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有点钱了

    向永元高兴地受了季昭的夸赞,挥了挥手道:“诶,小意思,季昭你话就严重了,上回想约你去外头吃个饭,没曾想你有急事先走了,不知道这回能否赏个脸啊?”

    向永元捐了那么多,季昭拒绝就感觉不太好,吃个饭应该没什么,点了点头便应下。

    向永元“唰”地合起扇子,整把扇子兴奋地敲着桌面痛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回课业结束我在书院门口等你。”

    富大圣偷偷问她:“你真要去啊,你俩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他不是跟陈六子一伙的吗?”

    季昭吐了吐舌头,指着满当当的募捐盒子:“大圣,你看,人家给钱了诶,总不能拒绝吧,万一他把钱收回去林淮要怎么办。”

    向永元自然是听到他们的低头交耳,喊来后面不爽的陈六子,温柔地加了把火:“六子也捐一点吧,表示一下自己对同窗的关心,六子是不会拒绝的对吗?”

    季昭和富大圣齐刷刷盯着一脸不情愿的陈六子,季昭嘴上怪声怪气地说:“不用勉强的啊,实在没钱可以不用帮忙的,有心就好了。”

    陈六子见状从衣袖掏了掏,随后拍了几张银票到桌面上,生气极了,“谁没有点钱了!”

    季昭毫不客气地圈过来,双眼诚恳地道谢:“唉谢谢六子哥,六子哥真大方。”

    陈六子瞧她那小人样真是气不知道哪里出,甚至想不顾向永元的脸色把钱拿回来,他朝季昭示好,为甚还要拉上自己,赔了一笔银子怪心疼的。他陈六子与那个林淮压根不熟,捐给他,不如拿出去吃好喝好,再说这银子他还未焐热呢!

    连着摆几天,季昭收获了许多,算下来能替林淮度过这次难关了,余下的还能留着给他母亲备用。就是清点银票的时候,她发现了几张折了角的银票。

    她对着烛光看了不下十次,这个折角真的很像翠翠的做法,她记得翠翠喜欢一张一张地数好票子,再折上一个小角叠起来,这样银票拿着不会散。

    季昭面上渐渐浮现出严肃的神情,而后想起什么,连忙将银票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果然闻到了淡淡的厨房烟火味。

    翠翠以前上工的时候会将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怀里,所以有的东西会沾上一些厨房烟火、菜味,和这个就很像,季昭怀疑这是翠翠的银票。

    书院有人偷了翠翠的钱,凶手就在学院里。

    “你是说,凶手捐了从翠翠那偷来的钱?”沈清舟在一旁认真听着季昭的分析。

    “对,你闻闻这个银票,虽然味道很淡了,但是和我以前在翠翠身边闻到过的一模一样!”季昭怕沈清舟不信,连忙递到他跟前。

    沈清舟就着季昭的手,轻轻嗅了嗅,“我对翠翠姑娘身上的味道不太熟悉,不过确实有你所说的烟火味。”季昭对翠翠姑娘身上的味道真熟悉啊,约莫是经常扑翠翠姑娘怀里吧,在他见到的时候不下十次了。每次季昭见到翠翠就跟小狗见到主人一样甩着尾巴就扑上人姑娘的怀里,翠翠姑娘也从未觉得失礼推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如何呢。

    季昭一听沈清舟认同自己,高兴地点点头。

    沈清舟冷哼了声。罢了,斯人已逝。

    富大圣拎着一笼包子推开门,见二人头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好奇死了:“你们聊什么呢凑那么近。”

    沈清舟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立马和季昭分开了些距离。

    季昭倒是没什么,就觉得沈清舟怪怪的,好像他俩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有那么见不得人吗,然后高兴地和富大圣说起自己发现。

    富大圣恍然大悟,“那不是杀害翠翠的凶手就是膳堂上工的人啊!”

    季昭听了摇了摇头反对:“翠翠说膳堂上工的都是一些老实的大爷大娘,她做的还算开心,没遇到什么事啊,应该不会是膳堂的人?要是膳堂的人怎么等翠翠离开了才下手,在书院里不是更好下手吗?”

    “你傻啊季昭,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跟你上工的人心底咋想的啊,万一是怀恨在心那种呢,就是等着翠翠落单故意的,你还记得上次举报你夜不归宿的那人也没找到,说不定是同一个人。”富大圣分析的条条是道,最后总结道:“那个人肯定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策划了翠翠的死亡。”

    季昭百思不得其解,眼里满是不解:“什么仇什么怨啊,在我的印象中翠翠也没招惹什么人啊,翠翠人很好的,安安静静不争不吵,上完工就回自己院子待着,没听说她和谁起冲突。”

    沈清舟冷不丁突然说话:“季昭,翠翠没有,那你呢?”

    “对啊,说不定是你惹事了,人家报复到翠翠身上。”富大圣嘴巴一秃瓢全抖落出来,觑见沈清舟冷淡的眼神,他下意识找补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季昭你别乱想啊……”真是罪过,季昭要是知道是因为自己害了翠翠那不自责死。

    季昭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惹过的人和事情,最后不确定地说:“会是陈六子吗?整个香山书院好像就是陈六子与我不太合,可是不至于吧,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报复我呢。找翠翠做什么?”

    富大圣说的对,好像是她的到来,给翠翠惹了不少麻烦,要是自己没有和大哥大嫂吵架,翠翠能一直在小鸡村安然度过一生,也不会跟着她颠簸流浪没有落脚的地方,甚至遇害了,大好的年华还没来得及享受,翠翠才十八岁啊。

    她明明和翠翠承诺过会好好学习努力高中以后给翠翠过上好日子的。一开始成绩倒数的时候翠翠对她也没有失望,而是笑着鼓励她我们昭哥儿一定可以的。翠翠明明还等着她回去看她,她真该死,怎么办啊,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季昭想着想着眼睛不禁红了起来,豆大的眼泪挤在眼窝里,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沈清舟伸手轻轻揉搓她的眼尾,语气轻声:“季昭看着我。”

    季昭被迫抬起了脸蛋,一双眼睛已经偷偷红肿,她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不开心地别过头。

    沈清舟在她头顶不慌不忙地说着:“季昭,我让你想想自己的行为是否得罪了谁,不是让你自我责怪,错也是错在坏人心狠手辣,不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

    “翠翠姑娘若是在,定不愿意看你这般垂头丧气。”

    季昭抽抽噎噎,吸了吸鼻子,发现鼻涕水要流下来了,速度非常快,而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身旁的沈清舟正一个劲地说话,就是你了。

    季昭眼疾手快地扯过沈清舟的衣袖,捂着鼻子狠狠擤了几次,鼻子瞬间通畅了不少,舒服了许多。

    沈清舟怔愣住了,场面十分安静。

    富大圣亦瞪大了眼睛。

    季昭不好意思地朝沈清舟低头道歉:“对不起啊,沈清舟,刚才实在没忍住。”

    在沈清舟眼里,季昭双手合十,水润的眼珠黑溜溜的,跟讨人的小狗一样乖巧,一时之间沈清舟也不想与她计较用他衣袖擤鼻涕的事情了。与她说话不听也罢了,难怪有些任课的夫子对季昭又爱又恨,她若是乖起来任谁也拒绝不了,若是闹起来,果真头疼。

    富大圣语气则十分嫌弃:“季昭,你也太埋汰了!”好在话题岔开过去了。

    “沈清舟,要不我我替你洗吧,这衣裳。”季昭很主动,但其实她觉得沈清舟才不会让人碰他的衣物,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他肯定会拒绝自己的,这样就不用帮他洗啦。

    谁料到,沈清舟爽快地应了声:“好啊,交给你了。”

    “呃呃,好哦。”季昭没想到沈清舟会答应,顿时吃了个哑巴亏,鼻涕水好脏,沈清舟为什么不自觉点自己洗,他们不是朋友吗。

    自从怀疑陈六子后,季昭上下学都会故意经过丙班,看看陈六子在干什么,甚至陈六子在膳堂吃饭的时候也会找个能看见他的座位坐下。

    富大圣拍了拍季昭。

    季昭躲开他,小声说话:“你干什么啊,别打扰我。”

    富大圣就不理解了:“你这么鬼鬼祟祟干嘛,有什么用吗,发现什么了没。”

    “没有,陈六子整天跟在向永元后头,不愧是少爷的跟班啊,上茅房也跟着。”

    富大圣一脸无语地看着季昭,又给她指了指后方。

    季昭扭头看见向永元他们正看着她,向永元还友好地朝她招手。

    “人家早发现了,还看,赶紧吃完回去了。”富大圣催促季昭。饭也不吃,碗里的饭菜都要冷掉了,一心追着别人跑,能看出个花来。

    依他所见,向永元和陈六子永远在一块,指不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向永元不会喜欢男的吧,那向永元阴柔的很,像一条蜷伏的蛇,冷不丁上前咬你一口。

    富大圣没想到他一语成谶,没多久戏言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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