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结盟

    花界,百花宫。

    牡丹、海棠和玉兰三位芳主很有些意外的瞧着这位不速之客。

    牡丹作为众位芳主之首,率先问出声:“鼠仙远道而来,请问有何贵干?”

    花界与这位十二生肖中的老大哥毫无交集,人家这么贸贸然上门拜访,牡丹不信他心无所图。

    “贸然上门拜访,是小仙唐突了。”鼠仙朝对面三人施了一礼,“我前段时间偶然得知一桩事,想与三位芳主评说评说,不知芳主们现下可有空闲?”

    牡丹与两位芳主不知晓他这话何意,但直觉告诉她们其中可能有诈,需要小心应对。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后,海棠试探着开口:“鼠仙何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言便是。”

    “海棠芳主快言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瞧了一眼周围,见四周虽然空旷,但周遭没有其他人影,降低了不少谈话泄露的可能性,对这环境稍稍满意。他说:“花界一直在暗中减少供应鸟族的吃食,不知三位芳主对此有何解释?”

    “花界这两千年来花果减产,供给自然就减少了,这有什么稀奇吗?”牡丹反问道。

    鼠仙:“但据我调查得知,花界这两千年来一直风调雨顺,产量不仅没有像长芳主所说那样减产,还增产不少。”

    他拿出一份调查所得的证据递到几人面前,“这是我调查得来的结果,三位芳主请过目。”

    玉兰伸手接过,她只瞧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长姐!这……”这分明和我们账册上的记录一模一样!

    牡丹和海棠只看了几眼,脸色同样不好看。牡丹沉声发问:“鼠仙……这些内容从何得来?”

    “看来芳主们是知道这件事的了。”鼠仙觑了一眼她们的表情,“长芳主,你说天帝天后若是得知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海棠脸上泛起怒气:“你在威胁我们?!”

    鼠仙好笑道:“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我又不是那种人,看不上这种小人行径。”

    牡丹冷着脸色,“你今日上门的目的到底为何?”

    鼠仙收敛神色,“我代表我主,想与花界谈谈结盟一事。”

    玉兰讶异:“结盟?鼠仙不是天界十二生肖之首,位居甲子府的仙官吗?难道你背叛了天界,转投他人麾下为臣了?”

    她们虽然避世、不参与纷争,但不代表她们不关注六界大事,尤其自锦觅成为花界实际做主之人后,花界可以说是派出了大量人手暗中收集情报,但也没调查到鼠仙居然另投明主。

    看来,这情报收集工作得抓一抓了。

    鼠仙:“我虽身为天界仙官,但我受人恩惠,此生奉她为主。”

    他看三人脸色茫然,便向她们透露了一些自己主子的消息:“太湖龙鱼,今居洞庭,是为洞庭君。”

    简单一句,牡丹三人顿时了然。

    牡丹思虑片刻后,婉拒道:“我花界素来不问世事,安居一隅已久,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我知花界这几千年来崇尚清静生活,但三位芳主心中真能清静下来吗?”鼠仙顿了顿,“先不说花界几千年来一直被鸟族欺压一事,就说先花神当年被人所害,又是如何抱恨而终,诸位芳主都是亲眼目睹过的。芳主们,你们当真能忘记这份仇恨吗?”

    牡丹眉眼冷凝,丝毫没有落入鼠仙挖开的言语陷阱中:“君子不党,我们花界谨遵先主遗训,不参与世事纷争,鼠仙慢走,恕不远送。”

    鼠仙被人下了赶客令,却不见一丝慌忙,“就算你们想不偏不党、不参与纷争,现实恐怕也不会如你们所愿。远的不说,就说你们的新主——花神锦觅,她在天界与夜神过从甚密,如今已然成了天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天后对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们身为花神的下属,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忧自家主上的安危吗?”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牡丹三人面色一变:“荼姚要对锦觅做什么?”她们又转头紧紧盯着鼠仙,“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花界半步!”

    鼠仙当然不知天后的计划,但不妨碍他根据天后的脾性随口胡编:“花神在天界时,看似与夜神只是泛泛之交,但据我所知,夜神已对花神情根深种,为此不惜请求退掉身上与水神长女的婚约,他此举甭管真心还是假意,在天后眼中,只怕都是威胁。”

    他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胡诌:“诸位芳主细想,若你是天后,眼见着敌人势力逐日壮大,难道不会想要提前除掉他吗?”

    见牡丹三人若有所思,鼠仙继续道:“你们再细想,若是想断对方一臂,斩除对方势力,何时最佳?自然是趁他们毫无反手之力时。那对于神仙来说,最手无缚鸡之力、最弱小最无助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神仙历劫之时。”他的语气慢慢危险起来:“趁着他们转生成为凡人,找些能屠神、戮神之物将人一杀,啧啧,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就连负责制定历劫神仙命格的缘机仙子也不知道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众人只知那人历劫失败而殒没了,只会叹一句可惜,又有谁会知晓其中隐藏的真相?”

    “诸位芳主,你们就不怕自家主上在历劫期间这般殒命吗?”

    海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她敢动我家主上一根汗毛,我们花界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鼠仙凉凉道:“花界届时恐怕都自身难保,谈何找回公道?”

    见三人目光望过来,他扬了扬手上的册子,“这东西不光我能查到,但凡用些心思的有心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查到。长芳主,账册这种事,还是要注意一下保密性,你说是不是?”

    牡丹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多谢鼠仙的建议,我稍后自会清理门户。”

    “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何况新花神已牵扯其中,花界如今想要独善其身,怕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鼠仙将册子放置到桌面上,站起身准备离开,“夜神已与我家主上相认,花神又与夜神关系匪浅,我相信,若是花神见夜神有难,必会相帮,诸位芳主难道阻止的了自家主上的决定吗?花界与我家主上已深入局中,情势容不得我们后退半点。长芳主,还请深思熟虑之后再做答复,告辞了!”

    牡丹心中担忧锦觅的安全,已无多余的心思考虑结盟之事,可鼠仙好歹也是上门的客人,不送送对方说不过去,“玉兰,你替我送送鼠仙。”

    玉兰正好想向鼠仙打探打探锦觅的事,“是,鼠仙,我送送你。”

    出去的途中,玉兰向鼠仙打听锦觅的安危:“鼠仙,你既已知夜神与洞庭君母子相认一事,想必也是见过夜神了。”她停顿了几秒,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听说夜神前不久在人间当职,不知他可有我家主上的消息?”

    鼠仙也知她的意图,当即将他知道的与锦觅有关的事情与她说了说。

    “锦觅她无事,真是太好了!”玉兰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后,她感激地冲鼠仙道谢:“多谢仙上告知我主近况。”

    鼠仙摆摆手,“玉兰芳主不必客气。”

    玉兰想着刚刚的事,忍不住说道:“仙上,结盟之事重大,长姐无法做主,这事得等我主历劫归来后才能做出决定,仙上且再耐心等待一阵吧。”

    鼠仙感慨:“花界,总还是有个明白人啊。”

    出了百花宫,鼠仙朝玉兰芳主道:“告辞了。”

    -

    与花界结盟不顺,鼠仙毫无气馁之意,他转头按照计划,去了水神的洛湘府。

    他记得水神去了上清天几个月,今日正是水神从上清天回来的日子。只是他到得早了,现下水神还未回到府邸。

    仙侍对这位经常拜访自家主上的鼠仙很是熟络,给他上了茶水,就候在一旁看鼠仙摆弄棋子。

    仙侍看不懂棋盘,见他摆弄棋子,忍不住笑问:“鼠仙仙上今日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棋局来找我家仙上探讨?”

    “今日这棋局很有难度,你家主上怕是不会喜欢。”鼠仙边摆放棋子,边随口应答。

    仙侍笑道:“越难的棋局,我家仙上越是喜欢,鼠仙仙上这次的棋局,恐怕也难不住我家仙上。”

    鼠仙仙上也不想过多透露棋局的事,闻言笑着敷衍道:“那我要看看你家仙上这次会花多少时间赢下这次棋局了。”

    仙侍刚想回答,不经意间看到自家主上的背影,赶紧迎了过去:“主上,鼠仙来找您下棋。”

    水神远远朝鼠仙看了一眼,随手将自己从师父那里拿来的经书递给仙侍,“你将这些书归置到我的书房里去,再去厨房准备膳食。”

    “是。”仙侍借了经书退下。

    “久未与鼠仙手谈对弈,我倒是有些想念了。”洛霖坐下后,粗粗瞧了一眼桌上的棋盘,见棋子摆放的错落有致,就知他这是专门找来与自己探讨的棋局,“鼠仙这又是从何处寻来的棋局?”

    洛霖拈起一枚棋子,开始仔细去看桌上这盘棋局,片刻后,他眉头微蹙,“这难道是……”

    “正是水神与洞庭君未下尽的那一局十厄势。”鼠仙声音平静。

    洛霖抬起眼眸与他无声对峙,片刻后,他将手里拈着的棋子放回到棋盒,“杀招太盛,那日我便投子认输了,何必强人所难呢?即便今日,也是如此。”

    “如此轻易认输,这棋下得好没意思啊。”鼠仙将随身携带的纸条与几粒棋子一道放入水神的棋盒中,揶揄道:“不如我让仙上二三子?”

    “今时今日,你我对弈,哪里还在乎什么输赢?”洛霖平静着说,“不过是图一个心境清明罢了。”

    他抬眼,目光看向鼠仙,建议道:“鼠仙回去要好好劝劝洞庭君:常诵清净经,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洞庭君日日忧思前尘往事,心境怎会安然?难道仙上你就毫不在意那些曾经让你痛苦不堪的伤心事吗?”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何必徒增烦恼、顽执不化呢?”

    鼠仙:“仙上修为超凡,心怀悲悯,在天界德高望重、一呼百诺,便是这洞庭君也甘愿俯首,难道非要做一个闲云野鹤方外之仙,岂非可惜?”

    “我生性不爱争斗,又不贪恋权位,朝堂之事夙与修仙背驰。”洛霖往棋盘下了一子,平静中带着点儿厌世的意味说,“自梓芬离世,这世上与我已无多少留恋,天下纷争又与我何关?”

    他将鼠仙放置到棋盒中的纸条放回对面鼠仙的棋盒中:“我知道此番劝你不动,然洞庭君也无法奈我何。这一局——平。”

    “仙上的棋艺又精进不少啊。”鼠仙感慨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许是天意……”

    洛霖:“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留鼠仙了。”

    鼠仙接连出使两趟都不顺利,他心中满是担忧,闻言下意识地站起来告辞:“那小仙就告辞啦。”

    洛霖见他往外走,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喊住了他:“鼠仙,我还有句话托你转告洞庭君。”

    鼠仙回身看向他。

    “道隐无名,无为,而无不为。”洛霖抬手,“鼠仙,再会。”

    鼠仙一走,洛霖也没心情留在府中,抬脚出了洛湘府,在外随处转转。

    “仙上,这般巧竟在此处遇到您。”

    凌晨时分,润玉忽然想起锦觅曾送给自己的那几瓶丹药,对治疗伤势很有效果,就想着回璇玑宫拿一些送给簌离傍身,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水神。

    润玉以为洛霖是来找自己的,他想到退婚一事,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喜意:“仙上……可是来告知小神退婚一事的结果?”

    洛霖经他一提,才想起自己答应他找天帝解除儿女婚约这事,一向淡然的脸上也因此带上歉疚之色:“夜神殿下,本神只是偶然散步至此,至于退婚一事,明日一早,本神会找天帝说明情况。”

    润玉后知后觉想起水神经斗姆元君传召,到上清天聆听教诲,恐怕也是今日才回到府邸之中。

    他忙道:“小神谢过仙上。”

    又见此处离自己的璇玑宫很近,润玉邀请他:“仙上,不远处就是小神的府邸——璇玑宫,仙上既已至此,不如去小神府上坐坐。”

    “谢过夜神好意,本神忽然想起府中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洛霖婉拒了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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