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宋老爷暴毙之后 > 第三回(1) 黑影

第三回(1) 黑影

    “视线”乍然亮开,我却觉浑身一沉。

    恍若有物从深渊中,死死坠着我,欲将我拖至濒死之地。

    我急忙探寻而去,不同于上回的灰雾境地,此处仍是熟悉的午后艳阳。

    暖意落于石阶上,同灰白的死亡,二者如此极端,却在这宅□□存。

    厅堂下,大少爷呜咽哭丧之声,如划破平静的开端,我还未有所反应,却已能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他身上。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父亲……”

    言语又提前了,这次听到的哀嚎,亦更完整了些。

    然这句子,怎令我颇为耳熟?

    “视线”变得沉重,压着我被迫随它低首,投向红木柱下,高悬于顶间,叫我愈发晕眩。

    恍神之间,我好似见着一只黑鸦,黑色羽翅击打无形气浪。

    渐渐地,气浪随它挥斥,竟隐隐泛出光泽。

    俶尔,黑色羽翅挥向我,气浪亦朝我扑来。

    好似有人拖着我,愈升愈高。

    濒死与艳阳一丝之隔,我探出头,惊醒于厅堂之中。

    自然耳熟,三夫人亦说过此言,原是同大少爷学来。

    “刚怎有只黑鸦飞进灵堂?”

    无意间,“视线”自动探寻,亦惊起我探究之色。

    我循声望去,原是跪在门外旁侧,两个窃窃私语的守灵下人。

    “莫提,你没瞧见张婆子丧气脸,主子们都未曾注意,万不得再提。”其中一人低声阻止道。

    “这府中,自打老爷离世后,便生出许多怪事来。”另一人悄悄撇嘴道。

    原并非我臆想,是那只黑鸦救了我?

    我暂且收回偏移的思绪。

    挪开“视线”,落向大夫人的手,想仔细瞧瞧,她是否同最后的描述有关。

    然结果却令我失望——虽有些粗糙,但根本见不到褐斑或是伤疤,只是一双养尊处优之人该有的手。

    而那最后关于手的描述,如若与主子无关,可怀疑的范围便愈发广了。

    常年做活,府中的丫鬟们应有不少,都符合此条,而其中与李婆子有怨的……

    呵,不可细数。

    暂无旁的线索,而底下大少爷,又又又哭昏过去。

    一切与之前无异,大夫人随之离去,不多时,七香搀扶着三夫人,同张婆子低声说话。

    七香?

    说起来,李婆子的死讯,我最先还是从七香口中得知。

    大少爷敲窗之时,她似乎想说何事,但还未来得及,便已被三夫人推出门外。

    她会不会,知道些内情?

    正好上一回试探令我得知,“视线”不单能跟着主子,旁的有名姓下人,也可跟随。

    我当机立断,“视线”落在七香处,上下点了两下。

    然而在其扶着三夫人起身,正往外走时,我却并未似前两回般,跟着移动,只频频显出一行黑色小字。

    【七香,三夫人贴身侍女,入府已有一年。】

    旁的再无变化。

    我没法,只得又朝旁边三夫人,上下点两下,在其最后半步,将将落在门槛外时,可算如愿动起来。

    三夫人步态轻盈妩媚,七香在一旁扶着,二人同第一回般,往小院中走去。

    我并未放弃,一路频频对七香多番尝试。

    然除那一行小字外,却毫无动静。

    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当时对李婆子,我如何成功为之?

    转眼间,她二人已然踏入后花园,轻巧绕过一处假山,忽地,我察觉出些许异样——“视线”移了位置。

    方才跟随三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视线”中央,而现在显然中央已换成了七香。

    【假山之后,忽地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七香低声回望:“夫人?”

    三夫人轻哼一声,并未放在心上:“不必多管,不过几个洒扫婆子,在此多舌议论。”

    相同的谈话。

    然下一刻,我却听到了,第一回未曾听到的动静。

    “李婆子,往日提到那位,你可都要幸灾乐祸一番,怎今日提不起兴致了?”

    声音陌生,有假山挡着,“视线”无法辨认身份。

    但应在她对面那人,我可太过熟悉。

    “她自个儿把自个儿作弄死,也能算个囫囵东西?我哪有那闲工夫,还是落到自己手里头的东西,才是真真切切地好玩意儿。”

    “听你这样说,可是大夫人又赏了你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也瞧瞧。”

    “瞧瞧瞧,瞧你这小家子气,我在大夫人身边,跟了二十多年,要什么金银首饰、锦绣绫罗没有,若只领个赏,又有何稀奇?”

    “呵,告诉你吧,是我的好日子,马上便要到了。”

    即便看不到李婆子,她的话中,也尽显那副嚣张得意嘴脸。

    “除了多领赏,还有何好日子?”

    对面再出声,带着疑惑:“除非主子开恩,让咱们能赎自个儿,给了卖身契,又有攒下的银钱,回乡置办两三亩田产,过继个孩子孝顺,这才算是好日子。”

    “不过,就眼下这世道,乱得很,便是让我走,我也得死赖在府中,躲过这一遭。若拿着银两,出去便被土匪抢了,万万比不得在府里安稳。”

    “嗤,净只会吓自己。”

    “徐校尉早已于城中张榜贴文,力举剿匪充军一事,哪还有那般大胆的土匪,定都缩回老窝去了。就你这眼力见,怪不得旁人不事抬举。”

    “我的好日子啊,那得是大富大贵,旁人眼里的衣锦还乡!就你那小气活法,自个儿慢慢过去吧!”

    大富大贵?

    莫非,这就是大夫人许她的事?

    大夫人宽厚,眼见她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给一大笔养老卖命钱,倒也说得过去。

    但如何听来,还是觉着不太对劲。

    就像此人所言,不管如何,眼下这世道,拿着银两总是太过危险。

    听大夫人和张客商话中所说,旁边可还有个黑水寨,十分险恶狠厉。

    若身怀一大笔钱,李婆子带着出了禹城,能剩下几个子儿,未被土匪杀死,还算是好事。

    这是想害她?

    兵荒马乱,即便雇了走镖都不顶事,仍叫人杀死在匪寨之外。

    一个有钱,又没见识的婆子,在路上被土匪抢杀,又有谁能知晓?

    但大夫人的手,确实于“视线”下未看出任何异样。

    若是让人推李婆子入井,又多一人知晓隐秘,真有这必要么?

    既然能借土匪杀人于无形,大夫人又何必将人害死在府里,惹得众人皆知。

    两端猜测互相驳斥,令我复回原处,寻不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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