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旅行者和派蒙即将启程前往璃月,参加一年一度的「七星请仙典仪」,在此之前,她们逗留在蒙德依旧是为了寻找莉芙拉。

    “这位神秘的莉芙拉小姐怎么又找不见人了,她该不会又在风起地吧?”派蒙无精打采地四处张望,提议去七天神像找找看。

    旅行者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刚要传送,就看见凯亚偷偷摸摸走进了酒馆。

    “咦,话说凯亚好像和莉芙拉小姐很熟悉的样子,说不定他会知道呢。”

    派蒙猛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紧紧跟在凯亚身后,两人猫着腰混进了酒馆里。

    此时的莉芙拉正坐在酒馆和凯亚大眼瞪小眼,听见动静才不耐烦地转过头,看见金发金瞳的少女和不明飞行物,她手指点了点木质桌面,垂下眼帘敛起打算和凯亚算账的神情。

    “哇!就知道跟着凯亚走一定能找到她!”派蒙不管不顾往前飞去,眼看着就要靠近莉芙拉,突然被一堵肉墙拦住。

    凯亚唇边挂着礼貌绅士的微笑,不动声色拦住了派蒙,宛如一尊笑面虎。

    “抱歉,今日恐怕不行,你们也看见了,她是特地来找我清算的。”

    前些日子他间接性地出卖了莉芙拉的行踪,得亏她这些年帮了他不少忙,尽管在酒庄时,他们两个的关系水火不容,几度崩坏,可是那也是远远超出普通关系的情谊。

    她这些天住在晨曦酒庄,迪卢克自从那天晚上受伤就卧床不起,直到今晨才出了门,似乎是因为行会的事。

    莉芙拉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视线投向旅者,“你们找我是为了问什么事吗?”

    “既然莉芙拉小姐主动问起来,那我就问啦?”派蒙掠过挡路的凯亚,径直飞到了少女的面前。

    她抬手摸了摸派蒙头顶悬空的冠,“问吧。”

    凯亚见她朝自己的方向瞪了瞪眼,他讪笑了两声,晃荡着脚步走出了酒馆,此时酒馆并未营业,门口空无一人。

    金发旅者缓缓走向她,一双清澈剔透的眸望着,神色无比平静,荧的五官很漂亮温和,像一只不具有攻击性的小猫,表情总是淡淡的,说话也是由身边的派蒙代劳,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疏离感。

    “抱歉占用你的时间,前阵子我和派蒙经过望风山地,那边的深渊据点收到不明攻击,之后我们查看的据点同样如此。”

    旅行者声音浅淡,一本正经地阐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金瞳里充满了对莉芙拉的怀疑。

    良久,莉芙拉才抿了抿唇,动作熟稔地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对,是我干的,有什么问题?”

    “果然是你做的,不过我们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好奇你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派蒙见她泰然自若,半点不像是被询问的样子。

    它打量起眼前坐姿歪歪扭扭的少女,在她的身上没有使用过元素力的气息,她也没有神之眼,如深海里生长的藻类一般的长发披在脑后,眼睛里也没有杀气。

    可是那些据点都被她捣毁得惨绝人寰,派蒙亲眼所见,营地里都是魔物的尸首,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说明她的力量强大得恐怖。

    莉芙拉闻言抬了抬眸,张口如实说:“我又没有神之眼,无法驱动元素力,那我当然是用拳头解决的。”

    “啊…?”派蒙听得目瞪口呆,呆愣愣地围着她转了一圈,不由自主咽了咽唾沫,“莉芙拉小姐赤手空拳打倒深渊,你可别骗我们。”

    旅行者伸手把它给拽了回来,拦住了它企图抚摸莉芙拉的爪子,“听上去很匪夷所思,不过好像也没有更加合理的说法了。”

    “嗯,可是旅行者没有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万一莉芙拉小姐也是…”派蒙在她手心里挣扎了一下。

    莉芙拉看向金发少女时,她正好也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荧心念微动,“派蒙,没有依据的事不能胡说八道。”

    “既然如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莉芙拉说完,悠悠然起身往酒馆外走去。

    派蒙突然追上去,语气有些八卦:“莉芙拉小姐和迪卢克是兄妹,又和凯亚关系不一般,那你怎么和那个酒蒙子认识的?”

    酒蒙子…

    莉芙拉看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旅行者,随口胡诌:“我不认识什么酒蒙子,如果你是说风神巴巴托斯,我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走出酒馆,凯亚斜靠在门口的告示栏前,手里举着一罐糖,方一看见她的身影出来,就献媚似的追了上去,莉芙拉头也不回地走向蒙德正门。

    派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耳朵:“还从来没看见凯亚吃瘪过,看来人们说的都是真的。”

    很多年前,晨曦酒庄莱艮芬德家族的三子在城中是人尽皆知的和睦,可惜时过境迁,那都是不复存在的往事了。

    莉芙拉大步流星往阶梯下走,途径冒险家协会,她改头换面过,城里面几乎没有人认识她。

    “你等等我啊,莉芙拉。”凯亚紧随其后,见她不为所动,干脆故技重施,“诶那不是迪卢克吗?”

    少女脚步陡然一顿,却没如他预想的那样看向他指的方向,反而调头盯住他,眼神阴森森的:“之前你出卖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今天过来是叫你有空回酒庄看看。”

    凯亚愣住,戏谑的眼神猝然收敛起来,绛紫的眸光如冰一般冷,“难不成是爱德琳女仆长想我了吗?可惜我最近公务繁忙,有空一定。”

    “你那么忙还有闲工夫耍我玩,你都多大了,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我一样成熟稳重?”莉芙拉一脸嫌弃鄙夷地摇了摇头。

    她?

    成熟稳重?

    凯亚闻言顿感啼笑皆非,倒也没驳斥她。

    两人杵在冒险家协会说了一会儿闲话,莉芙拉转身向凯瑟琳递交了今天的委托,是她一大早跑去完成的,她拿到了一些摩拉。

    手臂被身边人不厌其烦地戳了戳,莉芙拉不想搭理,低头把摩拉塞进口袋里,没多久他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皱着眉回头想狠狠踩他一脚。

    “啧,我是想跟你说迪卢克,他在那边。”凯亚连头都没低就驾轻就熟地挪动脚避开她,手指了指水果摊昆恩的方向。

    莉芙拉抿唇笑笑,伸手拉起他的眼罩,随即猛地撒手,一下子弹了回去,疼得他“嘶”了声,凯亚都气笑了,没忍住呛她:“我看你也不用过去找他了,他看起来很忙。”

    说罢,他转身就走,往西风骑士团的方向而去,背对着她抬手晃了晃。

    不远处花店传来一道熟悉低沉的声线,莉芙拉回头就看见迪卢克站在卖花的女孩面前,冷硬的面孔罕见露出几分微笑。

    白天花店的老板芙萝拉似乎不在,是另外一位叫做唐娜的少女在看店。

    唐娜一脸痴痴的笑容,满心都充斥着对迪卢克的喜爱,她将包装好的花束递给他,语气羞涩:“没想到迪卢克老爷居然会来买花,平时可是很少看见您来蒙德城呢。”

    迪卢克接过花束,向她颔首致意,“多谢。”

    “不客气,迪卢克老爷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英俊多姿…帅气逼人。”唐娜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即便是晨曦酒庄的主人听到如此朴实无华的称赞,他也难免觉得赧然,再次向她低了低下颌,语气平淡:“我与普通人无异,不必把我神化。”

    身后忽地走近一道身影,莉芙拉挤眉弄眼地凑过来,看了眼害羞的唐娜,意有所指:“哥哥,她说的也没错,你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莉芙拉,慎言。”迪卢克见她凭空出现,眼神讶异,又因她孟浪的言语皱了皱眉。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普通人,也会害羞的嘛。”她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离开花店后,莉芙拉跟在他的身边,两人一起回到了酒庄。

    迪卢克把手里的花束交给了爱德琳,她经过一番修剪才插进了花瓶里,随后送到了莉芙拉的房间里。

    “哥哥…”莉芙拉满脸好奇地挪到他的书房,半个身子都压在桌上,边打量他的神色边好奇道,“唐娜小姐好像对你很不一般呢。”

    迪卢克神情微动,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下。

    “莉芙拉,别在背后非议他人,尤其是关于女孩子的这种事情。”

    她站直身体,“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杵在书桌前掰手指玩,时不时挥动指尖将迪卢克身后的书架捣鼓地哐啷作响,让他无法专心致志处理事情。

    “莉芙拉。”他一张口就是严肃庄严的意味,她下意识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咬着嘴唇看向他,“我在我在,哥哥有什么事吗?”

    她乖乖巧巧地绞着手指,一脸无辜,迪卢克看了她数秒,才沉声道:“如果你没什么事做,就去餐厅等着开饭。”

    “我有事做,我就想在书房看着你。”莉芙拉朗声开口,嗓音清脆明亮。

    迪卢克眼眸一滞,停顿在半空中愣了片刻,语气略显迟疑:“看我做什么?”

    “太久没这样看过你了,我想多看看,还有凯亚,他肯定也想回来看看你的。”莉芙拉又将身体压向书桌,双手握住他的。

    听她突然提起凯亚的名字,迪卢克眼中蒙上一层阴翳。

    “他的事与我无关,你想见他可以去见,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他情绪骤然低沉下来,连同看向莉芙拉的眼神也黯淡无光。

    她握住他的那只手被掰开,莉芙拉也不敢再造次,灰溜溜地走出了书房。

    不怪她总是有意无意在迪卢克面前提起凯亚,只是他明明也一样想念凯亚,口嫌体正直罢了。

    莉芙拉虽然不喜欢凯亚的精于算计,可说到底他们是最亲的人,她只想让他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

    ……

    夜晚降临。

    莉芙拉坐在屋顶上修习魔法,屡屡受挫,她有些丧气,干脆往硌人的瓦砾上一趟,盯着提瓦特的星空发呆。

    这样的宁静没持续多久,她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闻到迪卢克的气息飘出了酒庄,莉芙拉目光停留在那道漆黑的身影上,却没急着跟上去。

    最近蒙德城流传出“暗夜英雄”的传闻,他常出没在深夜时分,为蒙德的民众解决困难,打倒魔物的袭击。

    好巧不巧,莉芙拉也发现每到晚上迪卢克就会换上夜行衣出门,回来时身上总会带着一些伤痕和血渍。

    迪卢克的身手不凡,即便没有神之眼也不应该会受伤。

    于是莉芙拉今夜悄悄跟了上去,等她循着气息找到迪卢克时,他在蒙德的后门与魔物缠斗,她躲在屋顶上观察这一幕。

    青年身穿一袭便装黑衣,暗色的兜帽将他显眼的红发遮住,他手心释放出燎燎火焰,一击就让魔物卷着尾巴逃之夭夭。

    突然又几道繁杂的脚步声靠近,那人瞪大双眼,在黑夜中发出惊呼:“是…是暗夜英雄!”

    莉芙拉目光投向那位经过的路人,再看回去时,迪卢克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人嘞?”

    她无奈之下只能先回酒庄,刚走进卧室,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喘息的青年,兜帽将落未落地罩在他的头顶,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

    “迪卢克?”莉芙拉几步上前,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他白皙得失去血色的脸庞,“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你…你怎么又受伤了?”

    他闻声抬眸,赤眸猩红,额头冒出好多汗,答非所问:“抱歉,方才慌不择路,走错房间了。”

    而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迪卢克把她推开,强撑着站起身,捂着胸口走了两步。

    莉芙拉刚想叫住他,就看见他高大挺括的身体晃悠了一下,似乎疼得站不住脚了,他的身子一歪,整个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齐刷刷栽到在沙发上,迪卢克及时搂住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动作极快,像是早有预料。

    “抱歉,没事吧?”

    他眼尾泛着一层湿漉漉的红,开口就是抱歉。

    莉芙拉只不过是觉得他受伤很可疑,以他的武力值能一拳抡死好几只丘丘人,不过倒也没真怀疑他什么,就摇了摇头。

    毕竟…他总不可能故意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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