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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登舟【怨风怨雨两俱非,风雨不来春亦归】

    心儿和荣世玉都离去后,待外面一片寂静,谢连辰和谢连清才走了出来。

    “哎呀呀,你看看,你把人家这一对给拆散了哟,唉,不过话说回来,这公主可是你的妻子了,和别人拉拉扯扯的你就一点不生气?这个一听说话可就是个思想深刻,心思奇绝的女孩儿,你这换人换的,可是错了吧?”谢连清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手里还不时摇动这那把折扇,春寒料峭,这折扇显得那样无用。

    “就像她说的,她是和亲公主,有她该担的责任,我也一样,所以,彼此过得去就行了,不必举案齐眉。我们也回去吧!”谢连辰心中生出的小小失望被他强大的内心压了下去。

    “这个公主,虽然个子不大,胆子倒不小哦!你觉不觉得呀,这个可比之前那几个都有野心哦,还想着回来救什么母亲呢,六弟,你怎么不说话呀?”谢连清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密林深处。

    当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散落下来的时候,和亲的队伍已经出发,尘土起处,浩浩汤汤。昨夜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月光隐没在每个人的心里,从心儿、荣世玉和谢连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今天就可以到渡口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谢连清依旧轻松,昨夜的一切仿佛他也不曾在意。

    原来,从成虞都城通往成虞边城永宁关的路有两条,一条水路,过关隘较少,但速度较慢;一条陆路,关隘多,但速度快。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渡口,早有成虞地方官等着接待。上船,只见箱笼成堆,一船都放不下。心儿暗自纳罕,当真是千里红装。

    且不说他们何时开锚,何时行船。只说宫中和亲之事既完,阖宫上下,无不松了一口气。只是,解语嫣和李蕊儿却还紧盯着不放。

    “母亲,李心儿走到哪了?”李蕊儿失去了芳林苑这个发泄场所,百无聊赖。

    “上船了”解语嫣淡淡回答,他此刻只希望儿子能赶快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李蕊儿又是一脸神秘。

    “蕊儿,收拾收拾她也可以,但不要太过,毕竟她现在是和亲公主,要是真把她弄死了,对我们可没有一点儿好处。”解语嫣虽也是有些不甘心,可终究怕把事情弄大,何况,如今正处在立嗣的关键时刻,虽然她已经格外笃定,但仍怕节外生枝。

    “当然啦,母亲,我就是吓她一下,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让她知道,什么时候她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李蕊儿一幅十拿九稳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多年的娇宠让李蕊儿只知放肆,却不晓后宫争斗,不知前朝之事。

    圆月当空,波光粼粼。“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站在船头的心儿望着微微波澜的水面,不禁念叨出这一句。

    见四下无人,荣世玉才敢凑上前来。“心儿,可记得当年中秋,我偷偷溜出宫中夜宴去见你,你我即兴连诗。”

    “是,当时我该是无忧无虑的。”心儿回想却想不起细节,只觉得当时自己定是快乐的吧。

    “当时的你像今天一样沉静,那夜的月色也像今日一样好!”四目相对,心儿微微一笑。这么多天,她头一次静下心来欣赏这月光。

    襄儿从屋内拿出一披风,看见心儿和荣世玉站在一起,她急忙走了过去。“公主,春寒料峭,披上些,小心生病。”

    荣世玉见襄儿走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告辞回去,船头只剩心儿和襄儿。

    见四下无人,襄儿小声提醒道“公主,你如今已经是凌王妃了,需得和荣公子保持些距离,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以后在凌王府的日子该如何过呢!虽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今日荣公子眼睛一直长在公主身上,凌王殿下倒罢了,我见静王殿下却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总是盯着你们。公主可得当心啊!”

    襄儿的担心不无道理,静王谢连清此刻正在提点自己的弟弟。“你可得小心你的王妃哦,我看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眼见谢连辰不以为意,他无趣地出了房门,却见心儿正站在船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公主殿下,可理解这句诗的意思。”谢连清决定敲打一下他的这个弟妹。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此情此景怕与诗中之景不合,王爷想是用错了?”心儿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地回答倒让谢连清骇然。

    “情景虽不像,但是,人却像,想来古今痴男女大多都不顾繁文缛节私自相会,若未嫁之人便罢了,若是嫁人这便是不守妇道吧!公主以为呢?”谢连清针锋相对。

    “妇道?心儿自小愚昧,不知妇道可对应夫道?心儿做新妇不过几天,可静王殿下做大丈夫却很久了,想必对夫道了如指掌,不若讲讲您的见解?况且,既说是繁文缛节,便知不该遵守。”谢连清万没想到心儿会这么回答,倒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心儿本不愿如此针锋相对,不过刚才襄儿的提醒,让她觉得自己该向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表明一下态度。

    “若您不想谈了,心儿便告退了,夜已深了。”心儿虽从小受尽欺负,可她却并没有逆来顺受的脾性。

    看着心儿的背影,“气性这么大哦”谢连清摇了摇头“六弟日子不好过喽!”可是,他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心儿生出了些好奇之心。这好奇之心始于谢连辰同意换亲,也始于此刻心儿的据理力争。

    船舱内,心儿又开始端详那把玉琴了。那日她虽听出琴弦有异,但是却还是没发现其他的端倪,更不理解为什么云安姐姐要她仔细看琴。

    “公主,娘娘可说什么其他的了?或许,这就是一把普通的琴,云安姐姐也不过随口一说,不必如此在意吧!”襄儿却不愿再费脑筋想这其中的端倪了。

    “不会,云安姐姐特意嘱咐我的,一定别有深意。”心儿一直坚信何云安,她觉得母亲和云安姐姐都有心事。

    “公主,自你那日去芳林院后,我就见你一直戴着这个项链,莫不是和这个链子有关?这是娘娘给你的吗?”襄儿还是机灵的,况且,她早就看上了这枚坠子,格外漂亮。

    “对,我应该想到的,或许和这个有关。”说着,心儿拉出坠子,“你看,这个坠子的形状,像什么?”

    “就是个水滴状的坠子,没什么特别的呀?”襄儿不过是随口一说,确实没有多想。

    心儿又将玉琴看了一遍,突然,她将琴从琴盒中抱出,“襄儿,帮我看看下面,下面呢?有什么吗?”

    “没有啊!”

    “这根弦这样紧,或许才是云姐姐要提醒我的。”说着,心儿翻看轸池,只见那根紧弦对应的轸柱上正有一个小洞,心儿恍然大悟,只将吊坠的小尖轻轻插入,琴额处突然弹起一块,下面原来有一小小夹层。可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

    “看吧,公主,云安姐姐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或许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琴的机关,方便以后传递信息什么的,没什么特别意思。因为这个琴和云安姐姐的一句话,公主你这一路上就没有快乐一点,这几天你都不像你了,一点都不活泼了。”襄儿本是想快快乐乐得行这一段路的,但自己没有人陪终究也是无趣,又看着心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实在有违眼前美景。

    “好啦,或许就如你说的,云安姐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吧!是我过于执着了。”机关已现,却无任何东西,心儿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如今公主可要好好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了,多美啊,怪不得娘娘要我们出来!”襄儿见心儿没有什么心事,便也轻松起来,她终于可以好好享受沿途风景了。

    “是,母亲只是想将我从牢笼中解救出来,可她自己呢,却还在笼中,忍受着解语嫣和李蕊儿的嚣张跋扈,忍受着宫里的拜高踩低···”心儿的记挂还是不减半分,又提到了伤心的事。。

    “公主,别难过了。事已至此,现在娘娘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过得好,过得开心,你可不能辜负娘娘的心啊!”襄儿早已为眼前之自由感到舒畅,不愿回首。

    “好啦,襄儿,既来之则安之,我知道的,我要好好过每一天,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母亲,只待来日……”心儿也算舒畅了些,毕竟已经如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那公主现在心情可好些了吗?”

    “当然啦,有你这丫头在我身边聒噪,我还能继续装沉稳不成”心儿俏皮地捏了捏襄儿的鼻子。

    第二日行船,依旧阳光明媚,和暖的日光洒在甲板上,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今日的心儿已不同往日,她一扫身上的沉闷,变得积极起来,整个人也更加光彩照人。她一身粉装,艳若桃花。

    “公主,凌王殿下要你去船头,说是成虞接亲的船正好会和我们相遇。”一小宫女走入通报。

    心儿一出来果见迎面而来的是一艘装饰华丽,遍布红绸的喜船。那船头站着的美人就是成唐和亲的青莲公主,还有娶亲的五皇子,但是最趾高气昂的却是接亲的解贵妃的儿子——七皇子李愆。

    李愆是宫中少有能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他和解语嫣可谓是母子情深。对于李心儿,他没什好感,毕竟母亲和妹妹都恨的人,他也不会喜欢,更何况,当年解语嫣失子失宠,他也受到不小牵连,对于心儿他便更多了些厌恶。

    两船相遇,众人遥相见礼,礼毕,两船侧身而过,继续向前驶去。这时,却见对面船上的青莲公主突然向船尾方向跑来。她泪眼婆娑“皇兄,皇兄,青莲想家了,青莲想回去了。三皇兄、六皇兄,你们求求父皇吧,皇兄……”趔趔趄趄,凄凄惨惨,可惜她的呼喊如何能阻挡远去的行船。

    船越走越远,青莲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被船桨击水的声音盖过去,再也听不真切。

    谢连清不无感慨“青莲今年才十五啊,还是个孩子,就嫁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哎。连辰啊,九妹刚才叫你,你什么感觉啊?”

    “身为公主,受臣民供奉,便自当为臣子分忧,理之自然,不论是谁都一样,命运使然,一出生便决定了!”谢连辰依旧冷冷的,但言语之间也添上了一丝凄凉。

    心儿目睹了一切,看着丢掉矜持怯懦的青莲公主不顾一切地向着船尾跑来的时候,她也可怜这个女孩,这个为了所谓的大局放弃自己幸福,卷入波诡云谲的政局里的无辜女孩,但是,她却并不感同身受。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旦为自己所做的事找到了意义,她便义无反顾,绝不回头,这次离宫,她就是为了再次回去,救出母亲,纵然很难,在所不惜,所以,她不会后悔。况且,比起曾经没有自由的日子,这实在是好了很多了。

    谢连辰和谢连清都注意到了身边的心儿,在青莲公主撕心裂肺的呐喊的时候,心儿没有任何举动,就连一滴泪也不曾落下,更遑论做出相同的举动。心儿也听到了谢连辰的话,她觉得有些刺耳,她本不信命,只相信自己的选择。

    心儿本意并不想说什么,她和自己的丈夫并不相熟,争论无意,本想转身回房,可谁知谢连清却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殿下,远离故土,心中并无一丝惆怅吗?你本和我小妹一样,都是远嫁之人,你如此淡然倒让本王刮目相看啊!”谢连清诘难道。这个爱管闲事的人果真又一次管了闲事,心儿不禁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迎着谢连辰和谢连清的目光,心儿是那样坦然“嫁与不嫁,本由我做主,若我不愿,便是身死我也会抗争到底;若我愿嫁,便自当接受远嫁的所有后果,包括远离故土和亲人。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一个征战沙场,运筹帷幄的将军;胸怀天下,志在四方的皇子也会相信什么命运。若信命,只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便好了,何必挣扎?”说罢,心儿行礼离去,只留谢连辰和谢连清呆呆站在原地。

    心儿的话振聋发聩,谢连辰和谢连清都觉此女不同。

    “你这王妃,着实不好惹啊!”谢连清拍拍弟弟的肩膀,转身离去了。留下谢连辰站在船头,细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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