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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肝肠寸断【云中君不见,竟夕自悲秋】

    谢连辰看着心儿泪眼婆娑,十分心疼,他将心儿带至床前,二人坐在一处。谢连辰轻轻搂着心儿,心儿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彼此就这样感受着。

    “心儿,我帮你好不好,你信我。”谢连辰格外笃定,他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你怎么帮我呢?我不想连累你,尽管我若是跑了,你还是会受牵连,但是你是成唐战神,没有人敢伤你,父皇他也不敢的,要不然他打造的和平局面就没了。比起这个结果,你参与其中只会给父皇以口实,对你更不利。我已经连累你很多,不能再多了。”心儿有些哀伤,她很清楚,这是最后一次靠在他肩上,这个对她最好的男人的肩上。

    “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路线,我都计算好了,我来帮你,我带你们去成唐,不走官方的路,我有很多秘密基地,不会有人发现的。好不好?”

    “什么?你怎么会准备好?”心儿很是奇怪。

    “我一早便知道了,那天你和荣世玉的话我听到了,岳母也告诉我了,她还给我一封信。她不想你救她,可我知道,这是你的执念,所以我想帮你。”谢连辰从怀中拿出上官华昭给他的信,递给了心儿。

    心儿迫不及待地打开,正是上官华昭的笔迹。“母亲是为了我才不想走的,可我不能这么自私,连辰”她热泪盈眶,哽咽着看完上官华昭的信。

    “我知道,心儿,我会帮你的,你相信我。”谢连辰帮心儿擦去眼泪。“李蕊儿她小产了,荣世玉他告诉你了吗?心儿,他那么不负责任,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帮你到底?”谢连辰实在看不上那个世家公子。

    “什么?李蕊儿小产了?她…”心儿虽然恨李蕊儿,可她听到李蕊儿小产还是有些震惊。“可是我已经和世玉哥哥说好了,他明天会帮我的。现在怎么办?”比起和荣世玉走,心儿自然更愿意和谢连辰离开,她毕竟还有些眷恋凌王府的快乐生活。

    “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他去不了。”谢连辰自然是考虑周全的,调开荣世玉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连辰,可…”心儿没想到谢连辰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是为了她。她没有再说,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既救出母亲又呆在谢连辰身边了呢?她不敢想象,这样的好结果她也能够拥有。

    “相信我,心儿,我一定能做到的。”谢连辰这样笃定,他轻轻地吻了吻心儿的额头,这一吻那样深情,又那样温暖。

    “连辰,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心儿突然觉得自己还不起谢连辰的恩情,好像自己还不配他,好像自己该付出些什么才好。

    “我不要报答,我们之间没有这个词,我只要你,你的心,不是强求,是你真的有一天肯把它交付给我。心儿,你接受的是我的爱,爱是情的自然流露,不是恩。”谢连辰想让心儿懂他的感情,可又害怕解释的太清楚,心儿混乱了,便把恩情当做了爱情。

    “爱真是一个无法具化的东西”谢连辰苦笑着默默想。

    “连辰,不管怎么说我都该谢谢你。”心儿仿佛看到了未来和母亲并谢连辰其乐融融的生活场景,她那样期待,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睡吧,心儿,明天还要早起,让我陪着你好吗?”谢连辰轻轻提出这个请求,生怕心儿拒绝。

    心儿自然同意了,她似乎了解了夫妻该是什么样子。

    当谢连辰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心儿心里很是温暖。谢连辰轻轻将手伸出环抱住心儿的身体,心儿也没有挣扎和拒绝,她安心地静静睡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属于我?”谢连辰听着心儿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吻了吻她修长的脖颈。怀中的心儿身体软软的,惹得他心痒难耐,可他又不敢冲动,只得一直忍着,毕竟他答应过上官华昭,在离开成虞之前,不同心儿有夫妻之实。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为什么,可是他愿意遵守。

    清晨,心儿和谢连辰还在休息,襄儿却急急跑来,用力地敲着门“公主,公主。”

    心儿和谢连辰睁开双眼,被襄儿急切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怎么了,襄儿”谢连辰刚打开房门,襄儿便冲到屋子里。

    “公主,娘娘她”襄儿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消息对襄儿来讲也是难以接受的。

    “怎么了?”仿佛是有些心里感应,心儿突然有些慌乱,不安。

    “昨夜芳林苑大火,宫里派人来说,好像娘娘…娘娘她…她不在了。”襄儿不敢看心儿的眼睛。

    巨大的痛苦向心儿袭来,可能在这样巨大的痛苦面前,人确实会瞬间失去反应能力吧,心儿是那样震惊,她身子向一旁仄歪了一下,才惊醒了自己。她向门外跑去,谢连辰也是那样震惊。

    马车急行在汉白玉石路上,马车里的心儿很是着急,她的头发披散着,她能囫囵着穿好衣衫便已经花费了巨大的心力。谢连辰正坐在她身旁,他抱着她,害怕她坚持不住,她的身体颤抖得那样厉害。

    刚下马车,心儿便向芳林苑奔来,眼前是一片狼藉,焦黑的木柱凌乱地躺在地上,心儿越走越近,越走越腿软。她不自觉地跌坐在地上,巨大的打击像是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她走不动了。边上是一个个着急收拾、来回奔波的宫人。心儿使出全身的力,抓住一个宫人的衣角,“我母亲呢?我问你,我母亲呢?”

    “那边”宫人一指,忙跑走了,心儿突然像是有了动力,她向那人指的地方跑去,却只看见了解语嫣和李熹烈。她又继续跑去,地上,白布下,看不清脸,却看到了一只纤细的手臂。心儿突然跌倒,她没有力气了。解语嫣看到心儿摔倒,她急忙上前,是了,现在心儿是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她怎么能不关心她呢。可是心儿却恨恨地推开她的手,向前爬去,谢连辰也想扶起心儿,却也被狠狠推开。

    心儿终于挣扎过去,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想要拉开白布,她多希望有奇迹发现,或者,上官华昭正在此刻从背后叫住了她。她颤抖着拉开白布,一张布满灰尘的脸,正戴着上官华昭一直不舍得摘下的红髓珠耳坠。心儿认出了,即使是这身体布满了烟尘,她还是认出了。她无声的张大了嘴,喉咙却发不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心儿将白布扯下,那双玉臂正是从小抱着她的那双,她又将颤抖的手伸向肩膀,轻轻地翻开凌乱的衣服,上官华昭肩上独一无二的族花赫然在目,心儿自小便喜欢这朵花,她觉得很漂亮,母亲说她会为她养出真的,这次回来她见到了,正是梨花树下那小小的几珠,可是母亲还没有说这花叫什么名字呢!

    她那样痛苦,突然,她爆发了,“母亲,母亲”她趴在那身上大哭,“不要,不要,你会陪我的,别离开心儿。”她是那样痛苦,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她摇动着上官华昭,想要叫醒她。

    谢连辰赶忙上前,他轻轻地扶着心儿的背,“连辰,我母亲,不行,不该是这样的”她哭的难以忍受,心痛到极致,谢连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怀里,这个见惯生死的沙场铁血看着心儿如此心疼,也不由得掉下泪来。

    宫人在李熹烈的示意下将上官华昭抬走,心儿却扯着不肯,她跪着哭着,当心儿终于抓不住上官华昭的时候,只能无力地跌在地上。

    “心儿,我才是你母亲,她不是的呀!”解语嫣看着心儿如此痛苦,她想上来将心儿带走,却被谢连辰一个眼神吓退。“娘娘此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她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为上官华昭哭?”解语嫣有些嫉妒,这是她的女儿,上官华昭霸占这么多年就算了,如今她死了,心儿也就无疑应该回到她的怀抱了呀!何况,解语嫣本就是个舐犊情深的母亲,如今骤然得回自己的第一个女儿,她怎么能不想亲近她?

    解语嫣一句倒让心儿恍然大悟“是你!”她恨恨地转过头来,看见并排而立的李熹烈和解语嫣。“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母亲,就是你们,为了你的阴谋,你们害死了我的母亲”心儿几乎疯狂,她想起身抓住解语嫣。

    “解语嫣,就是你,是你!”心儿是那样生气,那样痛苦。她又看到了一脸冷漠的李熹烈,“还有你,李熹烈,你一直不喜欢母亲,你就要害死她,芳林苑边上有片水的,着火了不会没有人救,不会没有人救的,火很快就能熄灭,就是你们。”

    “心儿,你冷静些,朕要是想害你们很容易就动手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动,如今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李熹烈说的倒是事实,他此刻才是真的心焦,他现在根本不想让上官华昭死,她死了,很多事都不可控了。他的计划被打乱了,他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心儿的身世,他还没来得及,一切都没来得及。

    “心儿”谢连辰轻轻抚着心儿的背,很是心疼。

    “带心儿去殿里休息一下吧!”李熹烈向谢连辰说,他得先把他们留在宫里,现在李熹烈很凌乱,他得静一静,得仔细思索一下。

    “到我的偏殿吧!”解语嫣急忙带着他们向偏殿走去。

    心儿已经声嘶力竭,她颓丧地靠在谢连辰肩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襄儿也是哭个不住,只得和穆林紧紧跟在谢连辰身后,混乱间,何云安却一直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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