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

    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她只觉得双脚麻木到几乎不是自己的。

    就在自己决定要放弃时,一声“温姑娘。”使她再次升起了希望,是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之前是想要帮助褚牧,现在又多了一位温南锦。

    在这桩桩件件事情之下,有太多疑点。

    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她就索性闭上双眼,随心走着,像是不知疲惫一样,一步一步。

    时间流逝,在睁开眼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悬崖峭壁,探头望去,下面是万丈深渊,除了云雾看不到其他。

    身后笼罩的是黑暗,向前是深渊,二中选其一,无一是好路。

    短暂迟疑后,她纵身跳了下去。

    闭着眼眸,感受着耳边风吹过的呼啸声。

    就在做好坠下的心里建设后,“温姑娘。”那声呼喊再次传来。

    在狂风中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褚牧那张脸。

    “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还以为自己处在悬崖之中。

    褚牧看着她刚醒显得朦胧的眼神,回道:“这里是温府,褚某不请自来多是不妥,但是近日听说温姑娘因温大公子事情,心病加上身子不适,昏迷多日,今日是带着随父亲征战多年的军医前来看望。”

    他的解释中,多次自称自己为褚某,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了从黑暗中解脱的实感。

    撑起半边身子,隔着那层帘幕向他道谢,“多谢褚少将军了。”

    “既然温姑娘已经醒来,那褚某就先告辞,还望温姑娘能够保重身子,切不要因为世人之言语而伤了自己。”

    温南锦抬手想要撩开挡在他们之间的帘幕,站在床边的沉韵上前小声提醒,“小姐这样不可,褚少将军是男子,今日让他进您的内院实属无奈之举。”

    抬起的手无力垂放在床面上,也好,自己这番模样见他也是不妥,“待南锦身子好些,定当登府道谢。”

    后面褚牧只是点点头,也不顾她是否能够看到,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温府。

    知道她醒来后,温相摆手遣退前来传消息的人,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了许久。

    雪姑搀扶着宗政映之来到院中,在看到坐在床和沉韵说着话的她,颤着身子走上前,“锦儿,你吓死娘亲了。”

    温南锦抬眸看着她,站起身自雪姑手中接过她的手,扶着她坐在床边,宽慰说道:“让母亲忧心了,南锦有错。”

    “傻孩子,这怎么会是你的错,若不是那日你在太子府邸遭受的诬陷,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双手 ,很温暖,“母亲可不可以答应南锦,那日在太子府上发生的事情,让我一人解决。”

    如果颜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经手越好。

    想到他说的温南周并不是温相的孩子,温相知道,那现在自己面前之人会不会也知道。

    “父亲打算怎样安葬哥哥?”思考再三,她问出这句话。

    宗政映之还保持着一脸慈爱模样看着她,语气温柔,“他作为相爷长子,暗中勾搭外人,死后还被人利用陷害自己妹妹,这样无用之人自是不能进祠堂,我想相爷心中自是明白。”

    这样温软的语气说出的话句句都是嫌弃之意,想必她也是知道温南周的真实身份了。

    “南锦明白。”

    她在屋内陪着温南锦到天黑,在雪姑前来提醒时辰不早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温南锦身子恢复了大半力气,起身送她到院中,宗政映之理着她肩上的披风,说道:“母亲听说今日褚家来人了?”

    她如实回道:“褚少将军听说我卧病多日,今日带着军医前来看望,这才使我醒了过来。”

    “褚家有心,这件事母亲记下了,后面会寻机会道谢,但是锦儿你要知道,你们二人婚事现在仅是圣上口头之言,局势动荡后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若是不想应这门婚事,母亲豁出所有也会如你愿。”

    虽说这里处处都是算计,但是在这一刻,她感受到的只有真心。

    身处这样的时代中,还是皇家这样步步艰难的牢笼中,她一定很累吧。

    上前将自己埋进她的怀中,“母亲说的南锦都明白,后面行事中定会多加小心,至于和褚少将军的婚事,褚家驻守边疆多年,这一次更是立下大功,现在正值圣宠,不是推绝好时机。”

    宗政映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锦儿现在考虑事情比母亲细致多了,母亲听你的,暂不提这件事。”

    “多谢母亲。”

    目送她们离开后,温南锦站在院中看着那些冒出绿芽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种触感很是奇妙。

    有些许的痒,更多的是带给自己希望之感。

    既然是自己决定过来的,那么就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就算在这个过程中遇到再多的险阻,只要人还活着就都不是问题。

    这天她用一个晚上时间,理着来到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然后将他们全部串在一起,把自己当做是之前看电视剧一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再整理一遍。

    按照时间,来之前的梦境是越中七年,褚家遭遇陷害,褚牧为救城中旁支,一己之身闯入皇宫,后落入新帝设的陷阱中,死于宫中。

    现在是越中五年,皇帝还在世,太子的势力还未完全形成,褚家面临的局势还不算太难。

    这样算来,那么真正的温南锦死在自己来之前,她说要自己帮她查明死因,那就表明她的死亡一定是被人设计的,结合自己来之后遇到的种种。

    其中能够让她丧命的就是那次被齐晁刺伤那回,也就是说真正的温南锦之死一定和宗政晔脱不了干系。

    但是能够在知道温南周不是温相孩子后,还查到他和太子背后勾结,为了温府可以坚决狠心除去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中了陷阱,让自己丢了性命。

    还是说在这之中还有自己没能发现的事情?

    卡在这里后,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人的脸,崇安宫的安皇后,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她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既然是卡在她那里,想要找出头绪,看样子还是要去那崇安宫一趟。

    *

    身子初愈,又在书桌前坐了一夜,一早沉韵推开门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时,吓得赶紧放下手中拿的东西,脚步轻走上前,将她还窝在手中的笔取下,从床榻上拿过厚的披风准备披上。

    温南锦感受到后,睁开眼睛看向她说:“不用,沉韵帮我梳妆,我等下要进宫。”

    沉韵将刚拿起的披风放回原位,看着正在伸展身子的人问:“小姐身子刚好,不多在院中休养几日吗?”

    “不用,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已无大碍,在这院中待久了思维容易固定,还是多出去走动比较好。”

    沉韵一脸疑惑看着她,“小姐说的这些奴婢听不懂。”

    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温南锦,收回张来的双臂,一把搂在她的脖颈处,脸上的笑活脱脱像是调戏民女的轻薄郎,“没事,你就当我在和自己说话。”

    搂着她来到梳妆桌前,坐在打开各个抽屉,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各种首饰。

    “今日,你就按照往前那样,把这些首饰啊,什么步摇啊,全都给我戴上。”

    沉韵看着今日明显反常的人 ,心中想,“小姐连续两场大病后,终于恢复到最开始样子了。”后面的可是她沉默了一下。

    拿着梳子,将她的长发绾成一个复杂发髻,上面点缀着几个步摇,还有相衬的耳饰。

    结束后,温南锦已经睡醒一个回笼觉,在睁开眼睛看到铜镜中人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凑近一些,看了看,歪头问身后的沉韵,“你说温府刚死了大公子,我这番装扮会不会不妥?”

    沉韵想了想,把前面的沉默说出口,“回小姐,奴婢觉得还是素雅点好。”

    转回头去,又看一眼镜中之人,她点头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理,还是不要这样张扬为好,你帮我换个素雅点的。”

    “是。”沉韵应到。

    这一回她没再闭眼睡去,看着沉韵将头上的步摇全部取下,高高盘起的发髻也换成半低的模样。

    最后仅在上面别了一支玉色发簪。

    短短时间,镜中像是换了一个人,“沉韵,你的手真巧。”她回身夸赞道。

    被夸赞的人羞红了脸,垂下头小声说道:“小姐就会调侃奴婢。”

    “不是调侃,我这是在夸你。”说完,她走到内室给自己挑了一身素净衣衫换上。

    再出来是时,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饶是每天见她的沉韵,都忍不住说道:“小姐,您这个样子真美!”

    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小姐恕罪,奴婢多言了。”

    温南锦上前将她扶起身,自己走到已经准备好早饭的桌前坐下,吃着碗中的粥说道:“你不用这样小心,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都不会说什么。”

    “奴婢明白了多谢小姐!”来到她身后,说完这就话后,就安静候着。

    一碗粥见底,从她手中接过温热帕子,擦拭着手,“你去准备一下马车,还有一些薄礼,在进宫之前随我去一趟颜府。”

    沉韵:“奴婢这就去。”

    等她离开后,温南锦走回书桌旁,看着上面摊开的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那日见到的颜原模样,一身骑装红衣,眉眼间满是飒爽之意。

    原本想要在上面题字,想想后作罢,将画卷起放入盒中后,沉韵那边也准备好走了回来。

    “小姐,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好,我们先去颜府。”

    马车走在城中,外面时不时传来百姓交谈声,偶尔还有孩童的啼哭声。

    “沉韵,你家中还有哪些亲人?”她开口问道。

    沉韵惊得起身跪在马车中,“如果奴婢是做错什么事情惹的小姐不开心了,奴婢任由小姐打骂,但求小姐不要将奴婢赶出府。”

    “我何时说要将你赶出府了?刚听到外面有孩童哭声,就想着问你家中亲人是否健在,这样后面可以许你常回去看望二老。”

    沉韵脸眼角挂着泪痕,哭着回道:“没了,奴婢早就没了亲人。”

    “你快起来,今日再给你定下一个规矩,就是以后不要轻易下跪,听到没有?”

    她抬起衣袖擦净脸上泪水,行礼回道:“奴婢谨遵小姐之命!”

    马车很快停在颜府门外,守在府外的仆人走上前对着马车作揖问道:“请问马车中是否是温小姐?”

    沉韵半掀帘幕,回他:“是我家小姐。”

    仆人:“我家公子已在府中候着了,温小姐里面请!”

    坐在马车中的温南锦,轻笑一声,“他还真的是了解我。”

    弯身下了马车,对着家仆走了进去。

    走过前院,来到主院中,走在前面的家仆停下,侧过身对她说道:“温小姐,我家公子就在里面,您请!”

    温南锦对他点头,然后对身后的沉韵说:“你在这里等我。”

    沉韵向里面望了一眼,看到站在亭中之人背影后,垂下头回:“是,小姐!”

    走进来才发现,这么大的院子中竟没有一个侍奉之人,里面也并不是在外面看到的那样,除了那一处亭子外,更应该称这个地方为练武处才合适。

    “颜公子,就这样自信我会来?”

    那人转过身来,在看到她时,眼中冷意瞬间融化,“你来了,不是吗?”对着她做出“请”手势,两人落座后,他拿起温在一旁的云间茶壶,将两人面前的茶盏添满。

    茶盏上拍飘着的热气夹杂着茶香,温南锦端起,浅尝一口后,口中弥漫着的全是那股苦涩味道。

    皱了一下眉头,将茶盏放回桌上,再也没有端起。

    一直看着她的颜飏,自是看清她在入口后皱眉一幕,握着茶盏的手收紧,指尖翻着白色。

    “她也极不喜欢这茶,每次都只喝一口。”

    温南锦指尖把玩着茶盏外壁上的花纹,“你还是不相信我不是她这件事。”

    颜飏看着那张和之前一样的面容,就算今日的装扮和往日的不同,但是自己还是做不到将她当作另外一个人。

    “你来找我何事?”

    “你这变脸的速度可以的。”她打趣道。

    在看向另一边的那些兵器后,脸上不再是玩笑,“没有想到世人口中儒雅的颜太傅之子,这府中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单手扶在他肩上,“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的真实模样……”

    放在肩上的手被他握住,颜飏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站在面前仰着头望着自己的人。

    握着的力道收紧,但是温南锦像是没有感知一样,脸上的笑容不变。

    “不要用这样眼神看着我!”这场眼神对视中,最终还是颜飏先败下阵来,因为在面对那张脸时,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你喜欢她。”盯着他的眼睛,温南锦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颜飏没有否认,“是,我喜欢她。”

    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承认了,倒是让温南锦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是她!”他再开口道。

    “我不是她。”

    注视着的两人,都在用这样一句话试图来说服自己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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