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夜君凌是季礼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嫡长子。夜清雪和季礼的这桩婚事是太后懿旨,因此自夜君凌一出生,便颇得太后喜爱,文武百官对他也是百般重视。

    夜君凌出生没多久,季司诀便就出生了。

    但季司诀是庶出,虽得皇帝喜爱,文武百官却对这位来路不明的贵妃极为忌惮。皇帝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因她动了国本那就是大事。

    那时候,皇帝为了接青雪入宫,整整绸缪了大半年,人力物力财力不知投进去了多少。致使朝政荒废,百姓怨载。后又因季司诀的出生大举宴席,宫里的银子花的流水似的。文武百官自然对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皇子不怎么待见。

    季礼一心想让他与青雪的孩子做储君,对上夜君凌也就多了几分冷眼。没过多久,寒皇谴使臣前来道贺。

    那时新皇刚登基不久,边关不宜再开启战事。但寒皇见先皇已故,将军府与新皇不和,于是便隐隐有绸缪开战、卷土重来的架势。

    季礼也不想再大动兵戈,于是两方商议,双方各选一位皇子送到对方国度。寒皇膝下无子,便从宗族随便选了一个。而新皇刚得两位皇子,又极不喜夜君凌,夜君凌自然被他舍弃。

    季礼力排群臣非议,一意孤行,将嫡长子送往别的国度做质子。这等行事之范,可谓是天下独一份儿。

    无论是贻笑大方还是惹人啼笑皆非,季礼全然不在意,他只知道,从那以后,他不必再为夜君凌的事烦心,也顺便恶心了叶清雪一把。

    后来的事便如夜君凌所言,叶清雪为了护住夜君凌,深夜造访将军府。凤骁不忍嫡长子流落在外,便设计用尚在襁褓的幼女替换。

    后来事情败露,夜君凌被季礼追杀。无奈之下,夜君凌辞别凤骁,带着锦月和子初孤身前往寒国。

    他用三年的时间在寒国彻底站稳脚跟,建立千字卫,布线杀人。从前凤骁从不让他亲手做的事,他做了个彻底。

    夜君凌把一些都告诉了凤梓潼。

    提着精神说了半晌的话,夜君凌困的厉害。凤梓潼给他盖了被子,让他好好休息。看着榻上躺着的那人,睡着时其实也没显得那么疏冷。

    故事听的让人唏嘘,说不心疼是假的。

    “姑娘!不好了。”

    夜君凌刚睡下不就,摘星阁便出事了。

    白新盛来叫人喊她过去,一行人都聚在上官皇后的金身前。

    摘星阁先前的僧人都被关押在柴房,阁内现下没什么外人。凤梓潼走的急,便没戴面纱。

    “怎么回事?”凤梓潼刚站稳脚跟便问在场的青络。

    “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方才打杂的下人就发现上官皇后金相上的手指断了一截。”青络解释道。

    凤梓潼随着青络说的方向看去,却如她所言。金相的左手上,上官皇后的食指断了半截。

    这断横截面光滑,像是被人用利器故意为之。

    “此事不许张扬,我来想办法。”

    只消一眼凤梓潼便知这八成又是寒暄弈的把戏。

    传闻寒暄弈对上官皇后多么心爱,想来也不过如此。为了对付凤梓潼,他竟不惜毁了上官皇后的金身嫁祸。

    “来不及了。方才跑出去了一个和尚,我叫人去追,没追上。”就在这时,李谡急匆匆赶来。

    “姑娘当初就该一同把他们丢到东市砍头!如今留着他们倒出了这样的茬子!”白新盛如是抱怨。

    亦嬅愁眉不展,青络绞着手绢道:“这该如何是好?”

    凤梓潼被吵的头疼,只得去问系统。

    “小武,有什么办法修复上官皇后的金身么?”

    【没有,除非你把金子融了,重新在上官皇后的金相上塑形】

    凤梓潼攒眉,“有没有模具,若是有的话倒可以一试。”

    【我帮你找找】

    不多时,武神系统从商店找出一个和上官皇后手势相似的模具,于是狠狠讹了凤梓潼一笔巨款。

    “你是会做生意的。”凤梓潼给系统一个“极高”的评价。

    凤梓潼将模具递给白新盛,“小白子,你去找块金子融进模具,把模具按到金相的断痕处。”

    白新盛拿过东西即刻去办。

    不多时,便将东西弄好。

    模具有点小瑕疵,金相远远看着,大体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细致去看时,可能会看到一条极小的裂纹。

    “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吧。”青络忧心道。

    凤梓潼没说话。

    就在这时,汪东海领着人匆匆赶来,大有秋后算账之意。

    “何人擅闯摘星阁。”凤梓潼大喝。

    王东海不屑地抬眼,对凤梓潼的呵斥毫不在意。

    “长宁公主打扰了,有人来报,说长宁公主不小心损毁了先皇后娘娘的金相。我等惶恐,特来彻查此事。”

    正说着,王东海以失了眼色,让一众手下去查看上官皇后的金身。

    白新盛和李谡拦住他们,凤梓潼的眸子压了压,道:“皇后娘娘金身完好,倒是这位大人不由分说地闯我摘星阁,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你们大寒毫无礼数。”

    “长宁公主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汪东海也是个人精,自不会把凤梓潼的威胁放在心上。

    凤梓潼拂袖,笑道:“上官皇后还在堂前,你们诸位竟就如此无礼。大人,此番叨扰上官皇后,若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你敢不敢当着上官皇后的灵堂以死谢罪。”

    汪东海见凤梓潼说话如此娴熟轻松,不由得疑心起来。他将目光转向方才去报信的僧人脸上,沉声问道:“你可看清了?”

    那僧人底气十足,“看清了。小人确信,皇后娘娘金相的手指确实被长宁公主的人弄断了。”

    汪东海闻言一乐,“公主如此推三阻四,不让我等查看,是在害怕什么吗?”

    凤梓潼冷笑一声,“若皇后娘娘金身无恙,你们今日如此构陷于本宫,本宫必杀之。”

    汪东海不屑一顾,“若公主问心无愧,老夫便是为公主奉上这条命又如何?!”他唇间尽是嘲讽,眼里流着的精光透着鄙夷。

    “好!”凤梓潼大喝一声,“我等着取你狗命。”

    凤梓潼罢罢手,让白新盛和李谡放人。

    汪东海的人围着金相左右查看,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查出来没。”汪东海等的不耐烦。

    一个侍卫跑来跪在地下,谨慎道:“大人,皇后娘娘的金身上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凤梓潼斜睨一眼汪东海,汪东海面上露出不自在,他抽出剑架在那僧人脖子上,“你去找。”

    僧人吓得颤颤巍巍,来滚带爬跑到上官皇后的金身前查看,可看了半晌,他原先看到断裂的地方,此刻却完好无损地长着食指。

    “这、这……”

    “这不可能!大人,今早我看到的时候,金像上的食指确实断了。”

    汪东海低骂一声“废物”,上前去看僧人指着的地方。在瞥到食指里面的一丝微小的缝隙时,他的眼睛眯了眯。

    “长宁公主好大的本事。”

    凤梓潼颔首,谦虚道:“大人过誉。”

    汪东海知此番拿不下凤梓潼,于是便要带人离开。

    凤梓潼叫停他,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大人方才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话了么?本公主问心无愧,烦请大人为本公主献上这条命。”

    汪东海闻言惊愕,他没想到凤梓潼竟这般直白。他不屑地笑道:“长宁,这是我寒国皇城。”

    “寒国皇城又如何?大人既然说了,就要做。烦请大人快点自我了断,否则别怪本公主出手太重,让大人失了颜面。”

    穿来这么久,凤梓潼没少对武神系统进行投资,她身上的功法修为哪一个不是精绝?汪东海虽然内力高深,武功高强,但凤梓潼与他对上,也未必会输。

    汪东海只以为凤梓潼在开玩笑,他嗤笑一声,“公主既有本事,那就亲自来取。本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我摘星阁也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今日你当着上官皇后的灵堂对本宫如此不敬,竟还妄图全身而退,简直痴人说梦!”

    不待汪东海反驳,紫月流云剑便骤然出鞘,剑身灵光宛转,看似纤柔,实则刚硬无比。

    汪东海被迫出剑,与凤梓潼纠缠在一起。

    “本宫说了,你的狗命,吾必取之。”

    两剑相击发出铮鸣,汪东海的虎口被震的发疼,凤梓潼的剑却稳的很。汪东海毒辣的眼睛里泄出一抹惊讶。

    两人身手矫健、招式凌厉,破空的剑声唰唰在耳畔炸开,剑势如虹。从灵堂打到庭院,两人才都放开手脚。

    击剑声不断,两人皆险招求生。

    “大人武功不错,只可惜没机会了。”

    突然,凤梓潼身影陡然闪现在汪东海身后,只听“噗呲”一声,紫月流云剑便从背后将汪东海心口贯穿。

    凤梓潼冷眼将剑抽出,而后从腰间取下一张秀绢擦拭剑刃。她看向汪东海带来的侍卫,淡淡笑道:“西厂厂公汪东海擅闯摘星阁,污蔑和亲公主,并在上官皇后灵前对皇后娘娘金身不敬,按寒国律法,其罪当斩!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凤梓潼对他们的表现极为满意,正欲提剑离开却见那僧人还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凤梓潼轻笑,“此人污蔑本宫,诸位大人意欲何为?”

    凤梓潼笑的人蓄无害,先前来势汹汹的侍卫没了汪东海撑腰,也瞬间失了气焰。

    “把这里收拾好,本宫眼里看不得血。无端扰了上官皇后的清修,罪责你们担得起么?”

    话未落尽,凤梓潼便已离开此处。

    其他人见凤梓潼走了,也跟上她离开,只剩汪东海带来的一众侍卫从惊愕中回神,收拾此处的残局。

    “姑娘今日杀了汪东海可真是不明智。寒皇若是怪罪下来,姑娘怕是要……”回到屋子,李谡担忧地不行。

    “怕什么,是汪东海对本宫、对上官皇后的金身不敬,本宫斩贼有功,寒暄弈还能杀了我不成?”

    亦嬅给凤梓潼端来一杯香茶。

    凤梓潼喝了一口,又道:“摘星阁的事原不归西厂去管。今日一个僧人告状便能引得汪东海亲自前来,李大人不妨想想这是为何。”

    “臣愚钝,还请公主明示。”李谡道。

    “很简单。寒暄弈要杀他,却又不能亲自动手,只好借用我的手除掉他了。”凤梓潼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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