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史第三天

    【因为雍哀帝至死都是少年。】

    【难道……他不行?】

    【具体原因联网也没查到哎,这应该算是未解之谜了,有待你通过调查发现。目前来说学界有好几种猜测……】

    “苏酥!”景玉成用尽了全身力气拍了拍面前的御案,金丝楠木的桌子竟被震得摇晃起来。

    “奴才在。”苏酥赶紧撩起袍子冲出去跪了下去。

    但是景玉成的怒气显然挡不住她丰富的内心活动。

    【可是他后宫那么多人,那岂不是……这也太惨了吧。我之前偷偷看过,都是超好看的小姐姐哎。他要是不要的话,可以让给我啊。】

    【让给你有什么用,你难道就行了?】

    【说行不行的多难为情啊,我可以陪她们啊,你没听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吗?】

    【六。人家需要的也不是这个陪伴啊。】

    景玉成很想告诉她自己没有不行,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暗示性地点了点韩敏,“苏酥,今日起韩卿就是你的老师了,负责教习你的文史。韩卿,给她讲讲何谓国之不存,何以为家?”

    韩敏拱了拱手,心下了然。

    既然是皇上讲给心爱之人,那自然是成家更重要,国家往后靠。

    韩敏信心满满地开口道,“皇上,臣以为此言谬误。礼记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故臣以为,君子当先思齐家,后平其国,因其治家譬如诸侯国也。明家之责,方能载一国之重任……”

    【这韩敏是什么背景啊,这么牛,这不就是领导夹菜他转桌吗?皇上让他讲国比家重要,他一开口,皇上你大错特错,是家比国重要。】

    【我联网查了,他是有背景,但是这也不对啊。】

    【有背景怎么还不对了?】

    景玉成皱了皱眉,这个韩敏是他亲自提拔,出身江南,家中豪奢,因此虽颇有文采,但是不通庶务。

    他看中的是他家的金银,他家竟有背景?

    景玉成怀疑地看着仍在侃侃而谈的韩敏,他隐瞒家中之事,到底有何目的。

    【他弟弟日后是鼎鼎有名的韩相韩攸,辅佐下一任皇帝扳倒了摄政王,实现了文德中兴。

    韩相上位后确实经常捞他哥哥,因为他哥哥说话总是得罪人,而且一般是谁地位高他就得罪谁,地位低的都不在他攻击范围内。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韩相现在还是个秀才呢。】

    【那不就说得通了,韩大人今天得罪皇帝,这根本就是他的正常发挥嘛。】

    【你这么一说,有点道理奥。】

    景玉成打断了韩敏,既然知道了他弟弟,那他就无用了,“韩卿。”

    “臣在。”

    哎,我知道我讲到了皇上的心坎上,不用夸了,这都是臣该做的。

    景玉成快速转着手里的核桃,“朕听闻,你有一个弟弟文采斐然,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

    韩敏有些疑惑,“回皇上,臣是有一个弟弟是秀才,但是他仅比臣小一岁,现年二十又七,实称不上文采斐然。”

    【我知道了!韩相是学渣,这个算不算积分。】

    【不算,他是三十五岁之前考中的进士,还属于年轻的。只是和他哥比起来差一点,那主要是因为现在的科举制度以贴经墨义为主,韩相不擅长背书罢了。后面韩相还亲自主持了科举改革,这也是历史记载他为一代名相的重要原因。】

    【你看连韩相都觉得光考文科不行,我历史差完全没问题好吧。】

    【你难道不知道科举改革只是从考背书变成了考说理,本质上还是文科吗。】

    【行了行了,我现在知道了。】苏酥低下头,感慨人生实在多艰。骗积分骗不到,还要因为文科不好被伤害,有本事和他比做实验啊。

    她轰就给系统看个爆炸。

    和苏酥的郁闷相反,景玉成欣喜至极,心几乎漏跳了一拍,此子还能改革科举,当真是大才。

    他恨不能现在就见到此人,“韩卿啊,你入朝多年,也算得上劳苦功高。”

    韩敏羞愧地拱了拱手,“皇上,臣愧不敢当,臣去岁才入朝。”

    【他是真的会拆台啊。】

    景玉成今日已经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不爱听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用鼓励的目光殷切地看着韩敏,“你于社稷有功,令弟又有惊世之才。朕特旨,恩准他入国子监读书,也好让他早日为朕效力。”

    韩敏这回总算是知道好歹,规矩地跪下,“臣领旨谢恩。”

    景玉成摆了摆手,既有了韩攸,他对韩敏已经无甚耐心了,“你先退下吧,即刻安排此事。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十日内朕要在国子监看到令弟。”

    【这皇帝还挺有眼光的哎,这算积分吧,是哀帝把韩相请到国子监的。】

    【积分是算,可这不对啊,难道史书误载了?韩相明明不是国子监出身啊。】

    【难道是韩相没能在十天内赶到,暴君一怒之下把名额取消了?】

    【你说的也有可能,这个得持续关注,先算你20积分奥。】

    景玉成坐在矮几前没再出声,批阅起那一叠全是鸡毛蒜皮的奏折。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弧度。他抿着唇,神色专注地翻看着奏章。

    苏酥看着他,觉得这个暴君此刻和高中的学霸校草没什么两样。

    果然认真是优秀的人共通的品质。

    她突然觉得以哀为谥号,也有可能是后人真心可惜他少有大才而不得志,最后英年早逝。

    【后人以哀为谥号,一定是因为可惜他有才却不能真正掌权吧。】

    系统不知道此刻苏酥说这些有一半是看脸,它只能从数据分析告诉她残忍的事实。

    【世人并不觉得哀帝有才,历史记载也多用昏庸无能或是残暴无度来形容他,用哀只是可惜他在位时间短。】

    苏酥固执地否认,【可我就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长得好看,工作专注,放在我们那都是要被抓去写论文的。

    【你忘了,这才一天,你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弄死。】

    【可我不是没死嘛。我就觉得他不是啊,这是理科生的直觉,你们学历史的系统不懂。】

    【我懂不懂,你这都不能算积分。】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为了积分胡说八道的人吗?】

    【你是。】

    景玉成听了在心里轻轻地笑了一记,算你这小太监还有点良心。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一个看一个批,忙碌到戌时初,期间景玉成也没找借口折腾她,由着她一个人在角落躲懒。

    安德礼按规矩端了盘子走进来。

    【来了来了,翻牌子了,总算能知道哀帝到底行不行了。】

    【哪里哪里。】

    【你看那个太监捧的盘子,上面的绿头牌就是。】

    景玉成感受到背后苏酥灼灼的眼神,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很想随便翻一个证明自己。

    但想到那些女子都是有心人送来的,他就失了较劲的心思。

    他原本就对女色并无好奇,他一生所求不过就是扳倒摄政王,做一个明君。

    景玉成连笔都没有搁下,只开口吩咐了一句,“老规矩,不必翻了。”

    “嗻。”安德礼伺候多时自然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哎。】系统看到没翻牌子,在苏酥的脑子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苏酥也紧跟着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

    【你叹什么我就叹什么啊。】

    【……】

    可能是知道他们一人一统有些无聊,一位穿着水红色宫装的女子扭着腰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碗人参鸡汤,放到了案几上,又掐着嗓子娇媚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哇,出现了,大美人的爱心便当。哀帝好福气,不过会觉得他可怜的我,也是真的有病。我一个注定孤独终老的太监,竟然可怜一个后宫三千的皇帝。】

    【你能想通这一点,我真是欣慰。】

    景玉成却不想拥有这份艳福,他看到来人就变了脸色。

    陈贵妃,摄政王的人。

    摄政王难道还不知足,非要朕生下一个傀儡儿子,再提前送朕上路吗。

    是了,朕再如何伪装,也不如一个婴孩听话,能任他摆布。

    景玉成想明白了,系统记载的历史上,自己之所以会英年早逝,恐怕也是摄政王等不及了。

    他索性就由着自己的脾气,把装鸡汤的瓷碗砸到了地上,厉声说道,“朕不是说过后宫无事不可来乾清宫吗?”

    陈贵妃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脏,赶忙双膝着地跪到了地上。

    “臣妾……”她慌乱地捻了捻裙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臣妾只是担忧皇上批奏折辛苦,来送些鸡汤为皇上补补身子。”

    【补身?我看补肾还差不多,她不就是想拉着皇上睡觉嘛。】

    【你猜的没错,不过这鸡汤不但下了暖情药,而且特地加多了分量,久服成瘾,还会中慢性毒。】

    【古时候的那种药那么厉害?下一次药就这么多功能啊。】

    【中药博大精深嘛,而且这里其实是混合了好几味药,这个药材成分过会我分析一下,可以给你算10积分。】

    苏酥一听说可以白嫖,视线几乎粘在陈贵妃身上,试图从她身上再找到什么积分点。

    还真被她发现了问题。

    【系统,你快看,这个陈贵妃她的指甲,她一定是出轨了!】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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