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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玉出宫上值后,锦觅转头又去了省经阁。

    把守省经阁的两名天兵和她打招呼:“花神仙上今日白天怎么没来?”

    锦觅心道:我白日一直都在省经阁里,直到傍晚才走,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她微笑着回答二人的问题:“今日有事耽搁了。我现在来,不耽误二位当值吧?”

    “倒是不妨碍,只是我们一会儿就交班了。”天兵瞧了一眼时辰,又对锦觅道,“一会儿我跟来交班的同僚交代一下便好,花神你先进去吧。”

    “多谢了。”锦觅点了点头,抬脚往省经阁里走,“也辛苦二位了。”

    天兵:“应该的。”

    等她脚步越走越远后,两位天兵窃窃私语着:“花神仙上真是勤奋,日日都来省经阁看书学习,这等学习精神,真叫我等望尘莫及。”

    另一名天兵道:“不然人家怎么小小年纪便已是上神之尊,而你我却只能在这儿当个守门的?”

    第一名天兵沉默了几秒后,幽幽道:“我们这等天资愚笨之辈,怎么敢跟花神那等天才相比?人家修炼一天,抵得上我们修炼三四天了。”

    另一位天兵闻言也沉默了片刻,认可了同僚的话:“是呀,不可比,不可比啊……”

    我哪里是什么天才?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锦觅一边往省经阁里头走,一边针对两位天兵的对话发表了不一样的看法。只是距离较远,她说话的声音也小,两位天兵根本就听不到这个回答。

    省经阁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室内烛火通明,锦觅走到自己未曾涉足的书架旁,一口气拿了满满一大摞书简,将之搬到一处书桌上放下,并从乾坤宝戒中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将它放到一盏灯罩下,充当她今夜读书的烛火。

    ——这是润玉送她的一颗南海夜明珠,珠子自带的亮光比烛火还要亮堂些,很得锦觅的喜欢。

    都说机遇可求不可得,顿悟也是一样。锦觅从六合真经里头得到感悟,满心欢喜地以为也能从其他佛经中得到或多或少的领悟,但她这一晚把省经阁里头大大小小的佛经、佛偈等与佛有关的典籍,从头到尾、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研读了几遍,也没有半分收获。

    锦觅叹息:“看来还是六合真经管用。”

    世上本就不可能事事如愿,锦觅叹息了一声,就把这些书籍放回原位,再去书架上换一些她没看过的书来看。

    “读书虽好,但也得劳逸结合呀。”不知不觉,锦觅身侧多了一个人影,他给锦觅带了一个食盒,“神仙的躯体虽比凡人强壮些,却也得注意起居作息,觅儿还叮嘱我要好生休息,偏偏自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锦觅脸色微红,不太好意思道:“你来了?”

    余光一瞄,才发现周围挤挤挨挨堆满了一摞一摞的书,她赶紧清理了一个座位出来,“阿玉,你坐。”

    润玉看着周围的书,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到被锦觅清理一空的桌面上,并将盒子里头的饭菜一一拿出来,“觅儿,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饭菜,你尝尝。”

    锦觅道了一句谢,拿着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润玉看了一圈四周堆放到膝盖高的书,大致瞄了一眼上头的内容:阵法、符篆、结界、封印、六界传说……,书籍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觅儿阅读面还真广泛。”润玉一边嘀咕了一句,一边从身旁的一堆卷轴里头随手拿了一个打开,他原本以为能被锦觅拿过来阅读的内容,应该也是与修炼有关的内容,却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幅女子画像。

    “这是……”润玉惊讶又疑惑。

    锦觅喝下一口热汤,感觉疲惫的身体又注入了满满的力量,听到润玉惊疑的声音,靠过来看了一眼,跟着也疑惑了:“这天界的省经阁里,怎么会有一幅女子的画像?”

    润玉奇怪:“觅儿没看过这幅画像?”

    锦觅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润玉身旁的一堆卷轴,诚实地摇摇头:“我才看完这里……”,她指着润玉前面的那一摞,“还没看到那边。”

    “这是天界哪位神仙画的?”锦觅低头去看落款,“北辰君?天界有这位神仙吗?”

    锦觅出于知己知彼的角度考虑,在上天界前,就已把天界有名有姓的神仙们都记清楚了,而经过以物换物事件,锦觅跟天界大大小小的神仙们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他们的道号、绰号、诨号……,锦觅无一不知,但她也没听过天界有哪位神仙是叫“北辰君”的呀。

    “北辰君,是我父帝早已弃之不用的别号。”润玉在旁解释。

    “那这幅画像,是天帝亲绘的?难道这是哪位天妃的画像?”锦觅忽然来了兴趣。

    润玉却持反对意见:“天后善妒,天界并无天妃存在。”

    “那她是天帝的旧情人?”锦觅像是嗅到八卦的气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开始认真去看画像内容,“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

    锦觅想起凡间话本子里,但凡涉及到男人给女人画画像的故事情节,要么是二人情投意合,男人通过画像去表达他们的浓情蜜意;要么是爱而不得、阴阳相隔,男人为了睹物思情而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画像中的诗句,多多少少都会透露出一丁半点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比如藏头诗或者藏尾诗中,可能会有这个女人的大名、小名、昵称等等。

    “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忽邂?簌离?”锦觅念叨了两句,“听起来‘簌离’二字更有可能。”

    “簌离?”润玉心底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觅儿是觉得‘簌离’二字,是这位女子的名字?”

    锦觅咽下嘴里的饭菜,点点头:“如果这两句,是藏尾诗的话,那这二字很可能就是这位女子的名字。”说完这句,她又觉得可能不太准确,赶紧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这个女子的小名、或者是天帝陛下当年对这个女子的昵称。”

    “簌离,簌离……”润玉连续念了几次,他心底的感觉越发强烈,冥冥中有种对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感觉。

    锦觅又去看画像上的细节,见这女子所处的场景,既像是在腾云驾雾,但更像是在踏浪而行,这种似是而非的画风,令锦觅有些拿不准主意:“这个到底是云,还是海浪呀?”

    润玉看了看,“我觉得海浪的可能性更大。”

    他说完自己的猜测,忽然看到了女子手腕上带着的一串珠子,惊异道:“这是……灵火珠?”

    “灵火珠是什么?”锦觅见他这么惊讶,着重看了几眼女子手腕上的珠子细节,“这东西很珍贵吗?”

    润玉给她解释说:“灵火珠是天界至宝,且一共就两串。其中一串,在父帝与母神大婚当日,被父帝以聘礼名义,送给了母神。至于另一串……”

    “另一串难道被天帝送给了这个女子?没想到这个珠子这么珍贵,那……”锦觅听了灵火珠所代表的含义后,忍不住惊叹道:“……那这女子在天帝心中还挺有份量?”

    润玉看着画像没说话。

    几千年了,他对父帝母神二位的性格,不说了若指掌,至少也心里有数。父帝多情却凉薄,拈花惹草,喜新厌旧,哪怕这个女子当时能得到父帝的半分真情,怕也不会长久;而母神善妒,眼里容不下旁人,她若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肯定会想方设法除去她,定然不会让这个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的,那画像上的这个女子,如今活没活着都不好说。

    但他很快又想起前不久旭凤涅槃当夜,伤到自己的,又正是灵火珠,那这是否说明,这位女子依旧还好好活着?并且她就是当日的涅槃案的凶手?

    润玉觉得此事还得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锦觅喝完带过来的热汤,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阿玉,你说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你娘?”

    润玉一愣,很快笑起来:“我的生母,听说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得道精灵。”

    “听说?你没见过你娘吗?”锦觅随口反问道。

    润玉摇头:“我并无儿时记忆,也不知道生母到底是谁,只知道生母去世之后,我便由母神收养。”

    他看着这幅画像,心中升起一丝丝难过:“若是我有一幅生母的画像,此后年年岁岁,就能摆些瓜果祭拜,也算是我给她尽孝了。”

    锦觅也想起自己的生母,她总听人说生母容貌绝伦,却连一幅画像也没见过,心中也觉得有些许疑惑。她安慰道:“我也没见过我娘,这么一说,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一直没听觅儿说起过家人,”润玉很感兴趣地说道,“觅儿能否给我讲讲?他日,我若是见到了觅儿的爹娘,也好不失了礼数。”

    “不是我不给你讲,实在是……”锦觅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世,只好讲些能讲的,“……实在是我娘在我出生当日就魂归天外了,至于我爹,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润玉沉默了几秒,问她:“觅儿,打算与你爹相认吗?”

    锦觅吃完最后一口饭菜,将碗筷放下,再拿锦帕将唇角擦拭干净后,才来回答润玉的问题:“认亲,肯定是要认的,但得等时机。所以认爹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润玉以为锦觅有什么不便宣之于口的苦衷,也没再追着问,“那祝觅儿早日认亲成功,到时我定会好好帮你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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