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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怒边缘

    徐怀久仿佛被一场盛大的怒火席卷,黑色的眸子里似乎都沾上了炽热的温度,让被他盯着的骆秋不由地退了一小步。

    骆秋还没见过他如今这样,好像戳一下就会喷出火来。

    “你可知我去了东林书院?”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被怒火熨过一般,每个字似乎都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骆秋不知他为何又突然提到了书院,想到他消失的这段时日,半醒半懵地摇了摇头,“不知。”

    “我原想之前不成体统,若是想让父亲同意,恐怕要从现在开始上进,不受荫封,不靠恩赏,唯靠自己努力,参加明年秋闱,我相信凭我的才干,重获圣上青眼,当不是难事…”

    他说了许多,可落在骆秋耳朵里都很虚无缥缈,有种云山雾罩的感觉。

    可偏偏她听到了他说想父亲同意,也听懂了这话里的含义,一时怔忡。

    “可你呢!”徐怀久忽然拔高了声音,满面怒意,指着一旁啜泣的林小花道:“你就迫不及待要把这么个青楼女子塞给我,丝毫没想过我徐家亦是名门,而我徐怀久更是圣上亲赐的羡君公子!”

    他说的句句属实,尤其是最后的指控,更是一针见血。

    骆秋的确没想过他说的这些,或者说她以为这些对于他这种‘声名狼藉’的人来说不重要。

    她忽略了他的家世,甚至还有种迫不及待想甩掉他的心思,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他别再缠着自己就好。

    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对他有失偏颇,说得更不好听些,就是看人下菜碟。

    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是闻居远,她根本想都不会往他身上想。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踌躇犹豫了半晌,还是微微夹住了他的宽大袖袍,轻声致歉道:“徐公子,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她最会装乖觉,尤其是配上一副与世无害单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模样,任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可这次她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心实意地对徐怀久抱歉。

    她惹出的麻烦,不该因对他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毫无负担地扔给他,还扔的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徐怀久气不过,甩开了她的手,背对着她不说话。

    这徐大公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可地上还有个人呢,她不但兜了个麻烦,还又惹了个麻烦…真是处处麻烦。

    索性哄不好,就先放一旁,她总不能让林小花一直瘫在地上。

    “你先起来。”她走过去,就站在一旁,也不准备搭把手了,反正人家不稀罕。

    林小花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含着屈辱、怨愤、仇视,最后都化作无声地哀戚,她抹了一把泪水,也不管身上手上的伤,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便一头往外跑了出去。

    骆秋被瞪得心里窜火,哪里想到看起来这么个唯唯诺诺的女子会突然疯了一样,电光火石之间,她大叫一声不好,便也匆忙追了出去。

    幸好齐老三一直在外面守着,先是见林小花神情恍惚地跑出来,紧跟着骆秋也出来了。

    骆秋一看到他,便立刻指着往那臭水坑方向疯跑的那道身影,有些气喘地叫道:“快去拦下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林小花看着软弱,却是个有主意的,兴许会寻死,虽然她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想着死。

    齐老三愣了下,话不多说,全力追了上去。

    林小花是铁了心要死,在来的路上路过那一片臭水塘,如今朝着便直奔那个方向而去,几乎一刻也没犹豫直接一头就要扎进去。

    幸而齐老三身手极快,就在她前脚就要迈进去的一瞬间,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林小花见求死不成,胡乱提打着救下自己的人,哀嚎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此时恰好骆秋也赶到了,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人没事,才骤然送了一口气,但见她又打又踢,还一心寻死觅活,那口气立刻又窜了上来,直接冲了过去。

    “放她下来!”

    齐老三见状连忙将人囫囵放了,还稍稍站得远了一些,不过却也没离开臭水塘边,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你如果想死,应该趁早,不是在我救了你之后!你别忘了我还垫了银子,就算是你要寻死,也先把银子还了我再死不迟。”骆秋简直被她气得脑壳都要掀开了。

    不就是被人戳破了身份,那又如何!难不成这天底下勾栏院的女子都去死不成?

    林小花也没想到她居然不是来劝自己的,反而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心中本就凄苦,经此一遭更觉世道艰难,还不如死了干净。

    骆秋见她泪流不止,扭头还想往那臭水塘里钻,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住她的领子,怒道:“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你欠了银子想死都不能,除非你把银子还清,否则我就把你再卖了!反正我这辈子不做亏本买卖!”

    林小花一心求死,却猛地听到她居然还要卖了自己,顿时浑身颤栗,仿佛遇到了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她见识过骆秋的干脆利落,尤其是在做生意时的雷厉风行,她宁可死也不要再被卖一次。

    扑通一下,她跪到了地上,早把之前因骆秋非要当着徐公子的面留下自己,害她无颜以对的那一点儿怨恨抛到了脑后,她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抓住了骆秋的脚踝,低低哭诉道:“求姑娘别把我卖了…”

    “不寻死了?”骆秋见她哭得伤心,又有些心软,不过气还没消,脸色仍是铁青。

    林小花垂在下巴的泪珠因她轻轻摇头,猝然坠落,像是个冰锥子扎入无边的心湖,让人瞧着凄楚,“只要姑娘别把我卖了,我任凭姑娘处置。”

    话到此处,骆秋才惊觉她竟从一开始就叫她姑娘…

    她铁青的脸上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透着几分不自在,“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刚才来的那些人…不会也知道了吧?

    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变,如冰刀般冷肃萧瑟的目光看向林小花,“你也对那些人说了?”

    林小花忙摇头,“不,不曾说!我也是才确定姑娘就是那日给我月洁纸的姑娘。”

    骆秋听了这话心生疑窦,把刚才那股怒火都压了下去,问道:“怎么确定的?”

    林小花正要张口,却瞥见了之后赶过来的徐怀久,立时缄口不言了。

    骆秋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余光里映出了徐怀久那一身烟紫色袍子,她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板正的面孔,对着地上的林小花装模作样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咱们一起慢慢还徐公子的恩情,听到了没?”

    林小花根本不敢抬头,她羞于见徐怀久。

    隐藏起来的心思,如今又酸又涩,又苦又甜。

    徐怀久听到骆秋的话,冷哼一声,“还算你有点儿良心。”

    骆秋赶紧回过头,假装才知道他来了,陪着讨好的笑道:“徐公子对我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徐怀久忽然捏住了她的后颈,指腹触到了滑腻的皮肤,顿时心里像是被什么搔了一下,痒痒的。

    他像是拎个小鸡仔似的,将她拎到跟前,头歪向一侧,看向齐老三吩咐道:“你把人看好了。”然后半推半拎地就把骆秋带走了。

    留下齐老三一脸为难地看着地上同他一样瞠目的女子,他的主子是闻居远,起码也得骆秋吩咐他做事,怎么轮到一个外人命令他了?

    可转念一想,刚刚这女子差点儿寻死,若是不看好了,骆姑娘定是要怪罪的,只能勉强听从徐怀久的,就守在林小花旁边,一动不动。

    这边徐怀久拎着骆秋又回了小院,最终挣扎了半天,还是进了她的闺房,虽说他上次已经进去过一次了。

    但他既然决定洗心革面,便打算日后都谨言慎行,万不可再做唐突之事,可哪曾料到,今日一回来她就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让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原形毕露了。

    骆秋被一路拎着,动弹不得。

    见他脸色不善,而且又是直奔房内,心突突直跳,不知他又要发什么疯。

    等被推进去,他立刻松开了手,站得也远了一些,她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扫视了一周,估算着要是他再像上次那样不知分寸,她要拿什么敲他的脑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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