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闻溪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忙到晚上十一二点都是常有的事。

    林时深公司那边有了新投资的注入,各个事业部也开始大刀阔斧地开始各类游戏的研发立项,有时候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

    周日下午三点,闻溪完成蝴蝶翅膀的镶嵌,收拾东西到工作室外面吃盒饭,刚打开饭盒,林时深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要去海市出趟差,通知的着急,两个小时以后就走,晚上我让公司司机过去接你行吗?”

    闻溪饿的前胸贴后背,随口应了一声,把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在桌上,又说:“算了,晚上我打车回去就行,不用找人专门过来接我。”

    A11设计的工厂地方偏僻,晚上十点之后就不好打车,林时深不太放心,低头看看腕表上的时间:“那这样,我找人把我的车开过去,到地方你出来拿一趟钥匙。”

    闻溪想想,今天晚上指不定要忙到几点,身边有车的话自然回去的更方便一点:“那行,到了你打电话给我。”

    半个小时后,闻溪接到林时深电话,说是他派过去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工厂门口等她。

    “好。”闻溪摘下眼睛,“我现在出去。”

    正是傍晚时分,工厂的建筑刚好露出天边的晚霞,灿烈的暖橘色一直蔓延到天际线。

    闻溪从工厂小闸门出去,刚抬起眼,瞧见不远处一道身影。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穿的这么正式,笔挺的最简单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闻溪最不屑这种恋爱中的小惊喜,总觉得矫情,可是眼下,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面确实让人惊喜。

    “你不是赶时间,还自己过来干什么?”闻溪走到他面前,嘴角的笑意始终保持着。

    “好几天看不见你。”林时深把车钥匙挂在闻溪伸出的手指上,“还不是怕你找别人去了,紧赶着时间过来敲打敲打你。”

    “少贫。”闻溪侧眼,看见林时深那辆奔驰后边还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商务车,想来是他叫上徐知返他们提前出发又绕路到她这里,握住手上的钥匙装进衣服里,“走吧,待会赶不上飞机指不定徐知返以后怎么说我。”

    “他说你什么?”林时深伸手,上前要抱闻溪,被闻溪伸着手指支开,叹了口气,“抱一下就走。”

    “好好一大男人瞎矫情什么。”闻溪转身要往回走,脸上没表现出来一丝不舍得,反而还催着林时深赶紧走,“赶紧走,我还有工作要忙。”

    林时深和闻溪在一起这么久,几乎没异地分开过,他原本是没打算过来的,毕竟时间真的很紧张,但坐在办公室思来想去总觉得要来见她一面他才能安心离开。

    但是谁能想到她这人没一点反应,甚至连问他一句“去几天”都没有。

    看着闻溪的背影,林时深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他以后得学着别这么黏她。

    闻溪走的不快,她原想着依照林时深的秉性,不出三秒钟他就得屁颠屁颠的从后面追过来跟她黏糊一会,没想到她都走到工厂闸门,这人都没追过来。

    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回头看了眼林时深。

    工厂门口是两排柳树,这几天天气暖和,线绿的柳条迎着风轻轻飘动。

    林时深打开车门,里头的徐知返合上文件,一脸什么都看透了的表情嘲笑他:“不让你来非上赶着来,这跟送钥匙的有什么区别?”

    林时深瞥他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闻溪:【走的挺利索。】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是在埋怨他刚才没上赶着去黏她?

    她这嘴硬的都能当开瓶器了吧。

    摁灭手机,林时深憋着笑在徐知返旁边坐下,伸手拉车门,嘚瑟道:“怎么没有区别?送钥匙的有我女朋友微信?”

    徐知返:“……”

    他这人没救了吧?

    再说了,送钥匙能听到他女朋友的这么不着痕迹的埋怨。

    再再说了,送钥匙能那么有默契的把钥匙挂在她伸出来的食指上?

    所以,综上所述,这钥匙还得是他来送。

    车辆掉头,方向改为京市机场,林时深把手边的文件扔给徐知返,拿出手机回闻溪微信:【你这人就是嘴硬。】

    闻溪:【我嘴硬?我嘴硬你哪回没撬开?】

    林时深一噎,这姐姐,总有本事一句话就将好好的聊天方向给搞偏了。

    林时深想入非非了会,决心把聊天方向给拽回来:【下周三回来,到时候到机场接我?】

    闻溪:【不一定有时间。】

    林时深:【行,当你答应了。】

    闻溪:【……】

    ——

    林时深这次去海市主要是两件事情,一是到同行公司参观学习,二是去见一个人,顺便把人给带回自家公司做事。

    原是很简单的两件事情,本来也不需要林时深过去,奈何边岭向他们介绍的这个人有些傲气,非得他和徐知返两个人去请才肯来。

    落地海市,前几天都是跟着同行伙伴参观考察,酒局应酬一场接着一场,林时深拒绝不了,晚上回到酒店一趟趟地往厕所跑。

    周日晚上,闻溪加班回到家里,迟迟没接到林时深的电话,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几天不管多晚,林时深总会打个电话给她,有时候也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徐知返拉着出去应酬,但却没间断过一天。

    眼看着今天到了十二点,林时深电话还没过来,闻溪心底慢慢腾起来一股烦躁。

    她伸手把房间的灯打开,掀开被子趿拉上拖鞋出了卧室。

    jiojio最近长胖不少,换了大房子总喜欢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且身子下边总得压点林时深的什么东西。

    闻溪走过去,伸手把jiojio弄醒,拿起已经被jiojio体温暖热的一块黑色表盘手表,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

    百达翡丽?

    “什么败家玩意,这东西都扔给它玩。”

    闻溪起身,拉开一旁的抽屉把手表放进去,抱着jiojio进了卧室。

    前段时间和林时深一块睡,jiojio就只有在外面客厅的份,这几天林时深不在,闻溪偶尔也会把jiojio带到卧室陪她。

    又回到卧室躺下,手机还是没有一定动静,和林时深的微信也还停留在中午他发过来的那句:【给你叫了外卖,放在门卫室了,记得按时吃饭。】

    闻溪躺在床上,无聊地刷起来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江幼宁这个朋友圈大户的:男朋友出差,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外边儿了。

    闻溪:“……”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江幼宁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容忍这么一个小祖宗。

    再往下翻,是几条一模一样的公众号推文,标题是:120周年,只等你来!

    这几天在工作室忙的晕头转向,闻溪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忙退出朋友圈找到和导师薛皎的聊天框:【薛院,拍宣传视频我真的不可以,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腾不出来时间。】

    薛院:【还没睡?我看你挺有时间,我也不多要求,你把你熬夜的时间腾出来拍视频就行。】

    闻溪:“……”

    薛皎向来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话说到这份上,于情于理,闻溪都觉得再拒绝就是不给导师面子,只好回了句:【那您到时候得提前通知我,我好安排时间。】

    薛皎:【得嘞。】

    之后两人又聊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这个时候,林时深的电话仍旧没有打过来。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有意无意等林时深电话,闻溪忽然有些想笑,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简直可笑。

    放下手机,闻溪关了灯拉着被子往被窝里钻。

    “嗡嗡嗡……”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闻溪判定,这么晚还能给她发微信的就只有林时深这么一个人。

    她拿起手机解锁,手机通知栏的消息显示出来。

    宋轻疏:【闻溪,我好像真的错了。我老公他,有家暴倾向。】

    隔着屏幕,闻溪都可以想象到宋轻疏那种艰难的、无法启齿的语气。

    看着家暴这两个字,闻溪瞳孔紧缩,她无法想象宋轻疏那样一个瘦弱的女人,她在家暴时会有多么无助。

    纵使对当初她回家的决定有再多的不满,但是这一刻,闻溪打心眼里心疼。

    她后悔当初没有多劝她两句,多骂她几句,哪怕把关系闹僵都应该把她留在京市,而不是放她去追求什么的所谓的幸福。

    闻溪坐起身来,重新打开卧室灯打算回个电话过去。

    刚刚点开微信,宋轻疏发过来的那条消息撤了回去。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什么意思?

    她是觉得后悔和她说这些话了?还是怕她一会打电话过去咒骂她?

    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小字,闻溪沉着脸硬是气笑了。

    半晌,她咬咬嘴唇把手机扔到一旁。

    好巧不巧,她这手机今天晚上就像是要和他存心过不去似的,刚刚放下,又响了起来。

    闻溪糅杂了一晚上的脾气在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全部爆发:“几点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你打电话能不能看看时间!”

    毫不夸张,话音落下,jiojio直接炸毛,房间都开始有了回声。

    电话那头似乎是被她吓到,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好半天,林时深才开口,声音很低:“对不起,今天喝的有点多,刚刚醒来。想你就直接打了过去,你别生气。”

    他话音里全是小心翼翼,可是从头到尾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

    闻溪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情。”闻溪靠在床头,看着被吓到锁在角落的jiojio,鼻尖一酸,声音里立马染上了哭腔,“林时深,我改变想法了。”

    “什么?”林时深明显紧张了起来。

    “她的选择就是错误的,我当时没有拦住她放任她回去结婚生孩子也是错误的。”闻溪顿了顿,几乎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它是失去了事业,但是也没得到家庭。”

    林时深刚刚睡醒,头疼的厉害,反应了好一会才大概明白闻溪在说什么,坐起身来,问他:“是你朋友出什么事了吗?”

    闻溪“嗯”了声,艰难道:“她老公家暴她,我该怎么办?”

    关于宋轻疏,林时深了解的其实不多,但是能让闻溪情绪变成这样,即使多年不联系,想来在她心里应该是很有分量。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陪你回去一趟。”林时深认真道,“我们先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严重的话,我支持你劝她离婚。”

    “离婚后你可以把她带到京市继续从事珠宝设计,如果你安排有困难的话,我也可以在我公司给她安排一个文职。”

    安静的晚上,不由分说的怒吼之后,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如此周全的替她做打算。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让我想想。”闻溪清清嗓子,“你先睡吧,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我不困,你要心里难受就和我说说话。”林时深声音不急不缓的,“我听着呢。”

    闻溪沉默片刻,又说:“不说她了。你呢,合作谈的还顺利吗?周三可以回来?”

    “可以。”林时深说,“明天一上班就签合同,周二周三在考察两个公司就回去了。”

    “行,到时候把航班信息发我,我去接你。”

    她真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一直到凌晨两点钟,两人才结束了最后一个话题,互道晚安。

    闻溪睡的晚,第二天也没能如愿早起,睁开眼已是九点钟,天光大亮。

    闻溪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准备起床,刚刚坐起身来,听见客厅传来一道关门声。

    清脆的一声,闻溪确定她没有听错。

    谁来他家了?

    不会是他爸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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