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砚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安的心跳终于定下来，哪怕他表面显得多么从容不迫，但在未知事物前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淡然。

    姜芷芙作为律师的敏锐度并不低，自然没错过他神色的轻微松动，她打趣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让你紧张的事出现。”

    不可否认的是，她这番玩笑使空气没有这么凝重了，男人也促狭地反击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和你有什么后续了，但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我们就在一起了。”

    女孩无所适从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瓷白的脸升起一抹红晕：“因为一些事情，所以对于恋爱和结婚方面有着天然的抵触。但因为感觉你的人还算不错，如果不抓着机会会感觉自己很亏，所以还是决定试试。”

    没有一个人被夸会感到不高兴，何况是被喜欢的人夸，付砚礼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眉梢蕴着得意，像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姜芷芙喜欢这样外冷内热的反差，她想，这次的赌注也许会令她赢得很大。

    他们两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恋爱，不知道情侣间的相处模式是什么，彼此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坐在餐桌的对立面盯着对方看，显得有些蠢。如若是两家父母看到孩子们的状态，恐怕是要一边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吐槽”两人怎么这么呆了。

    付砚礼心里琢磨，只要跟姜芷芙相处后他的磁场便会十分奇怪，自己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只要想到她，便会无端的生了笑意，仿佛她出现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而坐在对面的姜芷芙呢？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在一起了。

    两人的心声同时响起：不要想了，恐怕是天注定的吧。

    姜芷芙首先受不了空气的沉默，她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时间不早了，我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先回家吧？”

    付砚礼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他们才刚在一起，不约下一次见面就算了，现在才八点多还打算赶他走人。

    他颇有些幽怨地问：“你不打算先和我先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吗？”

    姜芷芙不能理解，疑惑的问：“不可以等有空的时候微信商量吗？或者电话？”

    付砚礼内心戏快要将他淹死：什么，第一次约会不是当面说，还要用电话联系，这算什么恋爱！

    虽然内心在翻江倒海了，但他表面还是装得波澜不惊：“我比较想在这里跟你约好，你喜欢寺庙还是博物馆还是别的地方？我都行，全看你喜好和时间安排。”

    女孩听他的语气，看来是不问到答案不走了，只好思索哪个景点是自己喜欢的，但无奈这些都是她喜欢的，实在选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说的这些地方我都喜欢，我们有空就把这些都逛一遍吧。”

    “等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的？”姜芷芙狐疑的看着他，这些她都没有和别人提过，包括自己的家里人。

    付砚礼挑了挑眉：“这些需要猜吗，你长相就和这些地方很搭啊。”

    姜芷芙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啊，我以为你会反其道而行之呢，比如选一些跟我看起来一点也不相关的地方，类似是网络上的流行词‘反差感’。”

    男人摇了摇头，回答：“你肯定不是那类型的人，从你口述自己的社交圈子的时候，我就可以大概猜到你的喜好了。”

    “不愧是付总。”姜芷芙作膜拜状。

    两人玩笑过后决定周末去游乐园，因为他们搜索情侣必去的十个场合时，游乐园总是排行第一，他俩也不打算免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付砚礼不再磨蹭，他从餐桌站起身，姜芷芙也站起来打算送他走到门外。

    到了玄关处，付砚礼突然拥抱了女孩一下，他微笑道：“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做的事，我想，现在我也拥有这个特权了。”

    这个拥抱浅尝辄止，姜芷芙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收回手了。

    不知道是否是情人的滤镜，但她觉得付砚礼身上的气味很特别，像是大雨过后的森林里，被水汽浸着的乌木味儿，袅袅而下悱恻着渗入自己骨头，接着又转瞬离去。

    她喜欢这样的味道，无言的迷恋感。

    男人看着拥抱过后面前保持镇定，但耳根染了一层薄红的姜芷芙，好笑的轻碰了一下她的手：“睡吧，晚安。”

    姜芷芙看清了他眼底的揶揄，不甘示弱，也回抱了他一秒，声音略小：“回去吧，晚安。”

    在她的印象里，晚安是对喜欢的人说的，虽然有些矫情，但她还是固执己见这么多年不轻易对他人说这样的字眼，不过现在，她也拥有说出这句话的契机了。

    付砚礼离开她家之后，姜芷芙洗完脸躺回床上。

    她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复盘着今晚的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就这样恋爱了，真神奇的感受，这种感觉也不赖，不知道两人能走多久。

    这是她第一次在夜晚里没有想起那些糟糕的往事，难得翻个身就可以睡着了。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