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打了个哈欠，看见两个人一喜一忧的两幅截然不同的表情，直觉到刚才应该发生过什么，于是好奇地发问。

    慕九把刚才跟陈景年时空对话还有生金之术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正月听完，灵光一闪，突然问慕九：“上次你不是在杂物间那捡到一个硬币吗？你后来给了我来着。或许我们可以用那个尝试一下。”

    他说完拉开自己枕头的拉链，把那枚五毛硬币从枕头里面拿出来。

    慕九拿过那枚硬币搭配陈景年才教的生金之术，复刻出了一枚硬币。

    “感觉怎么样？”正月问她会不会觉得累。

    慕九摇摇头说：“我觉得还行啊，没有任何感觉。”然后又复刻出了一枚硬币。

    真月见状，下了床，偷偷摸摸地从窗户的窗缝里抠出一枚一元硬币，给慕九说：“试试这个呢？”

    慕九利用咒术将它复刻了一遍，完事后，摸摸自己太阳穴的神经说：“这个有点得劲儿了……”她说她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正月抬手帮她揉太阳穴，总结道：“那咱们还是回归到五毛硬币的舒适区吧。”

    那天晚上，慕九不睡觉，就在床上搓硬币，搓了好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终于凑齐了一大袋，估摸着有五百多枚。

    她和正月一起提着那五百枚硬币，到银行换了二百五十块钱，先去面馆嗦了两碗牛肉面，又给阿绮买了两大碗水饺，准备回老楼了。

    回去的路上，慕九跟正月讨论安小梅还会不会给他们来电话。讨论着讨论着，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是坏的，无奈之下又拿剩下的两百块钱去修了手机。

    手机刚一修好，短信和未接电话便跳出来了好几个，都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慕九和正月都猜测那就是安小梅打来的电话，赶紧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确是熟悉的甜美的声音。原来安小梅已经决定好要招人，就招他们俩。

    慕九和正月一边回老楼，一边和她商量着薪资待遇的问题，等谈妥以后也差不多到家了。

    只是到家的时候远远瞧见家门口坐了个人，青天白日的感觉像个要债的。此时的赵家兄弟俩不在家，已经去上工了，房子里就剩阿绮一个人。

    慕九害怕阿绮出什么意外，赶紧带着正月跑过去。等跑近了她才发现原来坐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在牌馆里她帮忙解过围的小张。

    对方本来仰面倚靠在门头休息，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慕九，眼睛登时亮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慕九上下打量他一番，奇疑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张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自己被她当初那一场赌牌的技术所折服，想拜她为师。

    “只要你肯收我为徒教我赌技，”小张抱拳道，“从今往后，我为你做牛做马，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慕九抱着手臂看他，没有说话。她能赢下那个赌完全是借助正月的力量，自己自然是没什么技术的，因此没有办法给小张这个保证。

    “不好意思，”她直截地回复，“我没有时间教你这些东西，因为明天我就要去新应聘的店里上班了。”

    “而且我就算有时间，这些东西也不是你能够学会的。”她说对方不具备这个条件。

    小张一听她要去店里上班，忙问她去哪个店。他说自己家也有店，可以招聘她做员工，多开比市面高一倍的工资。

    慕九担心自己说店名以后小张之后会去店里找她，因此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对方他的店在哪里。

    “你知道镇尾的那家糖水店吗？观音庙后面美食街的第一家就是，”小张说，“那是我老婆开的店，最近旅游旺季生意比较好，正缺人呢。”

    慕九一听，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你就是我准老板口中那个为了赚什么大钱，好久都不跟她一起看店的丈夫啊。”她挑了挑眉，冲他说，“那对不起，为了防止你再沉迷于赌钱这种东西，我更不能教给你什么所谓的技巧了。”

    “还有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牌馆，但是我想告诉你，你老婆挣钱真的不容易。”她奉劝道，“你还是别再听你那些不三不四狐朋狗友的话，怀着什么赚大钱的想法泡在牌馆里了。”

    小张听她说了这么一通，也明白过来她跟他老婆的关系。他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说：“原来是熟人。”

    他轻叹口气，悻悻道：“其实我去那里也是有原因的。”

    他说他是为了帮他老婆的糖水店换一个更大的店面才去的牌馆。

    “我老婆那家店虽然生意火爆，但到底还是太小了些，而且那家店原主人的亲戚们又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常常到我老婆这里来闹事……所以我不愿意看到她去处理那些这么恼火的人际关系，才想出了这个来钱快的、可以尽快地让她换店面的办法。”

    慕九眯着眼看他，显然是在审视他话里的真假。她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有些动容，但也总觉得对方口中的目的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高尚——很多事情或许出发点是好的，可往往在路途中就会有所迷失。

    到底是真心想帮自己老婆还是沉溺于不该玩乐而拿这个事情当借口，既麻痹别人又自我感动，这真说不准。或许连这个男人自己也分不清。

    “你还是走吧，”她冷哼一声，“我不管你目的是怎样的，但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输了那么多钱，最后这结果已经与你所谓的目标背道而驰了吗？”

    小张被他一语重地的戳中痛处。一时之间没有话说。可片刻之后却反而说：“所以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慕九仍旧拒绝了他的要求，叫他快点回去。小张有些急了，无理取闹的不肯走，还说要赖在慕九面前，如果她一天不教他，他就一天不走。

    慕九心头无奈，告诉他自己之所以能够赢钱，是因为与鬼通了灵。

    小张显然是不信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他跟听见天方夜谭般地笑了笑，说她为了拒绝自己的要求赶自己走，什么话都编造出来。

    慕九不想再多跟他废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同正月面面相觑了一眼，做了个隐晦的暗示，脸上浮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诶，”她冲小张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可千万别眨眼睛。”

    话音刚落，她就喊了声正月的名字。那小张便听“咔擦”一声响，惊见正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整颗头转了三百六十度。

    他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像要裂开一般。

    正月的头毫无阻碍地回到了原位。他耸了耸肩，对小张笑了笑。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慕九道。

    小张本已经吓得丢了魂儿，这时又听她身后的房子忽然传来诡异的呼啸，登时忘记了拜师的事情，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往街上跑。

    慕九盯着他狼狈离开的身影，转过头来对正月竖了个大拇指。

    她想起刚才的那一声啸声，不禁赞叹：“还是咱阿绮妹妹给力，还知道远程帮我们加点bgm。”

    但这时，登名册却突然亮起了一丝蓝光，慕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对，刚才那个啸声根本不是阿绮刻意发出来的。

    她心头一悬，赶紧打开大门冲进客厅，整好与客厅里的那个鬼影打上照面。而阿绮此刻却正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晕了过去。

    那鬼少年应该是才和阿绮交斗过，消耗了不少精力，看起来有些疲惫，一见了慕九两人掉头就往二楼跑。

    “不准走！”正月正要过去追，可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我们还是先看看阿绮的情况吧。”慕九担忧地说。正月便不再追了，调过头来和她一起查看阿绮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