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

    塞德里克并不太期待1993年的新学年。能够同时担任级长和魁地奇球队队长当然是一种荣幸和喜悦,但是小矮星彼得的逃脱又给这一年添上了一点危险的迷雾...而且最近爸爸回家总是摇头叹气的。

    “怎么了?阿莫斯。”艾米莉从账本中抬起头,招呼在看算术占卜的塞德里克去把准备好的菜端上来,“部里的麻烦还没结束?”

    “唉,”这个乐天自信的男巫重重地叹了口气,摇摇头,等到塞德里克用漂浮咒把菜肴在桌上放好,“塞德,我想你需要去跟你的爷爷奶奶学习一下守护神咒。”

    “是福吉疯了还是威斯纳特疯了?”艾米莉捂住嘴惊呼,赫奇帕奇出身的阿米莉亚绝不会是做得出这种决定的人。

    阿莫斯止不住叹气,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雪莉白葡萄酒:“福吉还没有蠢到会把这么重要的权力下放给威斯纳特,给了以后就会成惯例,甚至下一秒威斯纳特就能给他否了...何况以威斯纳特那种只要福利不要责权的性格,也只会奉承一番后交还回去。”[1]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威斯纳特提前提醒我的,福吉只会假装一切安好,再打所有人措手不及!”

    塞德里克和妈妈没忍住地笑了一下,在丝黛拉被告知男友确实收到了两个徽章后,确实展现了有其父必有其女的一面——

    不仅确信塞德里克会成为学生会主席,还写春日的新叶、夏日的凉风...四季最好的一切都无法与他争辉。最后夸张地吹捧到:“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迪戈里部长冉冉升起。”

    埃德里奇爷爷的画像对此表示,部长不嫌多,而且福吉也就比帕尔修斯·帕金森好一根羽毛。

    阿莫斯也被逗笑了,又认真地说:“这就是我的好男孩!塞德,我看好你!”

    巫师的传统大多是成婚后搬出去另住,这样可以提醒孩子们要独立、也可以保持生活地相对不打扰。

    更不要提如果后代对父辈的工作不感兴趣...塞德里克的爷爷奶奶就在剑桥郡的格伦伍德村(Glenwood Hamlet)经营算“祖传”的草药种植。[2]

    “塞德里克少爷!请让康康接过你的斗篷!”塞德里克刚钻出壁炉,就听到激动的尖细声音。

    每次爷爷奶奶的家养小精灵康康这么喊他,塞德里克都会害羞不已。和康康互相道谢到眼泪充满康康的大眼睛,才想起可以先让她去叫应该在忙碌的爷爷奶奶。

    阿尔伯特·迪戈里和伊莉诺·迪戈里除了和康康一起照顾欣欣向荣的草药外还喜欢环游世界,所以这是过去一年里塞德里克第一次和他们面对面聊天。[3]

    热情的爷爷刚进门就举起手拥抱了小跑来的少年,感叹年轻人真是一年一个样子,记忆里的塞德里克还是跟在他们背后认草药的小尾巴呢。

    塞德里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奶奶推到客厅坐下,讲起过去一年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同学和斯普劳特教授的肯定,还有自己的恋爱。

    “丝黛拉是一个很踏实、努力的,喜欢读书的女孩。当然不是那种死板地求知,她也很幽默、务实、乐于助人...”说到特别喜爱的女友,塞德里克的话匣子就关不上。

    爷爷奶奶的慈爱眼光中好像还在感叹“啊~青春~”。

    不过没说多久,兴奋到打颤颤的康康托着黄油饼干和伯爵茶打断了绯红的絮叨,也让祖孙三人从分享喜悦中回到了学习的正题。

    “阿莫斯告诉我,需要教你守护神咒?”伊莉诺奶奶抽出魔杖,塞德里克也照做了。

    阿尔伯特爷爷感慨道:“也不知道部里是不是疯掉了...居然有放摄魂怪出来的风险。”

    塞德里克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还没有达到可以评价这些决定的水平。

    “不过呢,”伊莉诺奶奶愉快地说,“无论什么时候,守护神咒都是一项很有趣、也重要的学习任务。它不仅能在伏地蝠和摄魂怪出现时保护你,也可以让你意识到自己最愉快,最珍视的记忆是哪一段。”

    阿尔伯特爷爷拿起一块酥脆到有些掉渣的饼干:“许多人说,年纪大了就不能感受到什么强烈的幸福、快乐了,我和你奶奶并不太同意...随着年岁渐长,我们只觉得快乐和幸福越发可贵和纯粹。啊,塞德,快尝尝,这就是纯粹的快乐。”

    塞德里克乖巧地尝了尝黄油饼干,确实奶香浓郁。

    伊莉诺奶奶眯着眼睛看爷孙俩快乐地吃着饼干,继续说:“守护神是一种积极的力量,是摄魂怪存在本质的反向表现——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但是它是那么纯粹,以至于摄魂怪找不到它的弱点,”

    伊莉诺奶奶想了一下,然后举起魔杖:“呼神护卫!”

    一只利落的喜鹊就从她的魔杖尖飞了出来,从窗子冲向天际。

    “真厉害,你的奶奶。”阿尔伯特爷爷很骄傲地说,“不愧是拉文克劳!现在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塞德里克好奇问:“那爷爷您呢?”

    “吼吼吼,我只要回想起最近一顿好吃的,然后大喊呼神护卫。”阿尔伯特爷爷得意地插起腰。

    “那您得旅行时多买食谱。”塞德里克接到。

    爷爷奶奶笑作一团。

    “好了,塞德,现在你试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你觉得第一反应就能想到的快乐回忆上,不一定只能是一段…而后独属于你的守护神就会出现。”

    塞德里克闭上眼睛,开始回想从教室里表明心意到圣诞节熬夜到亲吻…还有情人节的玩闹——

    “呼神护卫。”

    一只模糊的高大、四蹄影子从他的杖尖冒了个泡,而后变成气体。

    康康配合地拉上窗帘以显得更明显些。

    “好漂亮…康康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守护神……”康康用窗帘擦拭她激动的眼泪。

    “也许是一匹马?”伊莉诺奶奶擦了擦眼镜片。

    阿尔伯特爷爷激动地说:“也有可能是一只巨大的獾!就像我的獾一样!”

    “或者只是还不稳定的影子?”塞德里克眨眨眼睛。

    “不不不,我们不要着急,再多想想、多练练,守护神咒是一种很高深的咒语,即使是很多高明的巫师也无法掌握。”伊莉诺奶奶抿了一口茶,“康康,午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都按照您的说法准备好了!夫人!”康康扯着尖细的声音说。

    阿尔伯特爷爷轻快地挽起塞德里克的手,让他别担心了,先吃点好吃的,补充专属于赫奇帕奇的美食幸福。

    等到星河夜晚摘下它的白纱面罩,塞德里克终于在爷爷奶奶的教导下召唤出了成型的、令人倒吸一口气又惊喜的守护神——

    一匹鬃毛顺滑的纯白独角兽,在月华的照耀下绕着黑发俊朗的少年周围的草地跑了几圈,消散成有些醉人的烟雾。

    守护神既可能是普通、常见的非魔法生物,比如狮子、狸花猫...也可以是神奇动物。但是后者往往对召唤者有更高的要求,它往往要求召唤者有强大的法力、和一颗属于魔法世界赤忱的心。[4]

    作为杖芯的独角兽尾毛偏爱忠诚善良的灵魂,却没想到会作为守护神被塞德里克召唤出。

    阿尔伯特爷爷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钻进壁炉喊上塞德里克的爸爸妈妈来见证这个奇迹,而伊莉诺奶奶则微笑着鼓励塞德里克先休息休息,待会儿给阿莫斯和艾米莉介绍他的新朋友。

    “塞德,”伊莉诺奶奶对正在小口啜饮柠檬水的塞德里克说,“守护神是我们重要的朋友...它的象征意义比实用意义,对巫师来说更重要。”

    塞德里克联想起丝黛拉在和他的通信里写到的:“能够感到快乐与迷茫,我想是‘智慧生物’最重要的机能。”

    他把这句话复述给奶奶,老夫人愉快地拍着膝盖,赞同少女的总结。

    那是一个幸福到有眩晕感的夜晚,部里繁杂的工作、青春期多变的情绪,还有有可能到霍格沃兹外巡查的摄魂怪都被抛在脑后,埃德里奇爷爷絮叨的画像也被架在椅子上,欣赏风华正茂的少年和他优雅美丽的守护神...

    “生命是一场盛大的挥霍,而我只想与幸福同行。”回到家,兴奋的塞德里克赶紧写信,有些无礼地打扰了一只正在睡觉的猫头鹰,不过这学期他打算用两个徽章的奖金买一只猫头鹰——然后把它命名成星光。

    “驳回,”丝黛拉舔着冰淇淋说,“我还没送你礼物呢,星光就由我送给你啦。”

    塞德里克摇摇头,爷爷有调侃过他和女友有些客气的分账方式。不过确实也能理解,虽然不如家业深厚的迪戈里家,但维克多和卡米丽亚也是热爱事业的人。

    让深受父母和麻瓜世界逐渐兴起的“独立女性形象”影响的丝黛拉接受被完全买单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有一种强迫的意味。

    “这是你的荣幸,而且这是我对未来迪戈里部长的天使轮投资。”丝黛拉有些得意地说。

    塞德里克轻巧地回到:“看来威斯纳特小姐对部长位置的兴趣不大?”

    “我如果加入魔法部,肯定会做出很伟大的改变——我和爸爸的观点一样,比起我的工作,魔法部部长的薪俸可不够呢。”她笑得有一点理所应当,又透露出对自己和伴侣的自信,“赚魔法部一点薪水和赚一个部长,我肯定是选择后一个...”

    塞德里克也跟着咯咯笑。

    所以,小情侣选了一只还是个团子的长耳鸮,倒不是说它和星光关系有多大,只是谁能拒绝:

    “宝宝,你是一个大眼睛长着兔耳朵还让人看不到小嘴嘴的毛球....”[4]

    看吧,变声期的女低音,也是可以夹回刚入学的声音的。

    店员好心地提醒等它长大了,眯眼睛时可能看起来有点像假笑。

    “那星光也是最会假笑的宝宝...”丝黛拉举着猫头鹰笼子转了个圈,里头的星光也配合地愉快叫出声。

    “我女朋友也是这样,对我很严格,但是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店员和笑得有些宠溺的少年搭话。

    “艾拉倒不是,她对我除了特殊情况,也不是很有底线。”塞德里克嘿嘿一笑,跑过去为抱着笼子想要出店的女友开门。

    店员气得快把嘴唇都吞到肚子里,只希望霍格沃兹早点开学,把这些腻歪的小情侣关回去。

    作为赫奇帕奇今年的队长,塞德里克把自己的积蓄清空了大半,喜提崭新的光轮2001。

    无论稳定性对击球手有多么重要,塞德里克现在担任的是找球手,退下的“旧扫帚”,他计划借给队员。

    不过因此,也就趁机看到了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里的崭新火弩箭。

    店员站在男男女女中间介绍:“爱尔兰国际俱乐部刚下了订单,要买七把这样的精品!保加利亚也是,这是本届世界杯的抢手货啊!”

    人群外围,丝黛拉尽力辨认小牌子上的数字: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

    “不会烧着吗?”塞德里克听到耳朵边丝黛拉说,混着温暖的呼气。

    “怎么烧着?”他摸了摸脸,饶有兴致地问。

    丝黛拉比划了一下:“一秒钟二百二十英尺(65米左右),只能说幸好英国潮湿得不行,但是万一保加利亚比较干燥...”她表演性地低呼了一声。

    “艾拉,好烂的笑话。”塞德里克把嘴唇抿得很紧,但胸腔却因为笑意抖个不停,为什么会有这么促狭又无厘头、还可爱到极致的笑话啊。

    “不过,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这届世界杯会在英国举行。”

    “呼,就是嘛,拯救他们的队袍和头发。”丝黛拉像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一样,安心地说。

    塞德里克略微看向天,话从嘴边自然地流了出来:

    “但是在英国保护头发,真的能保护住吗?”

    丝黛拉惊讶地回过头,就好像世界进入了一种电影特有的慢镜头:湛蓝的天空,热闹的对角巷,比他们更小的孩子们试图从缝隙里挤到前头去,而在她看向塞德里克时寂静无声,难得晴朗的阳光洒在少年俊朗的脸庞上,灰色的眼睛包裹着心有灵犀的笑意,他甚至像预知到了什么似的,略微张开双臂。

    塞德里克无声地张开嘴,口型还没说完,脚边就传来鸟笼落地的声音,而后丝黛拉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笑话也很烂。”她闷闷地说。

    这样的姿势也许持续了很久,丝黛拉补充说:

    “但是我特别开心——特别开心你接上了它。”

    “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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