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沈不言摇头轻声道:“今夜我有些事,怕是不能留下陪你们了。”

    李幼悟一怔,看着他不说话。

    她有些害怕,害怕沈不言是去找老爷子。害怕老爷子又要对他破口大骂……

    毕竟她方才已经见识到了,老爷子是真的能不管不顾的说出那些话……

    沈不言去牵她的手,蹲下哄道:“是真有事。”

    李幼悟颔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不言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缓缓抬眸看着她认真道:“漠北降了,高丽那边也慌了。怕陛下怪罪前些日的趁火打劫,有意送安乐公主回来探亲。”

    “这不是礼部尚书的事吗?”李幼悟问,“怎么落到你头上去了。”

    这件事李幼悟也是知道的,边关前些日子就有消息传了回来。怕是要不了半个月,陈钰就要回到长安了。

    该不会是皇帝又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吧,这陈钰走之前,沈二娘还在极力的撮合她和沈不言……

    清冷的月色照了进来,倒是叫人忘了又是一年寒冬了。

    沈不言拧眉道:“暗卫回报,周正卿这些日子,在陈钰的那件事上有些动作,我不放心。”

    李幼悟凝着他的眉眼,回握住他的手。

    “去盥洗,一会我送你出去。”

    “好。”沈不言喉结滚动,笑着亲了亲她,又亲了亲他们的女儿。

    半响后,李幼悟寻了件最暖和的大氅,替他系上,念叨道:“周正卿这个人,我是真的害怕。他太聪明了,什么事都能算到,你一定要小心,别中了他的计。”

    沈不言替她理了理鬓发,轻声道:“我知道。”

    “嗯。”李幼悟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总感觉陆子宁出事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沈不言笑她:“你对陆子宁和许安安都比对我上心。”

    “你又乱醋什么,那能一样吗?”李幼悟疑惑道。

    沈不言握住了她的指尖,重新带到了那尚未系好的大氅上。

    李幼悟的眼睛顺着他的手稍稍垂了垂,心一紧。

    “你就替我系过两回,两回都没系好。”沈不言的语气有些委屈。

    李幼悟顿了顿,低低的道:“下回,下回不会了。”

    “嗯,无妨。”沈不言俯下身吻她的脸,“我的衣裳,你会解就行。”

    李幼悟躲了躲,“阿念还在呢。”

    沈不言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又追了上去,“睡着了。”

    “我还在和你说正事呢……唔……”

    半响后,沈不言看着那微肿的红唇,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

    李幼悟的睫毛颤颤,神情有些迷离的抬头看他,认真道:“不言,我说的事真的要上点心,陆子宁有些不对劲。”

    他点点头:“嗯,回头让周回安跟几天瞧瞧。”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幼悟也就抱了他一会,将他送出了李府大门。

    目送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李幼悟才堪堪转身,一眼就瞧见了那也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的李佑。

    李佑仍在出神,脑子里想的都是李幼悟今夜做的事。

    “小叔?”

    “嗯。”李佑回过神,冷哼道:“人走远了?”

    李幼悟点头,“走远了。”

    “那你跟我走吧。”

    李佑转过身,李幼悟也跟上了他的脚步,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客房处。

    这时,李佑开口道:“这是秦家兄妹住的地方,就方才那一会,来了二十多个暗卫。”

    李幼悟皱眉道:“是抓走了秦家兄妹吗?”

    “没有,但他们兄妹二人被毒打了一顿。”

    李幼悟眨了眨眼,二十多个暗卫不杀人,只是为了打上他们一顿。

    李佑嘴角抽了抽,“你说,能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除了他,还有谁……

    李幼悟装作没听到般,问:“可有请大夫?”

    李佑哼道:“大半夜的请大夫,你是觉得这长安城,明日会怎么传李府。”

    李幼悟叹了一口,看来这二人怕是要疼上一晚上了。不过不危及性命,她倒也认可沈不言这般做了。

    “跟上。”

    她又跟着李佑七绕八绕的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虽说偏僻,但采阳通风都挺好的,也算是个好地方了。

    李佑叹道:“钟牧在这里养伤。”

    “他人如何?”李幼悟忙问,自钟牧回来后。她只知钟牧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不太好。”李佑瞥一眼她,“断了一条腿,脸也被毁了。怕吓到别人,一直躲在这里不肯出来。”

    “什么!”李幼悟大受震惊,隔了半天才问:“怎么伤成这样!”

    “刺杀你的人都是死士,自然是没打算留活口。”李佑摇头道:“他能活下来,也算捡回一条命了。”

    李幼悟目光落到那房门上,神情有些茫然。

    寒风吹过,吹得她又冷又自责。

    “你可别贸然闯进去。”李佑淡淡道:“他不想见人。”

    李幼悟眸光动了动,道:“是我连累他了。”

    “这是他的职责,与你没有关系。”李佑道:“老爷子的意思是,钟牧日后若是愿意,家里也不会亏着他。让他留在家中,做些杂活,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李幼悟点了点头。

    李佑踏步的往院子里继续走,这回带着她绕回了北院。

    这一路走下来,李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家里长家里短的事。不过也有一个好处,让她知道了她所挂念的人的现状。

    回到北院时,已过子时。

    李幼悟打了好几个哈欠,看着李佑递过的精致小盒子问:“小叔,这是什么?”

    “解药。”李佑道:“你嗓子的解药。”

    李幼悟一愣,眸光定在了那木盒上,很久才说:“给我这个干吗?”

    “父亲想了很久。”李佑面上淡淡的,“他说有些对不住你,你若是想走,他不拦。”

    走?

    李幼悟心下有些百味杂陈,其实她是该走了。上一世的灭门没有发生,沈不言也还活着,看着一切都避开了。

    可是,但她知道幕后的凶手究竟是谁时,知道他还活着时,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钟牧的伤,莫七的死,还有沈不言身上下过的蛊。若是她换了个身份,不再是这大祁的丞相,是否还有阻止这一切的权利。

    李幼悟伸手接过,淡淡道:“劳烦小叔告诉祖父,我从没打算过走。”

    李佑皱眉问:“那你今日闹这一出做什么?”

    “想让你们接受他。”李幼悟道:“接受他是阿念父亲的事实,还有尊重他……至少不应该一口一个野种的喊他。”

    “尊重?”李佑一边不屑,一边回忆那早逝的人:“你和你哥哥倒是真像,你哥哥小时候没少为了这个,和我吵架。”

    想到那早逝的侄儿,李佑忍不住叹道:“若是你哥哥还在,有多好。”

    “至少他会支持,你和沈不言。”李佑哈哈哈笑道:“说不定,你早就在他的安排下,嫁进了沈家。”

    ***

    公孙府。

    李悠将那所求的符放入茶盏中,待与水相融后,端起茶盏。

    丫鬟急道:“夫人,这东西可不能乱喝啊!”

    “有什么不能的,那罗家的夫人不就是喝了这符水,没过几个月就有了身孕。”

    李悠看着那浑浊的茶水,忍了忍,抬头一饮而下。

    李悠缓了好一会,才压下那股恶心的异味。李悠用手帕擦去了唇上的茶水,才道:“去将爷请回来。”

    这通常,公孙忆这个点都会在书房,只不过今日李悠特意将他喊了回来。

    公孙忆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卧房,不免有些出神。

    今日他见到了,见到了那个孩子。同她一样,有着一双清澈的双眸,生得很是漂亮。

    还见到了沈不言,抱着那个孩子一副为人父的姿态,让他很不爽。

    别的他不管,可偏偏抱着她的孩子……

    公孙忆不自觉将藏在怀里的那块白玉玉佩拿了出来,指腹细细研磨。

    李悠进来的时候,就见公孙忆暗暗出神,轻唤了他几声都没有听到。

    走进一瞧,才发现他又是对这那玉佩出神。

    李悠忍了忍,咬牙唤道:“夫君?”

    “怎么了?”公孙忆的手搁下玉佩,去握她的手,“今日这么早将我寻过来,书房还有一-大堆公务还没处理。”

    若是往日,李悠必然是懂事的让他去忙正事。可是,今日到底是喝了那符水,听说当夜合房,最容易怀上了。

    “夫君,今夜能不能……先别走……”李悠轻声道:“我去寺庙求了符……”

    公孙忆一怔,夫妻之间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愿意碰李悠了……

    公孙忆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白玉玉佩上,是在他捡到这块玉佩后……

    没有得到公孙忆的回应,李悠低声道:“夫君今日在前面宴席上有瞧见那孩子吗?生得真是好看,我也想同夫君有一个那样的孩子……”

    公孙忆想到了那个孩子的眼睛,他抬眸去看李悠,像……但却只有三分……再多就没有了……

    “夫君……”李悠又唤了一声。

    公孙忆默了一会,叹道:“你先歇息,我去书房忙。”

    很快,卧房内只剩李悠一人孤单单的身影。

    ***

    翌日,早朝过后。

    皇帝将李幼悟和周正卿都留了下来,又唤了李乔抱了二皇子过来。

    在瞧见二皇子的模样时,李幼悟不禁皱眉,这孩子生得也太好了。不仅有李乔的好相貌,眉眼之中还有几分神似皇帝的威严在,不怪皇帝喜欢的紧。

    皇帝道:“那日见到了丞相家的女儿,朕就想到宏儿,与朕的宏儿是真的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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