坐到季京袆的身旁,看着他发虚病弱的样子,脸色暗淡地说:“想到那些曾经被你杀害了的人,此时此刻的你,心里作何感想?”

    季京袆将脸别过去,不看她。

    这次是有了埋怨。他怪她总是抓着过去不放。

    两人沉默了些许时候,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后季京袆突然转过来来对她说:“你可知,可知那个男妓是始作俑者?”他脸色憔悴,双目的血色却激涨到发红。

    宁姶平静地看向门,长呼一口气道:“他叫刘宏,是前朝太子的幼子,之前甘州的事情就是和他有关。这次事情是他陷害没错,回头你精神恢复些,写个证词吧,到时候一块儿呈交给京都。”

    “我,我现在就可以。”他说着就要起身,奈何胳膊根本撑不住,又重重地躺了回去。这一晃,惹得他头痛欲裂。

    宁姶身子前倾过去,用帕子替他擦擦汗,带着关心道:“以你现在的状况,还不是时候,你不用着急起来。”

    季京袆情急握住她的手腕,赤目锁视她郁郁柔媚的面庞:“难得感受到你的关心,为此,受这一遭倒是值了。”

    宁姶轻易地挣脱开他的手,坐得往后了些:“你现在是无牵无挂,只我这么一个故乡人和你看似一路,只盼你日后也有了牵挂,我倒真能忘记过去的命债,和你做个知己、朋友。”

    季京袆再次将脸别过去,觉得她这话十分地不中听。

    “我不介意和那个王爷共拥你。”

    “你给我住口!”宁姶十分憎恶这话。

    她想到还有正事要思虑,倏地苦叹了一口气,仰面望天道:“这次,是李氏破釜沉舟的阴谋。我不是在怕,我只是,只是心里开始没了底。王爷他,他……以前到底是颜氏和李氏明斗,他们互相牵制,虽然王爷也会遭人暗算,可他们毕竟没有孤注一掷地过来对付他。

    可自打我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加大马力对付梁州,对付王爷。我,我……” 宁姶下意识地抚了抚肚腹,这一切被季京袆看在眼里,他瞬间脸色变了,茫然地呆了些许时候,很快便露出了担忧。

    却并没有说破。

    宁姶下意识地发现自己的动作,赶忙将手拿开。她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留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在季京袆的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同是一乡人吧。

    季京袆将手伸过去,用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宁姶的手背,露出疲惫的笑意,却夹带着柔情道:“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护你。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所以不要小看了我。”

    宁姶颤着下巴,眼里闪着泪花。这触动不全是对季京袆。

    她觉得自己变脆弱了,近日总是莫名有种哀伤的情绪。

    忽地,她笑了笑,将脸转过去:“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若非因为护着我,你怎会被招惹到那家黑店里。”说罢,她起身,走到半路,她又回头说,“你再躺上一日,明天若可移动,就去房大人的府上养病。”

    “为何不能得你亲自照料?”

    他微弱地说出这一句,以为宁姶没有听清,实际上对方听清了,却没有回应。他笑自己说了句妄言。在这梁州,他可以传递些假消息给太后宫中,却不能让人知道他与她走得近,否则这对他们彼此都是祸。

    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岂能护得住她。

    宁姶出到外头,决定回王府。

    马车上,因着地方够用,宁姶便叫几个侍女都和她同坐在了一起。

    她不由得问道:“王爷听闻太后久病未愈,每月十五都要去到白云观辟谷,想来也该回来了。”

    坐在左边的鹦哥道:“这太后自来没有亲厚过咱们王爷,难得王爷如此孝心。”

    身旁的禾若愤愤道:“从前在侯府,都是孙女,我们余侯夫人也不喜欢我们姑娘。”她郁闷地摇了摇头,“我真是不明白,明明不论王爷还是王妃,都是顶好的人,却都不得祖母关怀。”

    这话惹得马车内微弱的叹息声齐聚。

    只文秀心不在此,在想其他。

    不经意间她与宁姶的眼神一对,她自然地点了下头,宁姶心领神会。

    文秀言笑说:“要说心疼王爷,我们郡主娘娘必然算上一个。郡主她这是出游了,不然若此刻在白云观,她对王爷的袒护之心,定然要高过三清像前的几炷香。”

    文秀说得慢条斯理,表情也有十分逗趣,倒让那层阴霾没了。

    ……

    余宁妍身无捆束,却如同被人架着般,缩缩着脑袋,耷拉着肩膀,跟着姐姐、姐夫,妹妹、妹夫站在湖边等着远处的船上岸。

    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救个人么,怎么惊动得两位王爷都来了。

    宁妍先是看去对她来说十分好说话的二姐夫;见他深皱着眉头,照平日里严肃了七八分,这令她不禁想到:难道就因为男女之别,我惹得众怒,他们要拿那个子落出气,毒打他一顿不成?

    宁妍又看去对她来说十分有距离感的四妹夫;见他时不时地与宁姶眼神对视,表情凝重,心里猜想:该不会是知道了子落的身份,逼着他娶我吧?

    真是的,都在干什么啊?偷摸地把他送出去不就成了,左右谁也不会知道。

    正当这时,没等船上的人到岸,有小太监前来告知,说是勤王世子前来拜见二位王爷。

    懿王十分纳闷。“他怎么来了?”忽想到宁娴和她提起,说是勤王妃已有意提亲了,忽而笑道,“原来如此。”说完,他猛笑了一阵。

    宁娴撞了他一下,他不明道:“这昭令德来,不就是找三妹妹的么。”说着,他趴到宁娴耳朵,用手掌挡着说,“这小子自小就窝囊,谁打他都不知道还手,这要是三妹妹嫁过去,那整个勤王府的一半就她说的算了。诶,说来也奇怪,这勤王妃如何就相中宁妍了?”

    昭桓钦这话几处都踩到宁娴的雷点。

    昨夜因着闲聊,昭桓钦嘴漏,聊起曾经高丽公主随使臣到来宣周期间,是他亲自陪同各处游玩的。畅聊期间,他说起高丽公主,用了“还算貌美”、“挺聪明的”、“说话轻声细语的”等一些词句来形容,直接刺激得宁娴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劝都不躺下,一直坐到后半夜。

    这般加上昨夜的,宁娴的脸都气青了,瞪了他不知道多少回。

    昭桓钦什么都没有瞧见,又过去和桓胤一顿碎嘴子,宁姶给他使眼色他也没注意到,气得宁娴直揪帕子。

    “懿王殿下,我二姐姐可有着身子呢。”宁妍压根不在乎他话语间有所冒犯,只担心自家二姐姐别气得动了胎气。

    “是啊,这本王知道啊。你啊,你省点心,老惹得你二姐姐茶饭不思,前些日子你偷跑出去,她几夜都没睡好。”

    昭桓胤无奈,撞了他一下,指过去:“二皇兄,二皇嫂好像是生你气了。”

    “本王?”昭桓钦指向自己鼻子,诧异地回过头。

    他刚转过去,宁娴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懿王殿下,您早该娶那高丽公主,我这三妹妹言谈粗鲁,怎配皇亲国戚瞧得上?”

    昭桓钦一时间直了眼,瞠目结舌地傻愣住了。

    这时,一面那自称子落的人已经上了岸,昭桓胤看他的眼神即陌生又带着十足的戒备。

    另一头,勤王世子也被葛洪亲自带了来,他目光直向宁妍,宁妍也喜笑颜开地朝他而去,还面带几分羞涩。

    而懿王那边,已经沸水开了锅,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高丽公主,我,我怎么可能娶她?”昭桓钦身子缩着,腰弯着,声并未很大,但因为现场太过安静,谁都能听到他说得话。

    宁娴意识到有人到访,便也不好多言。她将身子转过去,涨红的一张脸渐渐地消散了浓色,硬是挤出些笑容来。

    昭桓钦难缠得很,根本不管不顾,她便过去站到宁姶身旁,然后狠狠地剜向昭桓钦,警告他不要过来。

    桓钦知道厉害,没敢挪步,待他终于见到那个自称“子落”的男子时,他原本就半信半疑的心一时间变得不敢置信。

    “桓玟?真的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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