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凤宅内——

    凤梓潼为了赚取仅剩的1%的好感度,亲自操刀做了好些点心和佳肴。她一一摆在季司寒面前,色香味俱佳。

    待摆放好菜品,凤梓潼托腮,灵动的眸子如猫儿般看着他,悦道:“尝尝?!”只见她眉眼弯盈,如聚星河。好似很期待得到季司寒的好评。

    她满怀期待,可怎料季司寒丝毫不解风情,突然来了句:“下毒了?”

    哥哥你是浪漫过敏么?

    凤梓潼石化。

    季司寒虽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凤梓潼炽热且期待的目光。虽然目光灼灼,看得他极为不自在。

    可他却不知为何,心底偷偷升起丝欢愉。

    “怎么会呢?尝一尝嘛。”

    凤梓潼甜腻的声音诱导着季司寒。

    季司寒佯作坦然,低头兀自擦拭着他那把银纹长剑,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丝毫没有伸手去拿糕点尝尝的架势。

    凤梓潼托腮,巴巴地眼神逐渐由期待转变成失望。她唇间一声轻叹,眉心微攒。

    心道:还差一个百分点了,关键时刻季司寒怎么油盐不进啊……

    “不吃算了。”凤梓潼神色郁郁,伸手就要端起点心走开。

    季司寒心下一紧,下意识“喂”了一声叫住凤梓潼,别扭道:“你端走作甚,我又没说不吃。”

    只见他说着话,语调平静。

    可耳朵却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晚了。”凤梓潼无情否决。

    被冷落了半天,再好脾气的人儿也不会有甚好心情。更别说是凤梓潼这种有仇必报的睚眦性子。

    凤梓潼正欲拂袖走人,恍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挣住。她转身低头,却见那么素蓝的衣角被季司寒紧捏在指尖。

    他有些急,额间有细汗。

    凤梓潼罕见地在他脸上寻到了一丝慌张。

    ?!凤梓潼不解,但没开口问的意思。只淡淡道:“喂,你压着我衣角了。”

    季司寒大脑飞速旋转,尽力在心底组织语言。他感觉到凤梓潼生气了,因此,他下意识就想讨好眼前人。

    可是他越想越急,越急越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在凤梓潼不解和淡然的注视下,季司寒道:“我饿了……”

    凤梓潼:?!

    我……这是听到了什么骇世惊闻的话语?!

    季司寒隔着白绫透过的光线,凭着感觉将目光凝固在凤梓潼脸上。他看不到凤梓潼的表情,因此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但见凤梓潼半晌不应他,他又赤红着耳朵,道:“喂!本王饿了,听到没有。”

    搬出王爷的身份,季司寒瞬间有底气多了。

    虽说是有底气,可凤梓潼听着,却觉得底气不足。她不禁好奇,眼前的季司寒跟书中的季司寒这微小的不同。

    “想吃啊。给钱。”

    凤梓潼摊开手,笑意盈盈。

    给的时候不吃,不给的时候偏要。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季司寒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丢给凤梓潼。别扭道:“够了么。”话落,他在心底小声补上一句,不够我也没钱了。

    凤梓潼掂量掂量钱袋,眯眼笑道:“公子请用餐。”袋子里有不少银钱,系统将钱记入账上,抹掉零头,算下来大概有三十万积分。

    凤梓潼将东西放下,季司寒捻起筷子便夹了一块玫瑰酥。玫瑰酥入口香酥甜腻,还伴着一股玫瑰独有的芳香。

    凤梓潼提起棕色茶壶,给季司寒倒了杯她亲自酿的玫瑰花茶。花茶色泽鲜艳,倒出来的水流自成一条紫晶玉带。

    季司寒看不见颜色,但闻着奇香,只觉惊叹。

    “季司寒,你是不是社恐啊。”

    凤梓潼将茶推递到季司寒手边,眼底蓄着笑意。

    “社恐是什么意思?”

    季司寒耳尖微红,他接过茶,轻抿一口,唇齿见都留着清香。方才吃过糕点的甜腻味道,也被压了下去。

    “就是怕生,不敢随意跟人说话。”凤梓潼趴在季司寒面前,神秘哉哉道。

    季司寒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对凤梓潼的话语默不作声。

    凤梓潼见人又不理她了,也不自讨没趣。

    于是她简单道了别,起身合门,在院子里叫上白新盛,一起往徐先生家赶去。

    到的时候,徐先生正在拿锯拉一块木头,木头被刻成方正状,看雏形像是块匾。

    白新盛不懂凤梓潼为什么非要来找徐先生,明明他都已经给她说徐先生为人孤僻古怪,不好相处了。

    但凤梓潼此行则是想要向徐先生讨问一下,二十多年前,他儿子含冤而亡的经过。

    她的下意识直觉告诉她,徐先生儿子的事跟鬼宅和鬼林的诡异之处,脱不开关系。

    “先生,这是我们东家。昨儿那块匾就是东家让我来做的。”白新盛堆着笑,试图给徐先生打招呼。

    然而,回应而来的依旧是有节奏的锯齿声和木头因放的不稳而挤撞的声音。

    “姑娘,我都说了,徐先生他脾气古怪。您干嘛非要来自讨没趣?”白新盛附在凤梓潼耳边。

    凤梓潼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后,她朝徐先生一礼,道:“不知先生可愿同我讲一讲令郎的事?”

    凤梓潼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一声,正在锯木材的徐先生陡然直起身子。木板被他掀翻在地,断裂成两半。

    “滚!”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徐先生顾不上什么仪态,封魔了一般,拎起清扫木屑的笤帚便要往凤梓潼和白新盛两人身上打。

    他儿子的死是他心底的刺。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愿意面对。

    “徐先生!”

    “你难道不想为你含冤而死的儿子翻案么?你难道不想让害你儿子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么?”

    凤梓潼眉目凌厉,说出的话没有往日的平和与调笑。她面色肃然,字字诛心。

    笤帚“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面。

    徐先生佝偻的身影和苍白的须发将他衬得渺小而无力。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含泪看向凤梓潼。

    “女娃儿,你有什么法子?”

    苍老的声音饱含无奈与心酸。

    徐先生其实并不信任凤梓潼。可他没办法,即便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即便希望再渺茫,他也要博一把。

    “我需要知道令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有重要的线索,我会去大理寺调相应的卷宗。”凤梓潼道。

    “我凭什么信你?”徐先生赤红着眼角。

    “吾乃大理寺少卿。”

    凤梓潼将腰牌推到徐先生面前。

    她其实鼻尖也有些酸意。

    大多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助。

    明明受尽了冤屈,却什么也做不了。

    徐先生年少时多过书,因此识字。见到此令牌,他浑浊的眼底似乎透露着少见的希冀。

    他转过身,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材,好生搁置。

    随后,他请凤梓潼往屋里坐。

    他沏了一盏茶,给凤梓潼添上,才徐徐道来。

    原是二十年前,他儿子外出谋职。

    不知谋了个什么差事,整日早出晚归,且每隔一月,都要出趟远门。徐先生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

    因此,徐先生也仅仅只知道他是在官府谋职。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三年。

    “徐先生,令郎若只在官府谋职,为何行踪要如此神秘?先生又如何判断令郎是否真的在官府谋职?”

    凤梓潼心知徐先生儿子死亡真相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也觉得奇怪。只是那时,小子性子孤僻,又怕媳妇。他娶的那个婆娘跋扈极了,我就是想问,他那婆娘也不让说!”

    “有次,小子从廊前走过,掉了块腰牌。我捡起来,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赤红的两个大字——‘紫晶卫’。”

    紫晶卫?!

    古代的官职制度太繁琐了,还是个架空王朝。凤梓潼单听职位,根本毫无头绪。

    “紫晶卫,寒国最末流侍卫。专为寒国皇室押送圣果,供皇室享乐。”

    一道清寒的声音传来。

    凤梓潼抬头,往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袭绛紫长衫的少年,正抿着唇,逆光站在门口。

    夜君凌径直走到凤梓潼身侧,坐下。眉眼肃穆,薄唇抿成一条线。

    凤梓潼没理他。

    徐先生不认识他。

    白新盛一脸古怪地打量着他。

    暗处,子初神色怪异。

    他想不通,夜君凌不是一向讨厌凤梓潼的么?如今怎日日往她身边凑。自他被调回夜君凌身边亲侍,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夜君凌偷偷偷看凤梓潼了。

    主子太奇怪了。

    子初心道。

    “有什么奇怪的?”锦月不知何时从他背后窜出来,灵动的眸子清澈动人。粉色的唇笑意正肆。

    虽然子初没说什么,但锦月自小跟在他身后。于锦月来说,子初想什么,哪怕不说,她但只看脸上的表情,都能将他的心事猜上七八分。

    “主子明摆着对凤姑娘有意,所以,跟在人家身后,有什么奇怪的。”锦月笑着伸头往屋子里探去。

    子初本身就是榆木脑袋,对情感之事一窍不通。又赶上凤梓潼穿越那段时间,被夜君凌派去寒国当眼线,因此,并不知晓夜君凌和凤梓潼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对凤梓潼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公子是……”

    白新盛开口,欲试探。

    但夜君凌没接他的话,而是抬起深邃的眸子,眼底掀起一阵凉意。他薄唇轻启,语气淡漠,道:“令郎根本不是在官府谋职,而是在为寒国皇室做事。此等罪名,通敌叛国。”

    他的语气极淡,仿佛在说着毫无意义的事。

    可徐先生此刻双目已然失神。

    他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儿不是这样的人!”

    徐先生不愿意面对真相。

    “夜君凌你有病吗?懂不懂先来后到?本姑娘查案子跟你有毛线关系?轮的着你来指手画脚?你把徐先生弄成这样,是想证明什么?”

    凤梓潼心底冒出一簇怒火,将气尽数倾泻在夜君凌身上。

    夜君凌眸子暗了暗,默不做声。

    锦月在外面看的干着急。

    于是,她挣脱子初的束缚,跑进屋里,解释道:“姑娘,主子只是想帮你查明真相,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怎么又是你?带着你家主子,滚!”凤梓潼面色不善。

    白新盛则在一旁安慰徐先生。

    老年人最经受不起的就是这些,夜君凌的话,无非是将徐先生死守半生的希望,彻底碾碎。

    什么人!

    “真的是没心没肺!毫无人性。”

    凤梓潼小声嘀咕。

    殊不知这些话,尽数落于夜君凌耳朵。

    他捻紧指尖,半晌,“噌”地站起身子,大步流星般夺门而出。

    他是没有人性!没心没肺!

    他走在路上,愈想愈气,愈想愈愤怒。锦月追在他身后,默默保持一定距离,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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