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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深情【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谢连辰看着心儿的那个木箱被搬上车子,又看着车子一路出关,才稍稍放心。

    “你怎么在这儿,不怕被发现吗?”送行归来的文君兰看到了躲躲藏藏的谢连辰,她赶忙将谢连辰拉到巷子里,“这街上都是抓你们的人,你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

    “心儿走了吗?”谢连辰还需要笃定的答案,尽管他已一路尾随。

    “走了,你放心。你呢?你准备怎么走?”文君兰看着谢连辰不无担心,谢连辰的体格木箱塞不下,况且,太沉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谢连辰只能换个方式走,好在,李熹烈的主要目标是心儿,心儿走了,其他人也便好出城门了。

    “我,瞅准时机吧,我自然是容易的,李熹烈是想抓心儿,不是我。”谢连辰很快便消失在巷口,留下文君兰默然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担忧,谢连辰不会在骗她吧?李熹烈究竟是为何要费这般周折抓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

    谢连辰去了永宁城里的忆风茶馆,铭书阁的势力果真不容小觑。在忆风茶馆里他给祖父顾丹送了一份亲笔书信。

    “王爷,你怎么离开?”手下的人不无担心,“最近城里风声很紧,怕是不好走,守关的将领可都记得您的脸,如何能认不出您呢?”“王爷,您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全听您调遣。”铭书阁紧锣密鼓地筹划,势必要尽快把谢连辰送出去,即使冒着暴露的风险,即使全军覆没。或许这便是这类组织的胆识与魄力。

    “这么好的马,你要出去干嘛?”城门口,一个盘查的士兵问一个汉子。

    “我当然是去走亲戚啊,马好怎么了,不准我们买匹好马吗?”那汉子却不似平头百姓那般隐忍,显得格外嚣张。

    “这马看着倒像是军马,健硕得很呢!”

    “你管得着嘛你,盘查完我还得赶路呢!”

    “好,走吧走吧走吧!”毕竟,这马终究不是在册的成虞军马,守卫终究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汉子却仍旧是一脸烦躁,牵着马出了关。

    又是城门边,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个打架斗殴的事儿,好多人围观,由于事发突然又离关门近,守门的侍卫不得不先分出一部分去暂管,等着城内的衙门派人来。

    又是城门口,另一边却又有两个喝醉了酒的粗壮汉子当街斗酒,引得赶路的众人纷纷回头。

    突然,又是人流涌动,许多人大喊着,欢呼着“伊人姑娘来了,哎呀,真美呀!”霎时间,城门口涌出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原来这伊人是成虞一有名的花魁,平日只蒙面弹唱,从不将真面目示人,今日却终于肯露出脸来,一展歌喉了。一时间吸引得众人纷纷吹捧。花魁的车行至城门前,早有许多人围了过来。

    “唉唉唉,这里不能停,这是关门,挡路了挡路了,赶紧走,不管你们是什么花魁都不能在这里,听懂了吗,赶紧走,军令如山,不走格杀勿论。”门口的守卫不得不又分出一部分去驱赶人流。

    “今日这城门口咋这么多事儿呀!”一个不起眼的小士兵暗自思忖。可是,更多的守兵却只是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眼前乱局。

    “快跑快跑,劫匪杀人啦,劫匪下山啦,进城啦!”不知从哪里跑出一群人,乌泱泱地向城门口涌来。一群不明就里的百姓,闻得此消息瞬间四散而逃,哪里顾得上什么真假。还有许多人向城外拥去,事发突然,士兵一时拦止不住。纷乱的人流中,谢连辰却乔装打扮而去,长长的胡子,破烂的衣服,随着人流,逃出关去,幸好,成虞和成唐的互市已开,换作以前,这关口是难出得紧。

    谢连辰一出城便骑上刚才城门口那汉子先带出来的马,扬长而去。原来,这些都是谢连辰一手安排的,他只谋划了半日,虽然有些冒险,但确实迅速,谢连辰快马加鞭向靖南关飞驰而去,靖南关正是他的祖父顾丹镇守的地方。此次成唐诸臣回京也是走这里。

    顾丹一早接消息,便在城门口迎候成唐诸臣归来,直等到夜幕将落,那些磨磨蹭蹭的文臣才慢慢悠悠地赶到。

    “这群腐儒,耽误了老夫一天。”顾丹是个豪爽性子,和随行的参军说道。

    “将军别生气,别当着他们面说,要不就得参您一本了。”参军帮老将军缓解着怒气。顾丹早就是谢雍的眼中钉了,无奈边关需要他,所以终究未动他,可如此便更该谨言慎行。顾丹是个武将,大大咧咧惯了,可忠心的参军却不能不为老主人考虑一二。

    安顿好诸位使臣后,顾丹才慢慢品茶,“老伙计你说这连辰也不知道去哪了?也不好问那些腐儒。万一连辰有别的打算,被老夫这一问岂不是要破坏了。”顾丹边上坐着一个同样年老的老人。

    “王爷自有打算,将军不用担心。”

    “你没听说嘛,连辰好像喜欢那个成虞来的丫头了,你说说一个异国公主,他动啥感情呀!还把兵符给送出去了,老夫就想看看他到底在想啥。”顾丹显然有些想不明白。尤其是他接到谢连辰要把上官华昭接出去的消息,他自是万般不理解,当然,后来虽然不必了,可他还是对谢连辰极度不解。

    “王爷,信”铭书阁里一个负责送信的人刚把信交到顾丹手中,还未来得及拆便又听得外面跑来一人,“将军,王爷回来了!”

    “连辰?”顾丹话音未落,便见谢连辰急匆匆跑了进来,骏马飞驰,他可是疾行了许久。

    “祖父,心儿…”谢连辰还没说完便看到了顾丹手中还未拆开的信,看来,心儿还没有被他们放出来。“祖父,成虞回来的那些箱子呢?”他表现的那样激动,一路上他是快马加鞭,却不想成虞诸臣走得却这样缓慢。

    “在屋子里堆着呢呀!”顾丹着实被谢连辰这没来由的问题给问懵了。

    “祖父,把钥匙给我,心儿还在里面呢!”谢连辰拿着钥匙急忙跑来,他知道心儿还受着伤,在箱子里待不了太久。

    一堆一模一样的箱子,谢连辰几乎疯狂,他打开一个,不是,另一个也不是。

    “心儿,心儿”他旁若无人地叫着心儿的名字,惊呆了一旁站着的顾丹。

    突然,一声沉闷但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连辰”。长久的颠簸让心儿虚弱极了,可她还是听到了谢连辰的呼唤。

    谢连辰听见这声赶忙跑来,打开箱子,正是心儿,他将心儿从箱子里扶起,一把抱住了她,“心儿”他是那样激动,仿佛寻了很久的宝贝突然呈现在眼前。谢连辰感到自己手上湿漉漉的,低头看去,箱子底已经尽是血迹了,心儿脸色惨白,看见谢连辰的一刻,她撑不住了,昏死过去,昨日进入箱子,心儿便蹭到了伤口,只是她不敢叫出声。后来身体虽自主止血,可终究流了不少。

    当谢连辰抱起心儿放到床上的时候,心儿已经闭上了双眼,衣服已经被血迹浸湿了。

    “谦爷爷,您救救她,救救她吧!”原来刚才和顾丹相对而坐的老人是谦叔的父亲。谢连辰走的时候没有带着谦叔,而是让他和使节团一起回来,所以谦叔倒是平平安安。

    “王爷放心,放心”谦爷爷把了把脉,检查了伤口,心下稍安。“王爷别怕,我会全力以赴的,王妃只是流血有点多,其余的没什么。”开了药,治了心儿后,谦爷爷便和顾丹一起离开了谢连辰的屋子,只留谢连辰一人担心地坐在床边握着心儿的手。

    “我没想到这孩子对这丫头这么上心,连镯子都送了,唉,这老顾家出情种,我以为他又不姓顾,却没想到也是这样。”顾丹看着皎皎夜色想到了已故的女儿,也想到了自己已故的妻子。看来,刚才把脉时刻,顾丹看到了心儿手腕上的冰白玉美人镯。

    “王爷常年随将军出战,自然更像顾家人。”谦爷爷宽慰道。“王爷自己心里有数,你都这么老了,就别管年轻人的事儿了吧!”

    “以前啊,总是担心他老是娶些个外邦公主,连个孩子都没有,如今看着他钟情了一个,又替他担心,真是操不完的心呀!”顾丹摇了摇头。

    “你想要重孙孙还远着呢!”谦爷爷突然笑着说道。

    “老谦头,你这啥意思?”顾丹有些嗔怪。

    “你没看嘛,那刚才那姑娘和咱王爷那没有夫妻之实,那手臂上,你没看见呀!”谦爷爷诊脉时便发现了。

    “啥,这窝囊小子,喜欢个女人还得不到,丢我老顾家的脸,想当年,我可是…”

    “行行行,想当年你一追就把夫人追上了,两人很是恩爱,行了行了,一说连辰的时候就拿这事儿开头,你换个话吧!”谦爷爷显然与顾丹关系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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