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其实也不是没说,只是好几次都被父母以要养弟弟没钱为理由给驳回了,或者说是深深埋在骨子里的封建思想,什么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反正迟早是要嫁人的,还不如像张连英那样能干一手农活。

    张连英虽然才十二岁,却将家里搭理得仅仅有条,从不让黄会员操半点心,所以张连英的勤劳就跟她的好学一样出了名儿。

    可对农村来说,大多人还是倾向于会干农活的,后来就连张强盛自己也在感慨,要是张哆哆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说不定将来还真的会有出息儿。越是这样想,就对赵小惠腹中的胎儿越寄予厚望。

    “也是,还早,你现在还不到五岁,等你到了六岁就再说上学的事儿呗!”对张子坤来说不读书在家玩泥巴多开心,也不用干活,最为幸福的事情不用写字,也不用做作业,作业啊,那可是大老虎可怕得很。

    张哆哆不再开口,而是望向连绵的山脉,要怎样才能走出这座大山呢?她有着远大的抱负,她不想像老一辈一样生生世世困在这山里,囚于这方寸之地。

    “哆哆,哆哆,快看,那边有人在打架,好像是你强盛叔!”张子坤惊讶地大喊,顺着张子坤手指的方向,果然一大群人围在一团,就在张清华家门口......

    “走,我们去看看!”

    在张清华家门口围满了人,不过这次闹事的倒不是张强盛,而是张清华跟张学毛,这两家一向关系很好,谁也没想到竟会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发生了口角。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定的是张学毛去搬桌椅板凳,毕竟这些比较重,搬完这些后又安排人家去厨房搬碗筷,将碗筷按着一桌十个人摆放好。

    可张学毛不乐意了,搬完十几桌的桌椅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毕竟他都没干过什么重活,这大半天下来累得人都快废了。

    可张清华竟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故意偷懒,而张学毛觉得张清华自己不干活,存着心眼对他,这不两人你一嘴我一嘴就吵了起来,吵不过瘾就动起了手。

    最先动手的是张学毛,他见不得张清华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摸过一个碗就朝张清华砸了过去,张清华有只眼睛早些年被张强盛打伤过,所以一直视力都有所下降,这不没能及时躲开,那只碗生生砸在额头上,很快额头那就起了一个大包。

    这张清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者自己又是个队长,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生受了这口气?

    于是同样的拿起箩筐旁放着的扁担,往张学毛挥了过去,张学毛个子较高,很轻易就躲了过去,张清华不服气,又摸起一把筷子丢了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碗筷摔了一地,连桌椅都给掀翻了,可谓是一片狼藉,而两人身上也都挂彩。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儿上,今儿这事没完!”张清华咬牙切齿叫嚣着,额头那个肿起来的大包,已经破了皮,鲜血往外冒。

    “可怜哦,我家清华被你打成这样!今儿这事不给我合理的说法,绝不可能让你走出我家大门!”程小小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身上的袄子连扣子都没扣上,而她身后还跟着张富财,不过大家此时的心思都在6这刚打完架的两人身上,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而此时张五良也赶了过来,他是族长,在这个地方也算有点威望,他一进来不明所以,只看到张学毛累得气喘吁吁,而张清华却满脸是血。

    “五良叔,你可要为我家清华做主啊?”程小小一看到张五良就开始鬼哭狼嚎,不停抹眼泪,“我家清华也只是按照之前商议好的名单来安排工作,也知道学毛老弟身子弱,所以也没有安排很重的活儿,学毛老弟要是不满意安排或者是身子骨吃不消,这事有得商量嘛,干嘛把我家清华伤成这个鬼样子,今儿还是富贵老弟的大日子,待会儿还有很多宾客,这满头是血怎么去见人待客哦!老天爷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一个人被打成这个样子!本来就长得丑,这脸要是落了疤,只怕是更丑了!”

    原本张清华还很感,听到最后一句立马黑了脸,放眼望去,整个张家村,他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张学毛虽然个子高,但皮肤黑,显得非常老,张大发瘦得像个猴,毫无美感,再看看张强明三兄弟,一个痨病子,一个矮冬瓜,还有一个长着一张汉奸脸像个猥琐的外国佬。

    整个村里好看的男人,也就……

    张清华往四周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张富财身上,虽说这张富财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不过这张脸还真不赖,五官立体又俊朗。

    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这么大年纪连个老婆都没有,哪像自己不仅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且日子也是过得完整幸福。

    若是平时不管出了多大的事儿,张五良都会替自己的孩子兜底,但今日不同以往,毕竟有这么多其他村子里的人看着,平时小辈们打打闹闹在张五良眼里就跟自家的小鸡互啄而已,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都是本族本姓,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在族内怎么闹都行,可不能丢脸丢出族门。

    再加上整个场面怎么看张清华都是受害者,张五良气得干瞪了自家儿子几眼,他先是安慰了程小小几句,“小小啊,这事儿是学毛做得不对,改明儿一定让他好好跟清华道个歉,今儿又是富贵大喜之日,咱也不能因此触了人家的眉头,这事儿啊我们以后再好好说道说道。”

    张五良轻轻拍了拍程小小的后背,绕过她走到张清华耳边轻轻说道,“事情真相如何,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想去追究,但今日这事要是闹大,对大家都没好处,我家里还有几斤老酒,你要是喜欢,可以送你,再加一扇腊排骨,但前提是你得主动跟我家学毛和解!不然就等事情闹大吧!”

    这期中的利害关系,张清华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个队长多少也得仰仗这个族长,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所以闹僵了也没什么好处。

    如今正好有一个台阶,而他自然也会顺势而下,他忙不迭赔笑道,“五良叔,我懂,我都懂!”说完之后忙快速走到张学毛跟前,“学毛老弟,都是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我这个做老哥的没顾及到你的身体情况,今日这事是我这大哥做的不妥当,你先好好休息,改明儿我们再一块好好喝两杯,这事就算过了,如何?”

    张学毛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当然张清华这一举措倒是赢了一波路人缘,在大家眼里很明显是张五良给他施了压,不得已才向张学毛低头的。毕竟张学毛可是张五良的亲儿子,没有谁不帮自己儿子一把的。

    但事已至此,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客到底是看客,大家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这场闹剧随着一阵鞭炮声而停止。

    “新娘子来喽!大家快去接新娘子!”大门口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声,随后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张哆哆从穿进来一直见过各种场面,唯独这成亲还是头一遭,难免心怀期待,跟着一群孩子就往前跑。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场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气高档,反而显得很寒酸。

    没有八抬大轿,只是一顶普通的竹轿,而所谓的竹轿就是两根粗矿的竹子中间绑上一把有靠背的竹椅,而新娘子就坐在竹椅上,两端分别有两个男人,这几个男人就是来抬轿的,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几个轮流将新娘子抬回来。

    而在队伍的最前头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挑着一旦箩筐,箩筐里一头装着的是一些干果,比如花生瓜子等,而另一端则是嫁妆,新娘子的箩筐比一般家用的要小很多,可见里头装的嫁妆非常少。

    丁香花是第一个冲到前面来的,可见到前面的人肩上挑着的一旦箩筐后立马拉着一张脸,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张富贵的婚事办的很匆促,纳吉过后没几天就迎娶,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过新娘子。可今日一见到新娘子大家嘴里不说,心里头都带着几分嘲笑。

    这新娘子又瘦又小,整个人看上去比五岁的张哆哆大不了多少,且眼距有点宽,皮肤又黑,看上去有点怪异,跟程小小赵小惠她们没办法比。

    几个牵娘过来牵新娘子下轿时,就想带着个未成年的女娃子,用程小小的话来说就像是牵着一个没长大的女娃子。

    一时间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站在新娘旁边的张富贵很明显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一开始就做好了被人嘲笑的心里准备,只是当这些漫天的嘲讽之言铺天盖地而来时,心里就跟塞了一大把辣椒炒黄莲,苦不堪言。

    张富贵偷偷地看向一旁的新娘子,她眼里泛着泪光,他心疼了。牵起新娘子的手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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