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润玉初见

    锦觅到了天界,才发现世界之大,各有不同。

    花界朴素自然,除了百花宫还算辉煌,其他住所不是木屋就是茅草屋,看着就是破破烂烂的。哪像天界,目之所及,都是一幢幢的琼楼玉宇、桂殿兰宫,尽是气派。而眼前火神殿下的栖梧宫,更是雕栏画栋,富丽堂皇。

    若不是此番上天界,锦觅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花界子民们的生活真是太清苦了。

    以前是花界势弱,没得选,只能过着艰苦朴素的日子,但现在我当花神了,花界有主了,子民们也该换种生活方式了。

    锦觅痛下决心,当场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标——先把子民们的茅草屋翻新成更结实耐用的小木屋!

    至于小木屋之后如何变成天界一样的房子,且徐徐图之吧。

    旭凤引领着锦觅进入栖梧宫。

    作为宫殿主人的他,本打算带着锦觅一路参观顺带介绍,却突然收到消息,说是魔界陈兵十万于幽冥忘川,天帝命他速速带兵赶往前线,做好作战准备。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旭凤只得草草吩咐自己宫中侍候的仙侍——了听和飞絮,好生照顾锦觅。

    “花神只管把栖梧宫当成自家住着,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了听和飞絮。”他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带着燎原君离开。

    了听和飞絮得到旭凤的吩咐,二人好奇地瞧了这位横空出世的花神一眼,迅速低下头,恭敬有礼地说道:“花神仙上,这边请。”

    锦觅客气回礼:“好说好说。”

    二人充当栖梧宫导游,领着锦觅在栖梧宫中到处转悠。

    各个殿宇转完一圈,三人来到栖梧宫的庭院,飞絮见天色不晚,跟锦觅禀报一声后便退下去准备晚膳,留下了听候在锦觅身旁听凭吩咐。

    锦觅坐在石凳上,用力捶了几下自己有些酸疼的双腿,喃喃自语道:“这天界的地盘也太大了,走完一圈我居然会感到腿酸!真是离谱,太离谱了!”

    忽然,她目光瞥到水池旁一团窝在一起的毛绒绒,她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只白毛狐狸团成一团在假山石旁睡觉。

    锦觅指着那只狐狸,问了听:“那只狐狸,是你们火神殿下的爱宠吗?”

    “我们殿下没有爱宠啊。”了听边说边顺着锦觅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那只狐狸,了然道:“花神仙上,那是月下仙人,乃是我家殿下的叔父,名讳:丹朱。”

    听了听点明狐狸的身份,锦觅立刻想起此人的资料:老胡口中的好友,天界中掌管凡人姻缘的月老,一个喜欢保媒拉纤、做活做到快要魔怔的神仙,“原来是他。”

    “真没想到,你们天界仙属亲眷们的真身都是这么凌乱的,一个真身为凤凰的侄子,竟有一只真身为狐狸的叔父。”

    锦觅每次看到天界天帝一家子的真身属类,每次都要被震惊上一回:瞧着不像是一个种类的,居然能成为一家人,真是太随便了!

    了听心中忍不住补充一句:我家殿下还有一尾真身为九天应龙的兄长呢!

    许是二人说话声音大了些,将那只狐狸吵醒了,一片仙雾缭绕后,狐狸化作一名身披红色纱衣的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

    月下仙人四下瞧了一眼周遭环境,辨认出这里是自家二侄子的庭院,又见自家凤娃的仙侍跟在一名女神仙身旁,态度还十分恭敬,顿时八卦心起:“老夫这午觉睡得委实长了些,一觉醒来,未曾想我家凤娃都娶到这么称心如意的媳妇了。”

    他一边走路,一边嘀嘀咕咕:“这凤娃也太不懂事了,娶妻这样的大事,居然也不通知我这个叔父,实在太不孝顺了。”

    待到近前,围着锦觅团团转了几圈,看着她虽容貌不甚出众,那股遗世独立、超脱世俗的气质却很出众,心中对这位二侄媳妇愈加满意:“不知二侄媳妇如何称呼?与我家凤娃何时相识相知?何时成婚的呢?”

    他取出一根红线递过去:“叔父我送你一根红线,将它绑在旭凤的脚踝上,便可情路平坦、与凤娃恩爱千万年。”

    了听瞧着锦觅愈发黑沉的神色,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急忙忙开口:“月下仙人,这位仙上不是......”

    “胡说八道!”锦觅先前看这人容颜俊朗,实在不像是十几万岁的“老人”,对他的印象还颇好呢,岂料这人一开口,竟是这般不知礼义廉耻,不顾女子闺名清誉,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竟是些胡言乱语。

    虽说她们这些当神仙的人,不像人界的女子那样重视女子名声,但也不能一丁半点都不顾忌,上来就给人拉郎配吧?

    “月下仙人魔怔了,我不是你家凤娃的媳妇,还请月下仙人莫要随意将我与火神凑在一起。”锦觅想着这里是天界,是火神旭凤的地盘,眼前这人还是火神的叔父,多少顾忌着旭凤的面子,没有过多计较。

    “你不是凤娃媳妇?”月下仙人愣怔几秒,很快又兴冲冲起来:“无妨无妨。现在不是,将来是就行了。”

    他落座在锦觅旁侧的位置上,兴致勃勃地探究:“不知仙子姓甚名谁?年方几何?生辰八字多少?何方人士?家中人丁几许啊?”他还掰着手指不停夸耀旭凤的优点:“我家凤娃年少有为,英俊倜傥,为人专一深情,仙子若是嫁与了我家凤娃,那必定是神仙眷侣,美满地令神羡慕哇!”

    锦觅再也忍不了这人的喋喋不休,她面色铁青,拂袖站起:“月下仙人哪里看出我与你家凤娃有情了?这样目盲,拉出了几对恩爱白首的夫妻、几对相看两厌的怨侣啊?”

    月下仙人被说得怒从心起:“我好心想要撮合你和旭凤,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语相向?真是时移世易,人心不古!”

    “哼!你们天界喜欢真龙、凤凰、狐狸各种眷属的真身乱成一堆,我还不稀罕加入你们这个混乱的大家庭呢!”锦觅呛声道,“把我和你们火神凑在一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有鸟和果子在一起的吗?”

    锦觅扭头,沉着脸色对神色慌张的了听说:“了听仙侍,麻烦你转告你们殿下一声,多谢火神的美意,只是这栖梧宫太过金贵,我住不起,这便告辞。”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花神仙上,花神仙上......”了听急忙上前去阻拦,“花神仙上,我家殿下吩咐了,您是我们府中的贵客,怎可这样离开?”

    “了听仙侍不必劝阻,我主意已定,就这样吧。”

    了听还想再劝,锦觅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身影,他霎时忧愁满面:“唉哟,这可怎生是好?”

    “旭凤眼光果然非同寻常,寻的媳妇儿,脾气秉性也这般不同,啧啧......”月下仙人连连喟叹,看到了听烦心不已的模样,走上前去,“这位仙子姓甚名谁?老夫我活了这许多年,也从未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仙子。”

    了听还在烦恼怎么跟旭凤交代,他哭丧着脸,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是今日新上天界的花界之主,新花神锦觅。”

    “新花神?”月下仙人遥望锦觅离去的方向,感慨,“竟然是她?”

    -

    锦觅闷头出了栖梧宫。

    她一路闷声走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不认识的地方。眼见天色将暗,她不认识路,这偌大的天界,竟然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锦觅索性继续往前转转,兴许还能遇着个好心的仙侍仙子问问路。

    她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走到了暗林不远处的虹桥附近。

    锦觅刚走上虹桥,抬眼一瞧,便看到天河里露出一条月华粼粼的尾巴,那条尾巴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恍如美丽珍宝,美不胜收。

    她顺着尾巴的方向望去,见到的竟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在闭目休憩。

    诚然,那条银白色尾巴美丽得像幅画,但锦觅觉得平白无故扰人睡眠是不道德的,她还是到别处转转、换个人问路吧。

    但来路她不想走,待在虹桥上也不是办法,不如放轻脚步,仍往对面走去,只要不吵醒对方就行!

    说做就做,锦觅放缓了脚步和呼吸声,像个做贼的小偷,动作轻缓地往对面走。

    一步、两步、三步......饶是锦觅动作再轻缓,也还是惊扰了那人的宠物,只见那只小鹿龇着牙,一脸凶狠地蹦跳着攻击锦觅,锦觅不想伤害它,极快地掐诀飞至半空中,那小鹿却仍旧面容凶狠,吠吠不停。

    锦觅见它冲自己挑衅,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生出一分暗爽:哼,叫你挑衅我,我看你能奈我何!

    她心情极好,像个小孩子一样,龇牙咧嘴,做个鬼脸嘲讽回去。

    润玉在魇兽跳起来时便醒了,他急忙收回真身想要拦住魇兽,但还是迟了一步,没想到居然因此瞧到那位仙子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锦觅听见笑声,恼羞成怒,指着魇兽冲润玉质问,“你家小兽无故欲要伤人,你这做主人的非但不管教,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润玉愣了愣,他上前两步向锦觅告罪,“小兽无状,冒犯这位仙子,望仙子不要怪罪。”

    锦觅见他道歉态度诚恳,心中怒火消散,又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责任,面色很是赧然,“也不能单单怪它,方才若不是我想过去那边,仙上这位爱宠也不会受惊,说起来,我也有些责任。”

    她摸着自己的鼻头,略微尴尬地说:“如此,算两清了。”

    润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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