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他的信任

    二人继续往里走。

    润玉一边走一边介绍各处宫殿,比如用来办公的七政殿,他的寝殿,给锦觅准备的寝殿等等。

    锦觅转了一圈,问他:“不知润玉仙君的贴身仙侍是谁?能否请他们出来见见?以后若是有事,我也可托他们去寻你。”

    润玉摇头:“我没有贴身仙侍。”

    “嗯?”锦觅疑惑,“你不是天界大殿下吗?怎会连一个伺候你的仙侍都没有?”

    润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天界人微言轻,地位尴尬,不仅不受生父重视,还备受嫡母猜忌,只得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他还有些感情,这偌大的天界,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冷寂的牢笼。

    能少一点监视、窥伺的目光,是个人都不会给自己上难度。

    锦觅很快也想到了这点,见润玉沉默,她也默认不谈这个话题,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石椅旁叙话。

    她是第一个来璇玑宫做客的朋友,润玉竭尽所能,想要让锦觅有宾至如归的感受,他想起锦觅喜欢喝星辉凝露,于是拿出了一壶自己过往夜间值班时收集的星辉凝露的存货出来,“锦觅仙子,润玉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能招待你,只有这星辉凝露能请你喝一喝了。”

    锦觅很欣喜:“星辉凝露,顾名思义就知它非常不易得,你用它来招待我,这是我的荣幸!”

    润玉眉眼温和,浅笑嫣然,“是吗?锦觅仙子若是喜欢,那便多喝些。”

    不多时,负责膳食的仙侍进来禀报说午膳已备好,过来请他们去用膳。润玉便领着锦觅前去享用午膳。

    午膳后,锦觅想起此次上天界的正事,连忙问润玉:“润玉仙君,从璇玑宫往省经阁要多久时间?该如何走?”

    昨日到现在,她已经有七八个时辰没修炼,这对于从小热衷让自己变强的锦觅来说是极不习惯的,现在,锦觅只想赶紧进入省经阁开始今日份的学习!

    润玉也知她上天界的缘由,他说:“我刚好也想去省经阁查阅典籍,锦觅仙子不如与我同行吧?”

    有人带路,锦觅自是愿意的,“甚好,那我们何时过去?”

    润玉看她似乎很急,站了起来,“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我们这就走!”锦觅迅速起身,与润玉并肩往外走。

    魇兽像个跟屁虫一样,主人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此刻也跟着二人往省经阁方向前去。

    路上,锦觅与润玉聊了点花界的趣事,把润玉逗得哈哈大笑。

    锦觅心中纳罕:这位夜神大殿下的笑点也太低了,一点点小事都能令他捧腹大笑。

    不知不觉间,二人踱步到了省经阁。

    润玉用灵力推开大门后,二人并魇兽进入其间。

    省经阁,其实是天界的藏书阁,这里收藏着天界收集而来的众多孤本秘籍。锦觅看着这些排放在架位上的术法书籍,如同看着一座座金山银山,她双眼放光,迫不及待拿起一本书籍便开始看起来。

    润玉原本还想给她介绍一下这里的书籍排布,但看她已全神贯注进入了书中世界,润玉不忍打搅她,便自顾自找了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看着。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日光消褪,暮色降临。

    润玉还是过来打断了锦觅的看书进程:“锦觅仙子,时辰已晚,不如先回璇玑宫用过晚膳,明日再来省经阁看书吧。”

    锦觅原本还不太想走,但看到润玉的那瞬间,她忽然想起这位天界大殿下身上还有一份布星挂夜的夜神职责,她毕竟是借住人家府中的客人,也不能太过任性胡来,便规矩地把书放回架位上,转身和他一道返回璇玑宫。

    入夜过后,润玉出宫前去布星台当值,锦觅则留在璇玑宫自己的寝殿里打坐修习灵力。

    三个时辰过后,她走出自己的寝殿来到院中。

    这处宫殿确实清幽僻静,锦觅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漫天的星辰,听着四周静悄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这样空寂的生活颇令她不适。

    为了打散这股不适感,锦觅瞧四下无人,神识一动,银霜剑出现在她手上。

    “在花界时,我还不能随心所欲地练剑,没想到来了天界,倒可以想练就练了。”她利落地挽了一个剑花,而后举剑飞至院落正中央位置,姿势一摆,准备开练。

    “保险起见,还是布置一个隔绝窥视的阵法结界吧。”

    锦觅想了想,觉得天界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谨慎点为好,于是剑法开练之前,还是熟练地布置了一个隔绝旁人窥视的结界。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才将自己沉浸在混元剑法的修炼中,一心一意地练剑。

    月上中天时,锦觅才结束了剑法修炼。

    岂料刚一结束,润玉便回了璇玑宫。

    他察觉到璇玑宫存在着一个强悍的隔绝目光的阵法结界,以为有人潜入璇玑宫行刺锦觅,又担心锦觅已遭遇不测,心中十分着急:“锦觅仙子!”他慌张地抬手便开始破结界。

    熟料这个结界的威力比他所想的还要难以破解,他的第一击下,此阵法毫发无伤,润玉担心锦觅的安全,手腕上戴着的人鱼泪珠串瞬间化成玄冰剑,他将玄冰剑握在手中,准备第二次破除结界。

    锦觅早已在润玉第一次破除结界时便发现了他,看润玉神色紧张,锦觅甚至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银霜剑收回神识中,便直接挥手撤掉了结界。

    结界消失那刻,两个手中举剑的人面面相觑。

    锦觅:“润玉仙君?”

    润玉三两步走上前来,见她除了脸色通红,还有被汗水浸湿黏连在额头上的头发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一半:“锦觅仙子你还好吗?”

    锦觅点头:“我很好。”

    润玉将她护在身后,警戒地看着四周:“锦觅仙子,是否有敌人来袭击你?”

    他回想着刚刚威力十足的结界,思索道:“来人能在璇玑宫布置下如此高深的结界,想来修为灵力不在你我之下。”

    锦觅听他此言,才知自己造成了一个误会。

    她从润玉身后出来,惭愧着说:“润玉仙君,没有敌人,刚刚是我在这儿练剑,是我欠缺考虑,这才令这个误会产生。”

    润玉:“??锦觅仙子此言何意?”

    锦觅将误会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末了,她歉疚不已地说:“润玉仙君,是我没考虑妥当,才令你担忧,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润玉彻底放下心。

    随着他的放心,他手上的玄冰剑化成人鱼泪珠串,自动自发地回到他的手腕上戴着。

    但他有些不解:“恕我直言,练习剑法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锦觅仙子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练习,反而要布置个结界来多此一举,这样不是更显奇怪吗?”

    他稍稍一想,都觉得锦觅此举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锦觅一边收起自己的银霜剑,一边幽幽问他:“你若是不破结界,站在外面能看得到站在结界里头的我吗?”

    润玉回想了一下回宫那瞬间看到的情景,赫然发现确实无法见到站在结界里头的锦觅,他若有所思道:“你布置的是隔绝窥视的结界?”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这等结界我也会,但你布置的与我所布置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至少自己布置的结界阵法的强度,不如锦觅仙子布置的。

    他又很疑惑:“润玉还是不解,练剑而已,为何非得布置一个隔绝窥视的结界?难道……”他想到一个可能,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些许,“……你在修炼禁术?”

    可他当即就打消了这个可能,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有在研究和修炼禁术,他的绝招之一的——灭日冰凌,就是弑神禁术,天界中要说对禁术知之甚详的,除了他,别无他人。

    况且他博闻强识,遍阅省经阁中的藏书,也未曾发现有关剑法的禁术。猜来猜去,他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

    锦觅见他拧眉沉思,心中暗道:这天界还真是与己不合,才刚来天界,自己的秘密就暴露一个了。

    她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又觉得这不是个长久之计,思来想去,决定赌上一遭。

    她将银霜剑收回剑鞘放到石桌上,然后深呼吸平复心情,顺道组织语言:“润玉仙君,我若说我修炼的剑法不是禁术,你信吗?”

    润玉:“我信。但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练?”

    锦觅:“因为这套剑法,乃是一种充满无上剑意的剑法,若练得好,其剑意不亚于真神的威力。我担心其剑意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设了个结界。”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扮猪吃老虎,默默修炼自己的大招!

    润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剑法,有些愕然,又有些好奇:“这么强?我能看看吗?”

    话说出口,惊觉此言有些觊觎别人秘籍的歧义,他连忙解释:“我只是单纯好奇,锦觅仙子若是不方便,便当润玉此话没说。”

    这一幕那么熟悉,昨日她也是这么拜托润玉带她去看布星台的。

    锦觅看他眼神清明,除了好奇,没有半分贪婪,她心中不知为何忽然重重松了口气,有种她也不清楚从哪儿来的释然之感。

    她温柔笑着:“自然可以。”

    锦觅手里握着银霜剑,利剑出鞘,寒光一闪,似有一道隐隐约约的龙吟声。

    润玉心下惊讶,“龙吟咆哮?”

    一把剑中怎会有龙吟?难道是被注入了龙魂用以充当剑灵?他压下心中疑团,认真看着锦觅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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