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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机关术

    “放心吧,石门不会再关掉了。”

    安阳王轻轻拍了拍袖子上祁宁的双手,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

    他背对着站在石门外,祁宁抬头便能看到他的半个身影,宽阔的肩膀撑起黑色的常服,夜行衣在昏暗的光照下流光回转,看着有几分像绮丽的丝绸华服。

    只要每次安阳王出现,祁宁的思绪清晰,很多绕成一团的线索,也会自己徐徐展开。

    与江遥分开的岔路口存在特殊的机关,在他前脚通过后,线路迅速变化,所以导致后边跟上的祁宁踏进了相反的通道。一步错,步步错。这条通道往下走到处都是机关,根本不可能避开。

    此时江遥肯定平安无事,没有掉进这几个骇人的机关通道内。

    思考中,祁宁快速脱下沾满白磷的外衣,远远扔到一边,黑色的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祁宁的后背上。宽大的袍子正好将祁宁的身子包裹住,也不至于面对安阳王时太过尴尬。

    祁宁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我换好了。”

    安阳王缓缓转身,逆光站立在暗淡的石门口,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角度,眼睛柔和的宛若四月春水。视线的模糊自然为他镀了一层光,此刻的安阳王落在祁宁的眼里,仿佛刚刚坠入凡间的仙神。

    心脏漏了一拍。明明这个人就站在面前,却止不住疯狂的思念涌动。

    左脚控制不住向前移了半步,祁宁猛地低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鞋面。脑海中浮现出扑进他怀里的画面,理性抑制住感性的冲动,但心底还是不自觉渴望向他走去。

    “祁宁?”安阳王低沉的声音轻柔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嗯?”她慌乱地抬头看向他,生怕哪一个细小的举动暴露出自己“孟浪”的心思。

    “已经过了丑时,再耽搁就要天亮了。”安阳王边说着边向祁宁走来。

    祁宁侧头,那只温热的手穿过缝隙,自然地握紧自己的手心。安阳王拉着她就要朝通道那边走去。

    “等等,这条路往下走都是机关,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我们没遇见过的危险。”祁宁拉住安阳王的手,看了眼身后来时的路,提议道:“不如我们往回走,走到来时的那个岔路口就安全了。”

    来时通道上的机关,祁宁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肯定自己能完美躲过去了。

    “祁宁,往前走。”安阳王面上看不出情绪:“身后的石门都关闭了,我们回不去的。”

    连安阳王自己都不清楚,这句话是在说地宫内的通道,还是说给祁宁听,亦或是给林璟。

    祁宁沉默不言,探究地盯着安阳王的脸庞,她急迫地想从这道面孔下看到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灼热的目光盯得安阳王心虚,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其实在他的心底并不抵触祁宁知道他是林璟的真相,可是那年的风雪太大,两人都失去的太多太多。不只祁宁,还有林璟,他们不该沉溺在过去的回忆和悲痛中,都应向前看。热烈地活着,才不辜负这只有一次的人生。

    “通道内的机关是按照五行设置的。”安阳王流畅的叙述,引开了祁宁的思绪:“第一道羽箭是金,接下来的白磷是火,剩下的还有木、水和土。”

    祁宁接着道:“木为藤,可缚灵;水为冰,可镇魄。土为沙?”

    安阳王意外地看向祁宁水灵灵的眼睛,故意随口问道:“你以前来过沙都地宫?”

    “我是第一次来。”祁宁回忆道:“以前在一本关于堪舆的书上看过类似的机关。”

    那段时间,祁宁几近疯狂地研究诡道术法、巫蛊秘术。前秦巫术盛行,她想要从前人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中找到可以让林璟复活的办法。

    “土为沙,后面呢?”安阳王颇有兴趣地问道。

    “葬生魂。”

    安阳王赞许地点点头。地宫内的机关,藤条代表木,以十万大山内的秘术驱使藤木,令其可以缚住活人。冰块代表水,以巨大的冰洞困住闯入者。

    祁宁说的“土为沙,葬生魂”,简单理解就是用沙子活埋生人。

    但地宫的通道以石砖垒成,没有一点沙土的痕迹,所以祁宁对地宫内是否可以使用沙土作为五行之一的机关存疑。

    “沙都皇城背靠黑山,地宫往北走,很有可能我们现在就身处于黑山底下。”祁宁摸着下巴分析道:“藤条在黑山并不难寻,在地下建造一个储冰室也很常见,那土呢?北靖人总不能在地宫内挖一个大坑,把我们扔进去吧?”

    安阳王轻笑,接着祁宁的话,说:“和你猜想的一样,地宫内土元素用的不是沙土,是石块。”

    “石块?”

    “关外的民间有一个传说,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邙山。”

    祁宁托着脸,静静聆听安阳王叙述这个神秘的小故事。

    “一个叫作长生的年轻人住在山下的石村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石村里大部分村民靠着上山采药卖药来生活。雨后的第二天,长生独自上山去采药。

    雨后路滑,即使是对邙山无比熟悉的长生,就因为摔了一跤,滚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他爬起来后,查看四周的环境,在一颗槐树背后发现了一处山洞。

    巧的是山间忽然下起大雨,长生见山洞亮堂,便决定在里面躲雨。山洞不深,就一块不大不小的方圆形的空地。整个山洞大部分都能照见光的,只有山洞在的那一侧是漆黑一片。

    这场雨下了很久很久,长生在洞里躲着无聊,便起身去四周转转。这一转长生发现四周土兮兮的墙壁下竟然是色彩鲜艳的壁画,只是时间太久,所以才被蒙上了一层尘土,遮去原本华丽的壁画内容。”

    “这是什么地方?”直觉这样无人问津的山洞,定隐藏着巨大的玄机,祁宁急切地问道。

    “你先往下听。”安阳王也不着急,继续缓缓道来:

    “长生被壁画上如仙界的场景吸引住了,他一路沿着壁画边看边走,没注意走到了山洞内漆黑的一侧。黑暗中一对散发金光的小球,又夺走了长生的目光。他渐渐靠近,瞬时天光大亮,四座金色神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眨眼间的功夫,那四座雕像身上的金色化成粉末,霎时间全部脱落,变成四座普普通通的石身雕像。在颜色退却后,四座石像面目可憎,仿佛活了一般,举着手里的大刀朝向长生。”

    “然后呢?”

    “然后长生就被那四座石像给杀了。”安阳王眼底隐着笑意,打量祁宁的反应。

    “这就完了?那这山洞是什么地方,四座石像又为何会杀人呢?”祁宁激动地站起来,掰着指头问安阳王。

    安阳王忍住笑意,问:“你不是看过堪舆方面的书吗?”

    简单的一句话,像一颗鞭炮,在祁宁的脑海中炸开。

    “所以那山洞其实是一处墓穴?”祁宁语气疑问道。

    “绘有仙界场景的壁画,墓主人大概是一位非富即贵的人。”祁宁插着双手,来回踱步分析道:“长生?只有掌权者或者富贵者才希望自己长生,那些身处苦难的平民怎会想要长生?”

    安阳王颔首:“不错。”

    “金色神像恐怕有杜撰的嫌疑,面目可憎才是雕像的本质。”祁宁眨着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眼睛,说:“这四座就是镇墓兽,一来是护卫死者魂灵,不受幽冥界鬼怪的戕害;二来是震慑盗墓者的作用。”

    “很对。”

    安阳王地目光温柔且缱绻,他很喜欢看向无忧无虑,无所畏惧的祁宁。

    “你的意思说地宫内代表土的石块,就是镇墓兽?”

    “对,而且是活着的镇墓兽,就像长生遇见的那四只一样。”

    祁宁点点头,双手交叉,靠着墙壁上,歪头看向安阳王:“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有办法可以解决吧?”

    安阳王怔愣。

    “你极其了解整座皇城地宫,就像……自己来过一样。我可不信安阳王府有这么大的能力,将北靖地宫的每一处机关都能探查清楚。”

    “地宫内没有你想找的人?”安阳王不再玩笑,认真地看着祁宁道。

    祁宁蹙眉,问道:“铁面人是林将军吗?”

    既然安阳王熟悉这座地宫,很有可能他已经见过了铁面人,更甚于他确切的知道铁面人的真实身份。

    安阳王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想听到什么回答?铁面人是镇远侯,一代忠心耿耿的良将没有尊严地被关在北靖地宫整整六年。他所守护的国家和百姓都抛弃了他,野心家的无耻行径反倒成了他的骂名。”

    他淡淡叙述,没有质问,没有职责,只是平静地叙述镇远侯这么多年的不易。

    “最后一个问题,林将……,不,铁面人还活着吗?”祁宁凑近安阳王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眼底找出一丝答案。

    “还活着。”

    祁宁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有尊严地活着。”安阳王轻声补充道。

    这句话才是她想要的答案。

    祁宁猛地抬头,只看到了安阳王的墨色的长发发尾,她的眼眶湿润,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弯度。

    “这才是正确的。恶鬼不应高坐神殿,刽子手不该被后人称颂。忠诚良将、山河英魂,不应四散飘零,他们就该有最好的归属。”

    祁宁的目光穿过安阳王的身体,看向六年前死守燕城的五万镇远军,看向无辜受难的十万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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