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褚牧没有想到她会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直白说出这句“抗旨”。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连站在外面的向青都感受到里面的气氛,识趣地向一旁走了几步。

    “褚少将军还是不愿告诉南锦是吗?”在下面街道传来的吵闹声中 ,温南锦平静地问。

    褚牧就这样看着她,直到一旁的熏香燃尽,他开口:“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如果你不想温相他们担心,但是还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可以……你,你可以来找我。”

    她笑问:“褚少将军这是要和我一起合作?”

    褚牧回:“上次你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被齐晁刺伤,我答应了要给你报仇,后来因为太子力保,一时很难把他怎么样,现在正好可以用这件事先弥补回来。”

    听他说完,温南锦笑了笑,“你不用这样,那件事情本就和你无关,也就没有你说的弥补,还有你就不怕我做出来的事情是大不违。”

    “无碍,在你知道暗旨内容后,无论你后面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过分。”

    越说,温南锦对那内容越好奇。

    “那道暗旨中,命温姑娘还有几位世家中的子女一同前往太鸣山,取回圣上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褚牧说:“暗旨中没有说,真正的东西恐怕只有圣上一人知道。”

    太奇怪了,褚家父子都在城中,这样的差事本就应让他们这些武将来做,现在偏偏让他们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世家子弟来做。

    这些人中连会武功的人都不知道有几位,去长鸣山这么远的地方,途中定时凶险万分,他这是想要将各世家中的命脉都拿捏在手中,避免他卧病这段时间有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真是好计谋,我们这位圣上还是诸多计谋,但就不知道那位太子殿下还等不等得下去?”

    褚牧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见她听完这个消息后,并未惊慌,第一时间分析目前的局势。

    “温姑娘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还是没有忍住问出这个问题,

    “担心?我为何要担心,去的又不止我一人,还有其他人陪着,想必这一路上一定不会无趣。”

    这样通透心境,倒是让褚牧有些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没在酒肆多待,起身离开前对褚牧说了一句话,“褚少将军,相比我们,那人更多的是忌惮将军府,还望褚少将军早做准备,这越中城不宜久待。”

    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和不知何时来的融白,邑良两人碰个正着。

    他们几人连忙站好,对着她说道:“温小姐。”

    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向青,温南锦嘴角带笑应道:“刚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们?”

    她实则是无心的一句疑问,但是在他们两人听来,心中想着是,“完了,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向青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身高马大的两人此刻都低垂着头,这幅样子不就是在承认自己在跟踪吗!

    一把将他们两人拽到自己身后,向青镇定地回:“他们是公子喊回来的,见您在就候在了外面。”

    “是我打扰了,告辞!”温南锦点点头,无任何怀疑,走了下去。

    来到马车时,沉韵也已经买好东西站在一旁,看到她后走上前,“小姐,东西都买好了。”

    “还不够,那些东西只能在城中可以用用,一旦出去了,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这样你去帮我问问……”

    后面的话贴在她耳边说完,沉韵点头:“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城中最好的工匠师傅,把您说的那些全部问清楚。”

    “今日不急,你明日再去,我们先回府。”

    站在楼上的褚牧看着她们弯身走进马车内,很快合上帘幕,侍卫驾着马离开。

    向青也凑上前看了一眼,小声说:“看样子温小姐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消息。”

    褚牧转身坐在桌前,看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人,“她刚看到你们了?”

    邑良抱拳回道:“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公子惩罚。”

    “让她见到你们也好,后面你们跟着她去太鸣山时,如果遇到危急情况现身时,她不会惊慌。”

    “公子您的意思是,要让融白他们也跟着去?”

    褚牧:“这一路上定是不会太平,单凭那些将士根本抵不住江湖中人。”

    向青:“可是……”他还想要说什么,被融白拉到身边,就听到他们二人齐声说道:“属下一定会护着温小姐安全。”

    之后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他们很快离开,还像之前一样守在温府暗处。

    站在之前踩好的位置,邑良问身边的人,“你说公子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小时候在越中城里就和温小姐有什么交集,不然依现在这样局势下,将军府并不合适与相府走的这样近。”

    他小声说着自己的猜测,融白想了想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在公子去边外之后才跟在他身边的,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相信公子,我们都懂的道理,他怎会不知?”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这不是怕公子一下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融白立马反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再说了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岂会是贪图美色之人!”

    邑良急忙解释,但是他嘴巴笨,胡乱说了一通,却什么都没有解释清,急得自己一脑门汗,融白听得更加糊涂了。

    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温府的正门。

    已是初春季节,无论是温府内的树木还是外面街道上的花草,都冒着尖芽,从远处可以看到点点绿色,就是在这样充满生机环境中,温南锦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皇室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回到温府后,她直接来到温相的书房院中,今日林管家没有守在外面,她直接走上前轻轻敲了敲了书房门。

    “谁?”屋内传来温相问话声。

    她回:“父亲是我,南锦。”

    很快书房门被打来,温相双手扶在门框上,看着站在外面的人,身穿桃色如意罗衫裙,和身后院中的绿色形成对比。

    “锦儿有事找父亲?”

    温南锦看着他脸上还未来及收回的愁容,说出自己今日听到的那些。

    “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南锦说?”

    “锦儿,是听到什么了?”

    这样一来一回地问答,温南锦觉得太过于浪费时间,不应该这样来回试探,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南锦听说昨晚圣上突然病重,在这之前下了一道暗旨,其中有提到我,还有其他世家中子女。”

    听到这些后,温相短暂沉默了一会,“随父亲到院中坐一会。”

    说完让他先抬腿跨出门槛,走向院中亭子。

    看着他的背影,温南锦觉得在自己来到这里的短短时间中,他好像老了很多,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样子有很大不同,特别是在这件事情后。

    之前在温南锦心中,他就是一位和原先在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大多数朝中权臣一样,心中只有那些所谓的权力。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的守护,他的不易和无奈,还有上一次他在处理温南周母子事情后,对他现在完全是另外一种亲情。

    这几天她也在想,应该怎样释解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那一层隐情又应该如何解决。

    “锦儿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的?”

    “褚牧告诉我的。”她回得直接。

    温相一愣然后,笑了笑,说:“没有想到褚家那小子会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

    “父亲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吗?”

    温相这次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父也就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了,是的,是有一道这样的暗旨,圣上的病情是否严重无人知晓,但是他现在就是想着用各世家中的小辈来控制着整个朝局。”

    “父亲有何打算?”

    温相脸上还保持着笑意,轻声回她:“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让锦儿陷入危险中,这样的局势有父亲一人来抉择就好,锦儿只需要待在这相府后院中。”

    “父亲可否先听南锦一言,我愿意前去太鸣山。”

    “锦儿这是何意?”温相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她连这越中城都没有离开过,更不要说是太鸣山这样远的地方。

    “南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父亲不必惊慌,只需应下就好。”

    温相转过身背对着她,看着院中墙面缝隙中那几棵奋力挣扎冒出芽尖的小草。

    想了很久,他再回过身来时,“这件事锦儿还是先听一下你母亲的决断。”

    这句话的意思,温南锦知道他是同意了,因为他知道后面的人是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

    “南锦多谢父亲,母亲那边我等下去她院中说清楚。”

    起身离开前,她对着温相说:“父亲,在圣上想着把相府还有将军府绑在一起时,我们就都没有了退路,这一件事就是开始。”

    这样的道理,温相自是懂得,没有想到她也会看得这样透彻。

    他满眼欣慰地看着已经离开的人,轻声说道:“阿映,我们的锦儿是真的长大了,这一次你会答应让她离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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