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史第十四天

    最后还是被堵在后面的安德礼,打破了泾渭分明的格局。

    “皇上,您怎么不进去?”

    景玉成眼皮耷拉下来,阴沉沉地转过头盯着安德礼。

    怎么哪儿都有你。

    苏酥见景玉成转过身,飞快地把灯罩从手上拽了下来,盖回了灯柱上,还特意转了转,试图把有洞的那一面藏到背后。

    但奈何这两个大洞一前一后,刚好都在正中的位置,她是顾了这头没那头。

    系统看着她不停地失败,忍不住劝了劝。【你要不还是放弃吧,坦白从宽,老实和哀帝交代得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不对,我要是坦白了,连牢底坐穿的机会都没有,明年的今日就会是我的忌日。你赶紧一边去,别打断我的思路。】

    就在苏酥愁眉苦脸地调整灯罩的方向,尽可能藏起罪证时,就听见门口景玉成一声断呵。

    “给朕滚出去!”

    苏酥被他突然暴起的声音,吓得手上一抖,赶忙转过身去看看情况。

    结果因为转身转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把整个挑杆灯都带倒了。她的脚下意识往前踩了一步,跟着就绊在灯柱上,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酥疼得脸色发白,索性都顾不上害怕了,破罐破摔地放弃了折腾那个灯罩。

    她试图把腿缩起来揉一揉伤处,结果脚才勾了一下,她就疼得小脸皱成了一团,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手搭在腿上弱弱地呜咽着。

    【呜,怎么办。统……我的腿好像断了。】

    景玉成听到动静本没有当回事,毕竟苏酥哪天不笨手笨脚地弄出些什么事,那才是奇怪。

    可一听到她说腿断了,景玉成就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他眼里的担忧几乎要藏不住。

    他看到苏酥整个人摔在地上,脸上都带着泪水,可怜兮兮地将背躬成了一团,他赶忙大步走了过去,而后小心地将人抱了起来。

    在碰到她腿时,景玉成看见她苦了脸嘴微微嘟起,又将手往上托了托,特意避开了她的伤处。

    接着就只朝着安德礼留下一句“还不去传御医来”,头也没回地往里间走去,仔细地将人捧到了御塌上。

    苏酥被景玉成的一连串动作弄得有些愣住,两眼无神呆呆地看着景玉成。

    她缩在他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紧紧地绷起一个尖锐地弧度。

    直到完全躺到了床上,鼻息间的龙涎香渐渐远去,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景玉成看见她呆愣的样子,以为她是疼地说不出话,伸出手擦过她眼角的泪痕,略显僵硬地安慰了一句,“不会断的,嗯?”

    “有朕在。”他收回了手,将指腹的那点湿意藏进了手心。

    他本想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可想到她是女子,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手指蜷缩了几分。

    在他的手指划过脸颊时,苏酥的心几乎跳漏了一拍。

    她陷在柔软的锦被里,周身被一种温暖的气息笼罩着,分不清这暖意是来自于封闭的空间,还是身边的人。

    【统,我觉得……】她下意识想和系统说些什么,却被安德礼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莫太医来了。”

    安德礼说完就再一次接收到了皇上怒瞪的眼神。

    他心里打了个突,怀疑地看向苏酥。

    皇上今日为何总这么看我,莫非是小苏子又在背后诋毁我了?

    莫太医无视了几人的眼神交锋,平静地从随身的药箱中,翻出了一个脉枕放到床边,“且将手伸出来。”

    他是皇上的心腹,就算看见苏酥一个小太监躺在龙床上,也没露出什么讶异的神情。

    就在苏酥将要把手放上去时,景玉成将那脉枕夺到了一旁,“她是伤了腿,不用诊脉。”

    说着又瞪了一眼不省心的苏酥,而后抢在莫太医之前,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下了鞋。

    “嘶。”苏酥的脚已经有些肿了起来,脱鞋时难免碰到会有些疼痛,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呜呜呜,统,我好痛,不会真的断了吧。】

    景玉成看她不论碰到哪处,都疼得紧咬嘴唇的样子,一个狠心就快速地把两双鞋脱了下来,又替她将裤腿挽了上去。

    “你替她瞧瞧,可是伤到了骨头。”

    莫太医十分有眼力见地拿出一块帕子盖在她脚踝处,伸出手按了按,观察着她的反应。

    苏酥被按得发出了几乎杀猪一样的叫声,额头都冒出冷汗来,“痛痛痛痛痛!”

    【你怎么叫的比生孩子难产还惨。知道的是知道你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尖叫鸡成精了。】

    【统,你别太过分,你怎么能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呜呜呜,我是真的好痛啊,这个莫太医该不会是庸医吧。】

    “动作轻些。”景玉成往前站了些,声音都冷了一度。

    莫太医闻言将帕子拿了起来,拱手冲景玉成行了个礼。

    “皇上,这位……公公,伤势并不严重,完全未伤到筋骨。只需用药油将伤处的肿块揉开,晚些时候也就行动无碍了。

    至于公公觉得疼痛难忍,微臣无能,这查伤敷药总有些许疼痛,实难避免。”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屁事没有,就知道瞎叫唤,哈哈哈哈哈哈。】

    【滚呐!我都痛死了。哔统你没有心!】

    【可是真的好好笑,这句微臣无能实在经典,哈哈哈嘎嘎。】系统无视了苏酥的无能狂怒,几乎要笑岔了气。

    景玉成也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声。

    苏酥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鼓了鼓嘴,心里气得要命。

    景玉成看着她委屈到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回宫时,手心那个柔软的触感。

    又想到那会她要喊“摆驾回宫”时,那个兴致勃勃的样子。

    他少见地没经过思考就开口承诺,“若是你今晚好好敷药,待伤好了,明日朕就许你一同上朝。”

    景玉成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没什么后悔。直接从莫太医手里接过药油,坐到床边低下头替苏酥按了起来。

    总归她不过是个小太监,就算去了朝会,旁人也不会留意到她。

    唯独安德礼在景玉成身后瞪大了眼睛,他冲着苏酥怒目而视。

    咱家就知道,你这个小妖精不安好心,满脑子就是要抢咱家的饭碗。

    苏酥闻言也是一愣,不过和景玉成想象中的感激涕零,就有很大的差距了。

    【哀帝真不是人啊,我都受伤了,他还要我早起加班。说实话,我刚才看他对我那么好,还担心他对本仙女有了非分之想,正在想该怎么婉拒他,结果他一句话我直接萎了。】

    【确实,但凡是个人也不至于用剥削来示爱哈。】

    【呜呜呜,我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QAQ。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暴君,气死我了都。】

    景玉成下意识忽视了那句“非分之想”,只是在苏酥又开始诋毁他的时候,用手再沾了点药油,在她肿起来的脚腕处一个用劲。

    “啊!救命,痛死了!呜呜呜呜呜,不按了,不按了。”苏酥忍不住嚎出了声,想从景玉成手里把脚抽回来,水汪汪的眼睛没什么力道地瞪了过去。

    景玉成见状挑了挑眉,把她的脚按住,“听话。莫太医说了,肿块要用力揉开,才好得快。”

    不过看苏酥实在疼得不行,景玉成手下的劲道到底还是微微松了些。

    莫太医看到景玉成亲自替她揉脚时,已经十分惊讶。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就算是他猜的那样,皇上见她发脾气,也应该会发怒,谁知皇上竟一点也不介意。

    他在心里思忖着,竟是这般受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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