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爆破声，丁香花也吓住了，她进门看到那口花了几十块钱请铁匠打的铁锅，锅底破了一个大洞，地上都是铁屑，而燕子躺在地上，手中抱着小健康，万幸的是小健康并没有被烫伤，只是燕子的脸......

    丁香花连看都没看燕子一眼，直接扑向灶台，看着那口破洞的大锅以及灶台上被铁屑毁了的菜，丁香花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扫把就往燕子身上砸去，“你这赔钱货，怎么什么都干不好？连做个饭都做不好，我花了好几十块钱打的铁锅，从你阿爹还在世时就开始用，都用了几十年了，你今儿直接给我烧坏了，也不知道我家富贵是做了什么孽，把你这个赔钱货取回来，你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丁香花一边骂一边狠狠地打，可怜的燕子只能往后爬去，肌肤深处的痛让她已经没了多余的力气，手上抱着的娃子也不能松开，此时的她是如此无助，连哭都不敢哭，只是一个劲儿艰难往后爬。

    张哆哆直接把□□康抱了过去，而王秀花则把燕子给扶了起来，她先是看了一眼燕子的脸，然后把丁香花手上的扫帚夺过来扔到一旁，“丁香花，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自己看看燕子都被伤成什么样了，这张脸再不送去卫生所就毁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燕子，可人家也很争气给你生了个孙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这样对她啊！”

    那些落在脸上的铁屑都黏在燕子的脸上，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只要稍稍用力，燕子就疼得大叫，而这时丁香花鄙视着燕子，“刚刚也没见你喊疼，怎么这会儿有人撑腰了，就开始矫情了？你想去卫生所看，就自己去，反正别指望我会给你钱，我家的那几个钱，还要留给阿财娶媳妇用的。”

    “阿......阿娘，你不给我钱的话，我也没钱去看啊！”燕子战战兢兢开了口，试问哪个女人不爱漂亮？虽然她长得不好看，可也不想让脸上洛下疤，如果真落了疤不就是丑上加丑？可是她没钱呀，去卫生所怎么着也得好几百吧。

    “我说燕子，我能允许你去看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想去看就自己去看，别找我要钱就行。”丁香花双手环抱放在胸前，脸上写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八个大字，吓得燕子也不敢再开口。

    她求助似的看向王秀花，“秀花伯娘，你有没有法子帮帮我，就当我跟你借的，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这看脸也不是几块钱的事儿，王秀花哪里有钱，那个卫生所的熊医生那边都还欠好几百块钱了，可看着这么可怜的燕子，不帮一把心里又过意不去，只是她又上哪儿去搞钱呢？就在王秀花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张哆哆开了口，“我阿奶肯定是没钱的，不过我二伯娘手上应该有，只不过想让她借给你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哆哆，你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借到钱？只要能看好脸，我什么都答应你！”燕子激动地拉住张哆哆，眼神里都是盼望，她的脸真的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张哆哆仔细想了下，这个燕婶平时也就在家带带娃做做家务，她不可能还得起这笔钱，但是可以用别的来交换，张哆哆把孩子还给燕子，“这样吧，你跟我一同去找我二伯娘，看看她愿不愿意借钱给你！”

    王秀花听到张哆哆这样说也开始急了，放眼整个张家村谁不知道黄会员是出了名的财迷，这钱只要进了她的兜是不可能有吐出来的情况，她宁可把钱找个墙洞埋进去，也不会借给别人。

    “哆哆，要么我再想想其他法子，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你二伯娘啊，你是不知道她把钱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王秀花赶忙阻止，此时的她也是急得团团转，这一时半会去哪儿给燕子找钱来啊？

    “阿奶，没事的，我带燕婶过去看看，说不定二伯娘会同意借钱呢！”张哆哆已是胸有成竹，她朝王秀花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就带着燕子走了，王秀花哪里放得下心来紧跟在后面。

    从和睦林扫完墓回来的黄会员全身都是泥巴跟杂草，这不一回来就开始烧热水洗澡，张哆哆他们过来时，她正在屋檐下晾衣服，“阿娘，燕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黄会员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随意用一条毛巾包着，看到几个人过来就去搬凳子，猛地一抬头看到燕子的脸也是吓了一跳，“燕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被烫成这样了？”

    那些落在脸上的铁屑非常醒目，想不注意都难，说起这张脸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燕子忍不住开始掉眼泪，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说，张哆哆见状忙开口道，“是这样的二伯娘，今日来找你是燕婶有事情想求你，她想跟你借五百块钱......”

    一听到钱，黄会员急得跳脚，“你别找我，我没钱，我可一点钱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伯那个身子，成年泡在药罐里，每年都要花不少钱了。”一边说还一边瞥向正在床上躺着的张清明，说来也是奇怪平时一天到晚都在咳的人，这时竟安静地像死了一样一声也不吭，黄会员更急了，恨不得朝张强明喊几句让他咳几声来听听。

    “二伯娘，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呀！”张哆哆把燕子推到黄会员跟前依旧温柔细语说道，“二伯娘，你看看燕婶多可怜，她一个人嫁到我们这边来，香花阿奶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性的人，怎么可能会出钱给燕婶看脸呢！燕婶是跟你借钱，这个钱是肯定要还的，而且不仅会还，还会给你利息......”

    啥？还有利息？这个利息又是啥意思呢？黄会员两眼放光，等着张哆哆继续说完。

    “这个利息嘛就是你借钱给燕婶，而考虑到燕婶这两年一直在家带娃，自然没那么快还钱给你，所以她可以三年内还清钱就行，而利息就是每年多20块钱，那就是说除了你自己的本钱500，到时候你还能拿到60块钱的利息，除了这些每年富贵叔再给您送一旦木炭，二伯娘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黄会员思考了一下，毕竟她的钱都只是在墙壁挖个小洞塞进去，需要用钱就去挖出来，从来没借钱给别人，这也是头一遭，自然也很慎重，张哆哆见黄会员还是举棋不定，就凑到黄会员耳边补充道，“二伯娘，你想想，你这钱放其他地方也生不出多余的钱来，这种买卖可是好事啊，你不仅帮了别人，自己也赚了钱，这不比你把钱放墙壁里好很多呀！”

    “就你这鬼丫头聪明！”黄会员敲了下张哆哆的小脑袋，“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但这个是不是需要写什么字据啊？不然我上哪儿去要钱？”

    “这个你放心，字据我早就写好了，你们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就行！”张哆哆把早写好的字据摊开放在桌子上，燕子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她的脸实在是疼的紧，得抓紧时间去看，所以想也没想就在上面签了字，而黄会员也赶紧签上字，这些年做生意也会有些顾客身上没钱赊账的情况，所以她是能看懂欠条，也会歪歪扭扭写几自己的名字。

    签过字之后，黄会员喜滋滋地关起房门开始从墙壁上挖钱，挖了好几个小洞这才凑到五百拿出来给了燕子，还不忘嘱咐，“燕子啊，这钱可是借给你的，你有钱了，一定要还钱给我啊！”

    “会员嫂子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我绝对不会拖欠你的钱的，谢谢你借给我钱，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了这笔钱后的燕子，只差不给黄会员下跪致谢，折腾如此之久也不晓得这张脸还有没有得救，燕子是一刻也耽误不得，把孩子交给王秀花就一个人去了卫生所。

    而黄会员则是如获至宝般的把那张小欠条放进抽离落了锁，“哆哆，你这丫头要是我女儿就好了，脑瓜子这么聪明，将来一定能赚大钱。”

    可是人的欲望是能无限放大的，尝到了甜头后往后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人会变得面目全非，没有人能在金钱的诱惑下能不忘初心全身而退。

    张哆哆站在原地，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黄会员，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此举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最后还是再次嘱咐道，“二伯娘，这钱是好玩意，但咱一定要堂堂正正赚钱，那些违法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二伯娘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哪有那么聪明的脑瓜子去干坏事啊？”黄会员心情很不错，她也跟着王秀花一起逗小健康，可当小健康睁眼时两人都吓了一跳，这小健康的面相怎么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这都三个多月了，也应该在慢慢长开了呀，有的小孩就出生时候皱皱巴巴瘦瘦弱弱的，但出了月子就跟野草一样迎风长，百日过后就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慢慢立体起来，可这个小健康怎么眼距还是这么宽，而且这个嘴巴好像闭不上，小舌头一直往外吐，怎么看都不对劲！

    “阿娘，你有没有发现小健康不对劲啊？”黄会员也接生了好几个娃子，有好看的也有丑的，但没有这么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