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等二人回到家时,太阳早已高悬于头顶。

    在刘大夫那时,宁林顺道问受伤的猎户伤势。

    就是那位不幸被野猪撞的。

    得知休养几日伤势就会无碍,宁林松了口气。

    听见开门声响,李叔就从里屋走出来。

    当他看见满身血的宁林,顿时吓得快步走向她。

    这个熟悉的场景让宁林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花亿。

    察觉她的视线,花亿疑惑回望:怎么了?

    宁林失笑,吸取经验地赶在李叔开口前就将一切交代清楚。

    毕竟手掌处似乎尚留下的疼痛感,让她晓得必须先解释清楚。

    李叔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见她面色红润,还有说有笑的,提着的心放下些许。

    而在得到花亿保证宁林无事后,更是彻底安心了。

    “下回这种事,让杏姐儿她们自己去就是,你就别去了。”

    宁林连连点头,可她自己晓得,若有下回,她还是会去的。

    只是目前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们操心。

    知晓她无事后,李叔顿时捏住鼻子,嫌弃地看向她,“快去沐浴吧,浑身腥臭味!”

    随即转向花亿,“哎哟,怎么小亿也染上血迹了!”

    被李叔这么一说,宁林才转眸打量花亿。

    只见轮椅握把因为她方才握过的关系,染上点点红色。

    他右手也因为拉过她,染上鲜血。

    腿上的衣料、轮子上也遍布着零散的血迹。

    宁林不好意思地轻咳几声,“你也去换身衣衫吧。”

    她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花亿手指蜷缩,点点头。

    宁林沐浴时,望着手臂上的纱布,轻松口气。

    当时情况其实很是危机,一个不小心,可能不只她,连陈姚也会出事。

    那野猪朝陈姚冲去时,她下意识朝她冲去。

    冲至她身前后,她抬手就要将匕首插入野猪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杨杏也冲了过来,将手中的刀狠狠插入野猪眼睛。

    紧追其后,宁林用上全力将匕首捅进去。

    她人被惯性撞得向后冲,刚好身后有陈姚缓冲,二人只是各自受了些许冲击。

    她的手也在那野猪挣扎时,被弄伤了。

    视线从手臂的伤势转移至手掌。

    她拇指轻轻摩挲着今日花亿咬的位置,嘴角不经意噙上一抹笑。

    看来他对她,似乎、应该也不是全然无意。

    不然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就算她满身血,也不会激动失态得问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在大家的面前拉住她就走。

    回想他今日反常的态度,她笑意渐浓,眸底全是柔意。

    她抬起手,凝视着早已无任何被咬痕迹的位置,双目闪过可惜。

    若能留下牙印该多好。

    这能让她有种被他烙下印记的感觉。

    等她更衣完毕回到厅堂,她发现花亿尚未出来。

    她思索一下,就抬步朝主房而去。

    她轻敲房门,“花亿?”

    房内响起一些动静,随即花亿的声音传来,“何事?”

    宁林犹豫,“你现在可方便?”

    花亿点点头,发现她看不见,才开口,“房门没栓上。”

    闻言,宁林才轻轻推开房门。

    她朝内望去,只见花亿坐在床榻上,旁侧放着一盆水,似乎是在擦拭着轮椅上的血迹。

    难怪他会让她径直进来。

    她瞥见他身前的轮椅上暗红色的痕迹。

    也是,那终究是木制的轮椅,血迹很难去除干净。

    “怎么了?”花亿继续拿起抹布,出力地擦拭血迹。

    明知擦不干净,他还是不厌其烦的一次次重复擦拭的动作。

    毕竟这是宁林送他的,也是他唯一的轮椅。

    宁林将房门大开,人走到桌前坐下。

    “我来与你说这轮椅的事儿。”

    花亿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继续。

    “之后我再做一张给你。”

    花亿立刻抬头望向她,四目相对之际,他逐而低下头,“不必,这张还能用。”

    他停下手,望着面前各处染上暗红色的轮椅。

    对视的一瞬,她捕捉到他眸底的希冀,勾起嘴角,顺着他说:“好,那就不多做一张了。”

    花亿微僵,“嗯。”

    垂下的眸中掠过一丝失落。

    宁林笑意渐浓,虽然是这般说,可是她已经决定帮他重做了。

    此时,李叔的声音传来,“小林,小亿,都收拾好了吗?该用膳了。”

    宁林站起身,“走吧。”

    他点头,视线却若有若无地瞅着她的手。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坦然地将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上,“放心,并无留痕迹。”

    语气颇有点可惜。

    花亿并未察觉,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抱歉。”

    “无事。”

    被他选择性忽视的羞耻记忆再次涌入他脑海。

    为了逃离这尴尬的气氛,他匆忙挪动轮椅,卡回卡槽。

    却因为心急,不小心碰倒一旁的水盆。

    水盆内的水顿时泼到他身上,以及轮椅上。

    他呆愣在床榻上。

    宁林赶紧上前替他端起水盆。

    看他腿湿透,她紧张道:“你快点换身衣衫,免得感冒。”

    瞧见轮椅也湿了,宁林出门将李叔喊来。

    “李叔,你帮他换身衣衫。”

    而她自己则守在外边。

    没一会儿,李叔就出来了。

    “换好了?”

    李叔颔首,“只是那轮椅短时间内无法坐了。”

    “好的。”

    宁林探头朝里一望,只见花亿乖乖坐在床榻上。

    透着股可怜感。

    她抬步进去,“花亿,该去用膳了。”

    花亿手指蜷缩,瞥了眼潮湿的轮椅。

    他伸出手,抓住轮椅。

    还未碰到,轮椅已经被宁林拉走了。

    她轻笑出声,“你是还想再换一套衣衫?”

    花亿抿唇。

    不然还能怎么办?

    宁林站在他身前,“我抱你出去。”

    他瞬间瞪大眼睛,“不必!”

    “那……我背你?”

    “不用!”

    “又不是第一回了。”

    “不要!”

    宁林无奈,有必要这么排斥她?

    看来还得循序渐进。

    她轻叹口气,“那我去盛膳食端进来。”

    将饭菜端给花亿后,宁林就和李叔在厅堂用起膳。

    这几个月来她都与花亿同桌用晚膳,如今少了他,总觉得缺些什么。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没有花亿的以后,突然觉得有些孤寂。

    她察觉自己似乎很难回归以往独居的日子了。

    她以手托腮,用筷子戳弄着面前的饭菜。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是有意的,如果她直接言明,他是否会接受?

    李叔见她这样,疑惑:“今日饭菜不合你胃口?”

    不然怎么都不吃。

    宁林回神,“不是,饭菜都很好吃。”

    李叔皱眉,“那你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摇头,随即觉得说给李叔听似乎可行,还能得到些建议。

    毕竟李叔是男子,比较懂花亿在想什么。

    想通后,宁林放下筷子,坐正身子。

    见她一脸严肃的模样,李叔也正了正身子。

    宁林头一回心悦上一个人,也是头一回要向长辈倾诉,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她右手握拳,放在唇前,清咳两声。

    李叔心中更疑惑,她这是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了?

    宁林开口:“是关于花亿的。”

    闻言,李叔瞬间紧张。

    她这是嫌花亿麻烦,要赶人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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