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球赛男帅女靓，朱燕冒着被没收手机的风险，掏出来悄悄拍了两张照片氛围感堪称封神。
虽然颜值养眼，但战况太惨烈。
秦殊站在原地，发球的方向、力度和招式都没有变动，连位置都很少挪动，许曼才能按照挥拍子的惯性接下一到两个球。
直到陈老师那边测完，她刚刚突破三个。
可是快下课了，陈老师走过来在成绩单上勾画：“行了，能在他手下打三个来回，算你及格。”
许曼擦擦额角的汗，社交习惯让她下意识露出感激表情：“谢谢老师。”
三个球，距离及格线还差一半。
其实她并不想被秦殊看轻，她想堂堂正正打过及格线，但老师好心放水她又不可能直言拒绝。
这是许曼这些年独自摸索出来名为‘人情世故’的社交方式。
她带着笑容和眼底阴郁走到秦殊身边，用陌生人语气客套道：“球拍给我吧，我帮你带回器材室，刚刚辛苦你了，谢谢。”
许曼的脸颊因为热气被熏得粉嫩，耳发鼻尖都是汗，明明在笑秦殊却感觉不到她丝毫笑意。
他慢悠悠地说：“还差三个，你在我这里并不算及格。”
许曼嘴唇微张，诧异地看过来，眸中光彩是克制不住的惊喜。
秦殊抬手看表：“还有四分钟下课。”
言外之意是问她还要不要继续。
目睹全程陈老师啧啧称奇，秦殊长得帅成绩好体育也好，这么逆天的校园男神居然是个纯钢铁直男，说话做事简直注孤生啊！
人家小姑娘本来就打得费劲吃力，连老师都放话说及格，他居然还说没达到标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咳咳。”陈老师想开口劝劝，结果抬眼就看到小姑娘快快乐乐捡起地上的羽毛球递给他，回到另半边球场做好回球准备。
“……”
是不是有些事对女孩子来说，看脸啊？
许曼严阵以待，挥拍打回去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落地。
秦殊：“继续。”
许曼：“好。”
陈老师摇摇头，把器材室钥匙挂在球网上：“秦殊，等会把门给我锁了钥匙放门框上，我去班里集合解散。”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哟。
从第四个开始，许曼渐渐找到手感，下课铃响后不久就拿下六个球，超过及格线。
烈日骄阳，操场上同学都放学离开，许曼撑着膝盖轻轻喘气，心里是终于完成目标的成就感和发自内心的痛快。
地上突然多了个人影，遮住原本的阳光。
许曼抬头，看到秦殊沉静又冷淡的双眸，让周围温度都降下几分。
“回去用冰袋敷一敷手臂，如果明天还是酸疼就换热敷。”
他摊手：“球拍给我，钥匙在我这里。”
秦殊额边有些碎发，随着微风晃出温柔的弧度，许曼敛下燥意把球拍放在他手心：“秦殊，谢谢你。”
“嗯。”
其实没什么好谢的，这只是秦殊为人处事的基本方针而已。
严谨、公正、遵守规则。
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他还怎么管理上万人的企业，并让它枯木逢春。
今天不管换了谁，秦殊都会说那句不及格。
但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真的继续。
空旷操场上，许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迷茫，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秦殊这个人。
也许，他是属于这场游戏的另外一种身份。
由于耽搁了一小会儿，公交车错过只能等下一趟，许曼回家时已经接近一点，餐桌上除了残羹冷炙还有块切一半的蛋糕。
许曼这才想起，又到了家里一年一度的‘蛋糕日’。
他们家里，只要有俊辉的生日才配拥有一个像模像样的蛋糕。
许家耀生日是瓶好酒加一桌下酒菜，许曼生日是一碗简单的长寿面，唐艳玲不过生日。
看见女儿现在才回来，许家耀不由得拉长脸。
这阵子公司业务忙他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今天特意为儿子生日回家想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这倒霉孩子还扫他的兴。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你一个女孩子到点不回家在外面胡乱鬼混，我看你那天被人贩子拐到山沟沟里去给别人当老婆，你哭都没地方哭！”
许曼坐在餐桌上，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桌上除了电饭锅里的饭以外其他菜都是冷冰冰的。
“今天体育考试，我没及格留下来补考了。”
许俊辉舔着奶油嘲笑：“爸妈，我这学期体育可是满分！”
别的比不过，体育他可是从小碾压他姐的！
许家耀拍拍儿子厚实的肩膀：“大小伙子，就该吃得壮壮的，等放寒假回老家我带你去爬山！”
“好耶！我要放烟花，蹭蹭高的那种！”
客厅父慈子爱和面前冰凉的汤汤水水形成鲜明对比，许曼咽下口白饭：“小辉生日快乐啊，姐姐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不过忘在学校没带回来，等晚上就拿给你。”
许俊辉激动：“是什么啊？是不是手机？”
这阵子许俊辉一直缠着父母给他买个新手机，以前爸爸淘汰掉的旧手机拍照画质不太行，照的人像都不太清晰。
许曼心里冷笑，想什么呢。她有钱买手机能不先给自己买一个？
“是初一的期末测试卷子，不是要期末考试了么，我想着就让小辉自己先预考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啊。”
许俊辉欲言又止，恨恨地瞪了许曼一眼凑回许家耀身边：“爸，我同学现在都用的那种网上学习app，根本不用花钱买卷子，自己就能在手机上做什么黄冈海淀的题，贼厉害！”
唐艳玲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不行，光一个游戏机你就天天抱着不撒手，还别说手机了。”
妈妈的拒绝并没有打断他的念想，因为许俊辉知道这个家最终还是他爸说了算：“爸，你就让我买吧！我真的是用来学习，你就相信我嘛，我上次月考不就考得挺好的吗？”
许家耀不为所动：“你小小年纪要什么新手机，你姐连个手机都没有。”
“我姐成绩好，不需要网上老师教，我基础差一点嘛自然得好好学习啦！”
许俊辉扭头朝餐厅喊到：“是不是这个道理，姐。”
对于这种事，许曼从来都是站在许俊辉这边的，他们父子情深，向着许家耀得了许俊辉的厌，最后被迁怒的还是她。
“对呀，我偶尔路过初中部，小辉学习还是挺刻苦的。”
“你看吧，我姐这么老实听话她不可能骗人吧！”
许俊辉歪缠着尽说好话奉承：“爸，以后等我考上好大学赚了大钱，肯定好好孝敬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开豪车！”
“哈哈哈哈。”许家耀被这句话说得心情愉悦，望子成龙养儿防老，不就这么点盼头！
“好，这新手机买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这学期期末要考到班上前三名，我才给你买。”
“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唐艳玲不赞同，但丈夫已经做出决定她只能小声抱怨：“又给他这些东西，玩得都收不了心。”
许曼默默嚼着白干饭，吃完之后一家三口都已经回房间午休去了，望着满桌狼藉她知道母亲是又把碗留给她洗了。
洗到一半许俊辉专门来厨房一趟：“你买的那什么测试卷，直接扔了不要出现在我桌上，不然被妈看见又要守着我做题！”
“但是妈没看见不得问你两句啊，到时候我怎么解释？”
“啧，就说你在学校给我了，我在学校上自习做。”
“小辉，你这样期末怎么考前三啊，要是考不了爸妈不高兴咱们家年又过不好，你现在就该拿我给你买的卷子好好做……”
“啰哩吧嗦的烦不烦！啊洗你的碗吧！”
好吧。
许曼撇撇嘴。
反正她也没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