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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威胁性的细狗

    她的努力,沈清舟皆看在眼里,有时夜半惊醒,能听到熟睡的季昭嘴里含糊地背着“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有也(1)。”

    明明是夏日,院内肃穆清冷,学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脚步飞快地疾走,没有半点生气,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迎面走过一群人手握书卷嘴上碎碎念,对路过的季昭视若无睹,仔细听竟是在背诵课业。

    季昭满眼钦佩,香山书院的学生都十分用功。香山书院是方圆百里的官办学院,但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又落后,前来上学的学子不是世家贵族,大部分来自周边贫困县乡。但也会有种种意外不得不离开学院,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因为各种意外不能读书习字,日而复始地背朝黄天。

    跟着季昭的沈清舟催促她赶紧进学堂。

    季昭烦闷地摆了摆手,讨厌沈清舟对自己指手画脚,好感度为0的家伙凭什么。

    通往学堂的小路曲曲绕绕,季昭故意加快步伐,待后头拎书袋的沈清舟不见踪影,她得意地扬起嘴角。

    她正想着要不要做点小买卖,以现在只出不进的花销,存款很快要见底,万一不足以支撑进京考试……

    突然听到前方草丛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季昭走上前拨开绿叶,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受伤的小黄犬。

    小黄犬汪汪地吼季昭,惊慌地四肢支棱,然而它越动后腿处的伤口血流的更多,它像只无能的小瘸子只能瘫在草地里任人宰割,季昭并不害怕没有威胁性的细狗。

    季昭将它抱了出来,撸了撸小黄犬的小软毛,压低声音问它,“你是谁家的小狗,我瞧你可怜得紧,没人要你,以后跟我着好不好,我家翠翠做饭可厉害了,以后跟着爷吃香喝辣的,日子可不快活!”

    小黄犬睁着黑溜溜的狗珠子瞪她,仿佛不相信季昭的花言巧语,“汪汪汪”地叫,好似在害怕什么气息。

    季昭找遍了身上,只寻到一张手帕,她现在是少年郎装扮,身上女儿家家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就只剩这条白兰手帕了,便宜你啦小狗,这是我从翠翠那里拿的呢,仅此一条,翠翠最喜欢白兰样式的手帕,小笨狗你说香不香。”季昭虽不舍,但仍认真包扎小狗蛋的伤口,她细细瞧了,伤口像是利刃割的,愤愤道:“哪个坏蛋伤的你,小狗,爷给你报仇!”

    季昭蹲在地上与怀里的小狗细细碎碎念叨,直到一双黑靴映入眼帘,她才扬起头,男子迎光而来,只见他身穿了件宝蓝杯纹鹤氅,腰间系着彩虹色仙花纹金缕带,留着乌黑光亮的长发,眉下是明亮的眼眸,立体的五官刀削般俊美,身躯颀长,真是逸群之才。

    她愣了愣,正欲开口,男人便打断她,“多谢。”其声清冷而低沉,如涓涓冰泉。

    季昭望着少年伸出的手大方地将自己的手放到眼前宽厚的掌心。借助着少年的力度站起身后,她理了理衣袍,颇有礼貌地拱手谢道,“合该是我多谢兄台才对,多谢兄台搭把手,我叫季昭,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沉默不语,眼神犀利地盯着接触了片刻温暖的手掌,窝在小公子怀里的小黄犬闭着眼睛当没看见,“汪汪汪”声越叫越小,甚是没底气。

    一年甲班季昭,传闻愚钝又自大,一人一狗竟十分相像,俏生生的小蠢货抱着小蠢狗,真有趣。

    他低垂着眼睑,发出低沉性感的笑,背在身后的五指握紧匕首,压低了嗓音,“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小黄犬听到少年如厉鬼的命令,腿更抖了,哆嗦着要从季昭身上下去。

    空气骤然凝滞,季昭会意小黄犬的主人正是眼前的少年,她尴尬地不知言语,方才和小狗说的话岂不是被正主听去了。

    季昭绞尽脑汁不知作何反应挽回自己的形象,急的眼眶通红。

    她十分不占理,只好小声清清嗓子解释:“不、不好意思哈,我以为它是只流浪狗,没有主人。”

    段遥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迷人的弧度,“嗯。”

    等到看不见季昭的身影,段遥才望向脚下的小狗,收起来方才的温润,浑身透着一股阴历,俊美的脸上此刻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危险,“没死,这次算你运气好,跟过来。”

    无人注意到段遥扔掉的匕首利刃上沾了几簇小黄毛及点点血迹。

    季昭赶到时,夫子已开始授课,她急得从后门溜进去,寻了末尾空位便坐下。

    好多人啊,季昭望着前面坐着的泱泱人群,今日是夫子的公开讲学,每个学生都能前来学习。听着夫子天书般的之乎者也,盯着桌上大家的论著,脑子里圈圈圈圈,加之上昨晚熬了个大夜,季昭终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夫子捋着长长的胡须,意味深长地问在座学子,“诸位,横渠先生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2)何意啊?”

    夫子望了大堂内一圈,唯有一人在他课内呼呼大睡,敷衍至极,气急的夫子拽起戒尺走到季昭桌前。

    然而季昭一无所知,在梦中睡得哼唧唧,全然不知危险来临。

    戒尺狠狠地敲打桌面,终于将少年震醒,季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了?”

    夫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咆哮道,“这位学生,你来回答方才的问题!”

    季昭一脸懵逼连忙站起来,手脚慌乱地无敌安放。

    堂内哄笑成团,季昭难堪地低下头,懊悔布满心头,夫子问的什么她不知道啊。

    夫子也知道季昭刚才在睡觉定然没有听到问题,故意难为他,见他委屈地低头也不反抗,老夫子心中生起一股子愧疚,“好了,你今日上课不仅迟到还公然在堂上睡觉,浪费时光、不敬师长简直不可原谅,夫子我再重复一遍,你可认真听好了。”

    季昭点点头,应;“学生知错。”

    夫子哼了声,将刚才的提问重复了一遍,看着季昭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饶是其他人也是听过一年甲班季昭是个垫底草包,个个往后探头瞧着笑话,又偷偷打量了前方端正坐着的新面孔,心说,季昭今日这般表现定然丧失了科考的争夺权,甲班向来是翘楚聚集地,偌大的甲班中得以排除一位竞争者,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在座各位仁兄,谁又能料到正是这一位草包在众多学神中突出重围,一跃成为当朝太孙听之任之的心腹官员,事后想起来都要捶胸顿足惋惜的地步。

    季昭认真听完夫子的提问。垂眸愣了愣,复又像生锈的齿轮一卡一卡地抬起头,小声答复:“先生所言是为告诫学子以国为重……为百姓求……”

    她张了张嘴,绞尽脑汁想不出其他话来形容,输入那么多书,轮到输出她还是那么困难,一时间季昭对将近的月测顿生怖意。

    夫子觑了眼她,让她坐下,“季昭,你听听沈清舟是如何说的。”

    话音刚落,被点到的沈清舟欣然起身作揖行礼,性感薄唇发出醇厚的嗓音,“学生认为季昭所言极是,横渠四句言简意宏,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个体虽渺小,但人人皆可秉承儒家用世抱负,‘民吾同胞,物吾与也’(3)。”

    “好一个‘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学子能有这般仁民爱物之心是将来天下百姓之福也!”夫子满意得夸口赞道。

    季昭看着旁人对沈清舟的夸赞赞不绝口,与自己方才的被哄笑形成强烈的差距,虽然沈清舟替她小小挽尊,这一刻她觉得她与沈清舟之间隔着望不见底的沟壑,一个是风光霁月人人称赞的未来状元,一个是下水沟里永远见不得光的鼠鼠。

    午时,散学。

    季昭走出堂门,便碰上了等候在门口的沈清舟,“你方才走哪去了,找不到你我便先进了学堂。”

    面对沈清舟的询问,季昭心底的嫉妒还没消散,没底气地小声反驳:“要你管。”

    沈清舟一听季昭不乐意的语气,马上道歉:“是我的不好,等回了号舍请你吃小零嘴。”

    季昭这才骄矜地点了点了头。

    “哪家没戒奶的哥儿啊,上学还吃人零嘴呢。”来人不屑地嘲讽。

    季昭听见近身的脚步声,原来是南阳侯府隔壁的清河崔氏望族崔家嫡孙崔阳羽,据说现任太子妃娘娘正是出自清河崔氏,算起来崔阳羽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应该是不受宠的那种,不然也不会来到小小的香山书院。

    几年前崔阳羽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崔家老祖宗打包丢回了冀州,说是磨炼磨炼其性子。今日一瞧,果然讨人厌,难怪被流放。

    “养鱼的,你是羡慕我吗?听你的意思,不会长大后没吃过什么零嘴吧,好可怜哦,难道没有朋友给你吃的吗,那你人缘好差劲。”季昭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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