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里面温南锦就这样静静看着钟予承,脑海中全是他在那段时间多次舍命相救的场景。

    原先那样讨厌自己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这样危难时刻舍命救自己,她苦笑一声。

    钟予承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听到她这声苦笑,褚牧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到兴清城,有了药材钟予很快就会好起来。”

    “褚牧,他不能有事,他是因为救我才会伤成这样……我……”

    “我知道,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不会有事。”褚牧上前把她揽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安慰着。

    那样的一双眼眸中映入的是闭着眼睛的钟予承。

    褚牧本以为他是真的和怀中人不合,但经过这一次,他觉得不是了。

    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赶了一日的路,在天黑前马车驶进兴清城。

    到客栈后,随行御医赶去医馆买药材,剩下的人在自己房中休整着,经过这一次宗政嫣被吓坏了,一下安静了很多,守着因为救她受伤了的宗政翼。

    温南锦先是守着褚牧处理完身上的伤口,然后在钟予承的房中等着他醒来。

    褚牧手中拿着一些外敷的药走进来,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桌面上,小心地上药。

    她身上的伤多数是擦伤,可见在那段时间,所有的伤害都被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扛下了。

    “疼吗?”褚牧问她。

    温南锦摇头,“不疼。”

    “你去休息一会,钟予这边我来守着。”褚牧擦去她脸上细小灰尘,“你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睡一觉,这样下去身子会承受不了,御医已经回来了,正在煎药,只要熬过今晚就都没事了。”

    “今晚?”她抬头问道。

    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褚牧忍着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抚摸着她后背的长发说:“嗯,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

    后面她没再说什么,不愿离开,就要待着这里守着,褚牧没有办法,只好让沉韵端着热水给她简单擦拭。

    梳洗完,沉韵流着泪走出去。

    这一夜,钟予承因为疼痛在床上多次闷哼出声,每一次温南锦都会跑到床边,看着他因为疼痛拧着的眉头,她一遍遍说着抱歉。

    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褚牧怀中。

    把她抱回房中后,让沉韵好好守着,醒来立马和他说。

    出门后回到钟予承房中,看着御医再次为他施针,最后一针拔出,他倒在床榻上,御医号脉后退到褚牧面前:“少将军,钟公子撑过去了,看药效明日一早就能醒来,但是后面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褚牧点头:“多谢。”

    等他离开,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褚牧站在床边,看着他紧闭着双眸的脸,“钟予,你是在逃避什么吗?”

    翌日一早,钟予承醒来,环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温南锦。”

    门被从外面推开,同样刚醒来的温南锦背后逆着晨光走了进来。

    “钟予承,你醒了!”看到半撑在床上的人,温南锦小跑上前。

    人还未走近就被挣扎着从床上下来的人抱在怀中。

    门外的融白下意识看向自家公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别过脸去。

    褚牧就这样站在外面看着屋内。

    对于这个没有一丝防备的拥抱,温南锦先是一愣,但很快认为这是两人劫后余生的惊喜,在她的心中他们是一起经历生死,已经成为了朋友。

    “没事了钟予承,我们都没事了。”说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在她背后睁开眼睛的钟予承一下就看到外面的褚牧,眼神闪烁一下,很快松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人。

    动作过大,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气。

    温南锦听到,以为他又难受了,连忙上前扶着他回到床上躺下。

    看着他唇上恢复些血色,才终于放下心来,对他说道:“我们现在都在兴清城内,大家都没事,等你身上的伤好些我们再出发。”

    褚牧走了进来,站在温南锦身旁一起看着他,“你这次伤的很重,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在兴清城。”

    钟予承没有说话,对他点了点头,在他们的注视下闭上双眼,“你们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外。”温南锦接话道。

    “温南锦。”床上的人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我在。”

    他说:“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的,所以不要自责,我的伤和你没关系。”

    “嗯。”这一次温南锦回的很小声,她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她知道这都是钟予承不想自己觉得亏欠他,有些话可以听,但是不能信。

    褚牧握了握她的手,两人转身轻轻走出房中。

    在他们没有察觉到的身后,钟予承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的疼,比身上的那些伤口疼多了。

    什么时候感觉到她的不同,钟予承不知道,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心意注定见不到光亮。

    在客栈休整几日后,向青他们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开始查这次暗杀背后的人。

    褚牧坐在桌前,沉着眸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向青这段时间都在房中养伤,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用眼神问融白:“公子怎么了?”

    融白用嘴形回他,“温小姐。”

    向青看懂后,不再继续问下去。

    “这件事和宗政晔脱不了干系,你去查。”褚牧说:“融白你去查那日设下死阵的人,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件事北疆一定也插手了,北疆那边让罗宿去查。”

    “是!”两人领命离开。

    另一边温南锦房中,她从沉韵手中接过刚熬出来的药汤,就要出门,身后沉韵小声说:“小姐,还是奴婢来吧,您这样每日都进钟公子房中,旁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不用管他们,钟予承是为了救我才会伤成这样,我照顾他怎么了?随他们怎样说去。”

    温南锦脚步不停,停下他门外敲了一下门,就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御医正在给钟予承换药,没了遮掩那些伤口全都露了出来,温南锦全都看在眼中。

    把药汤放在桌上后,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走向床边问,“御医,他身上这些伤口后面会留疤吗?你有没有那种可以去除疤痕的药贴?”

    御医先是上药的手一顿,见她这样坦荡看过来,笑了笑,上药动作继续,回她:“温小姐,老夫没有这种药贴。”

    不同于她这样坦荡,赤着上半身的钟予承躺下也不是,这个时候穿上衣服也不是,“温南锦你没有看到我没穿衣服吗?就这样走进来合适吗?”

    除了他醒来两人见的第一面,他深沉些,后面又都恢复到原先哪哪都看不顺的样子。

    温南锦也不一味惯着他,该回嘴时一点也不让。

    “我都不害羞,你一个人大男人还这样扭扭捏捏。”

    “你!”他用手指着温南锦,一时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任由她坐在一旁看着。

    上完药,钟予承一只手不便穿衣,看他挂在后背上的衣衫,温南锦起身递给他。

    钟予承看了没看直接接过,快速穿上。

    御医收拾完东西对他们说:“钟公子身上的除了几处刀伤严重地方,其他都已无碍,至于温小姐说的去疤痕的药贴,我在城中的医馆中有看到,下次……”

    “多谢御医,那个不需要。”钟予承接话拒绝道。

    御医点头,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开。

    温南锦端过桌上的药汤,递给他,“快喝,沉韵熬了很久,等下凉了就没药效了。”

    钟予承接过,看她一眼,“温南锦,我已经没事了,你也无需再要自责,后面这些就不要再做了。”

    看着他把一碗全部喝完,温南锦一把接了过去,直接转身离开,“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

    合上的房门遮住她离开的身影,也掩下他没了掩饰的目光。

    *

    安皇后寝殿,双一跪在殿中,“娘娘,代亦去了!”

    “什么?”安皇后从坐榻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再问了一次,“你方才说什么?”

    双一额头贴在放在地面的手背上,回:“代亦为救姑娘伤重身亡。”

    这一次听清的安皇后摇晃着向后退去,开口的声音满是颤抖,“什么时候?”

    十日前,姑娘他们在去兴清城的路上遭到埋伏,对方布下死阵,他们一行人都受了重伤。

    “姑娘呢?”

    “姑娘被钟公子救下,伤的不重。”他回。

    “钟予承?原来他是将哀家的话听了进去。”安皇后稳住身子后,接着说:“你亲自去将代亦带回来,终究是哀家有愧于她,回来后寻一处宅院将她葬了吧。”

    “是。”

    撤下殿中所有的人,安皇后一人走到内殿,握着手中的佛珠跪在佛像前。

    在无人得知的角落中,她慢慢哭出声来。

    代亦伴她身侧多年,这些年更是为她在这后宫中打点一切,本想着这次回来就送她离开,去过她想要的自由日子,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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