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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日(一)

    缃缃一进了卧房,就将盖头扯了下来。

    安宁公主的洞房没人敢闹,却有女官一旁盯着。

    赵卉女官是从小教导缃缃的人,位置堪比半个太傅,缃缃是没想到母后把赵女官送了来。想来是母后自己受不了赵女官,寻了机会赶紧将人从宫里打发了。

    原赵女官锉磨的人是母后,缃缃没什么感觉,当这个人变成自己,她就有点受不了。

    赵女官见了缃缃动作,手中拿着的戒尺就打了下来。

    抽得缃缃胳膊生疼。

    “木荷,银杏,替公主把盖头盖上。”

    她们俩也怕赵女官,纠结着脸将盖头又给缃缃盖了回去。

    缃缃面无表情的受了,无他,赵女官一家为国捐躯。她自己年过五十未曾成亲,一直都在宫里教导宫妃,教导公主,管训大宫女,这么多年矜矜业业,便是父王来也得给她三分薄面。

    缃缃也是打从心底里尊敬她。

    面前是一片红,盖头上绣着鸳鸯戏水,缃缃被喜冠压得脖子都麻了,姿态却依旧端庄持礼。

    那坐相是连赵女官都挑不出一丝不好来。

    外头宾客满座,人声嘈杂。

    缃缃本来都做好了要熬到后半夜的准备,结果离子时还早,就听见门响动的声音。

    慕容沇回来了。

    缃缃看着那双绣着云纹千层底白靴停在了自己面前。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旁人穿红衣为了不张扬都是配黑靴,偏他穿个白的,也不怕不吉利。

    盖头被挑起的一瞬间,缃缃还未抬眼,就见慕容沇半蹲身下来,一张玉面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晃荡在自己面前。

    玉冠红衣,两股细细红绳穿过耳后垂下,好一个意气风发。

    缃缃自认忍功够高,旁人还是觉着这一息,屋子里都冷了些似得。

    公主那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缃缃在赵女官的“逼迫”下用了交杯酒,又将其他俗礼行完。本还需要女侍在一旁伺候两人行周公之礼,但碍于公主脸色太黑,又大病初愈没多久,赵女官也就没再刺激她。

    屋子里就剩下两人。

    缃缃刚抬手,慕容沇就先她一步替她取下了喜冠,手极为自然的想替其揉捏,被缃缃一巴掌打开。

    慕容沇噙着一丝笑意,也没强迫缃缃,自己先去了沐浴。

    缃缃则自己坐在床边盯着红烛的烛火出神。

    慕容沇穿着白色云棉锦从净室出来之时,瞧着缃缃的位置都几乎没挪过。

    屋内的地龙生得很足,热意从脚底暖了整个身子。

    慕容沇扔了巾帕,上前半跪着替缃缃脱了鞋。

    缃缃没动,看着自己的脚被慕容沇握在手心。

    直到换好,两个人仍旧没人先开口说话。

    慕容沇坐到床边,缃缃侧了脸,摇动了床边的铃铛,就见木荷与银杏低着头进来伺候缃缃沐浴。

    整个过程只能听到些许水声,公主之仪真是方方面面都不落下。

    木荷与银杏又低着头出去。

    而里头的人还没出来。

    慕容沇靠在床边拿着本书在看,却半晌都没翻页。他耳力强,听到些许悉悉嗦嗦的动静之后,迅速换了本更厚的书拿在手里。

    早间儿起得太早,缃缃老早就有了困意,她将衣裳拢得结结实实,瞧见慕容沇看书,只好到了软塌上用了些吃食。

    仍旧无言。

    屋里安静得恐怕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直到子时三刻,缃缃歪在软塌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还是没先开口说话。到底慕容沇忍不住,啪得一声将书合上,走到了缃缃身前。

    “既已困了,为何不去床上歇息。”

    缃缃起身,避开他,去了床最里。

    新婚之夜,按着规矩,蜡烛不能吹,慕容沇见她背着身躺下,继续在软塌上看。直到听到缃缃气息均匀平稳下来,才在她身边躺下。

    屋里太暖,缃缃小脸儿都透了粉,莹白的皮肤在烛火之下让这张脸更为诱人。

    慕容沇侧着身子,胳膊支着脑袋,盯着缃缃,探手将她的被子掖了掖。她的睡姿和上辈子一样,端庄又安静,那张脸也没了一直酗酒之后的不屑狂态,像只小鹿,让人只想怜爱。

    慕容沇低了头,在嘴唇快要触碰到那张薄唇之时,被一只纤纤玉手挡住。她的眼里十分冷淡厌恶更甚,两人面目之间距离虽近,但彼此气息因着阻隔无法交缠。

    四目相对,缃缃也不知道慕容沇眼中的嘲笑从何而来,不过他退了开来总归是让人松一口气。

    “我没强迫人的嗜好,你不愿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缃缃觉着慕容沇这句就是个笑话,上辈子难道少强迫了?她连回应都欠奉,闭上眼继续睡。后面没再有什么动静,慕容沇则一如前世那般,连人带被子都扯到了怀里,抱着她,他心里一口多年悬着的气,终于顺了。

    凌晨之时,窗外滴滴答答响起雨声,磕在廊内,是雨的奏乐。

    屋内微暖,烛影微微晃动,直至雨停,天也大亮。

    大司马不在,慕容府也无老太君和主母,无需请安,两个人直睡到了辰时还没醒。

    木荷连着银杏四个大宫女捧着洗漱等用品,就在门口盯着院子里那颗芭蕉树。

    梧桐性子憋不住,小声道:“殿下难得睡到这时候还没醒。”

    枫叶:“怎的不见伺候驸马的丫鬟来?”

    银杏早就打听过了:“驸马不喜人贴身伺候,从小就是自己打理。”

    梧桐胳膊肘杵了杵银杏:“你对殿下却好,那驸马之前可有通房之类?”

    银杏摇了摇头。

    木荷没接话,只是盯着叶子上的雨滴想事儿想得出神。

    “木荷姐姐,可要摇铃催催殿下?”

    “殿下病后难得好眠,再等等吧。”木荷说这话时,赵女官正好进来,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想到之前公主病得差点儿命都没了,到底是没忍心催。

    赵女官带着两个女侍也在院子里等。

    再然后就是白鹤也进来打算催主子去理了事务,许多人还在书房里等着呐。结果一院子女子,白鹤难得脸一红,就站在院门口当门神,也不敢进去。

    银杏看白鹤那样子,抿唇朝木荷笑得促狭。

    木荷不想理她,站在原地从盯叶子改成了盯自己鞋面上的绣花。

    里头的人却还没醒的迹象。

    先睁眼的是慕容沇,他胳膊动了动,抬手抚了抚太阳穴,他是没想到睡了这么久。半起身,见缃缃还在睡,摸了她的脉象平稳,这才无声下了床。

    一出门见一门口的人,慕容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只穿着里衣就带着白鹤走了。

    看得教人无言。

    “驸马怎么连个衣裳都不换。”

    木荷看了一眼梧桐,后者自觉闭嘴。她是觉着校尉聪明得很,他和殿下确定成婚之后,就将整个大司马府挪到了公主府旁边,将两处院落打通。这会儿这个院子里没有校尉的一样东西,怕是猜到了殿下还会回碧玉园住。

    既然只是个临时的院子,在不在此洗漱又有何妨?

    木荷也觉着慕容沇是忒能折腾了,也不知道大司马怎么就同意儿子将整个府都搬了。

    果不其然,缃缃傍晚用过午食回到碧玉园,就见着赵女官指使着几个女侍正在整理木箱。还在她的卧房之内又添置了个四开的木橱,里头整整齐齐摆着慕容沇的风骚衣裳。

    缃缃深吸一口气上前想阻拦。

    赵女官恭敬行礼,一句话就让缃缃闭了嘴。

    “殿下,南朝公主已不再是早年间一般,也需行人妇之责。便是殿下这般荣宠也不能坏了规矩让朝臣戳着皇族脊梁骨,否则以后谁人还敢尚公主。”

    这就是赵女官早间儿没看见血帕拿话怼她,拿了规矩来说,缃缃是没法回。她午觉都没了心思睡,去了府内的湖边去钓鱼。

    从避暑山庄开始,缃缃就爱上了钓鱼,每每坐在湖边,心静又平。

    她披着丁香紫绣兰大氅,执杆坐在湖边,长发用玉钗松松束了一半。

    又起了蒙蒙细雨,下人扎了顶伞。

    雨在湖面生了雾气,朝着岸边蔓延。

    缃缃也不觉冷,除了发丝随风的微微晃动,坐姿都没怎么变化。

    远处瞧着宛若画中人。

    直到鱼筐里有了五六条鱼,也到了晚食,缃缃才起身。她将鱼筐递给梧桐:“拿去给厨房,晚间儿做了全鱼宴,多做些辣口来吃,本宫最近口重,越辣越好。”

    殿下一直都爱吃些辣,梧桐不疑有她,忙去了。

    是以等慕容沇忙完公务眼巴巴回来,就想和缃缃一起用饭,却看到一桌鱼时,忍不住抬眸看向坐在矮桌前的人。

    她爱吃鱼爱吃辣慕容沇是知道的,可全鱼宴是否太过?

    主要是他不喜鱼,更厌辣子。

    缃缃没看他,自然坐到桌前:“驸马既刚好回来,便一起用饭吧。”

    慕容沇坐下,半晌没动筷。

    缃缃却胃口不错,用了小两碗。

    木荷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缃缃漱完口,浅笑道:“本宫钓得鱼还剩下多少?”

    “回殿下,还剩下两条,厨娘用水养着。”

    “嗯,那明早做了鱼羹来。”

    木荷当着慕容沇这晚饭就不用了,没想到他还是动了筷子。只是吃得慢,非常慢,慢到都让人觉得这一桌子于他来说是酷刑。

    缃缃转身去了书房,在背过众人那一瞬,嘴角扬起。

    她一想到以后能折磨他的地方还有许多,心里就格外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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