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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忍耐,谁能教教我该怎么做

    孩童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无数的麻烦和挫折,他们会因为这些坎坷手足无措嚎啕大哭,但内心最伊始一定是渴望去寻求父母帮助。

    许曼也不例外。

    可是,唐艳玲翻着上百张照片眉头紧皱:“小辉拍你照片干嘛?是不是被那些人威胁了?”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妈妈第一时间担心的还是弟弟?

    这个认知让许曼肺中空气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般喘不过气,四肢因为缺氧而变得麻木。

    片刻后她扬起下巴,眼神执拗:“妈,我被那些小混混找了麻烦!是因为许俊辉偷拍我的照片!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偷拍亲姐姐的照片给外人!!”

    只要关乎儿子,唐艳玲立刻按下手机横眉冷对:“吵吵什么,你现在也敢跟我大小声了是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你还把你生错了?跟你妈还大呼小叫的!”

    在这个病态扭曲的家里,唐艳玲母亲的威风只能在女儿身上耍,她的权威只能在女儿身上得到维护。

    许曼扯扯嘴角,不合时宜露出一个荒唐的笑容。

    看吧,她就知道,没用的。

    开门声响起,许俊辉丢了书包鞋都没换就嚷嚷着跑到许曼房间:“许曼!你跟洋哥到底怎么了,他今天……妈?你在这儿干嘛?”

    迎面看过去,吓得唐艳玲过来心疼地抱住儿子,连手机都丢在桌边顾不上这些:“哎哟我的乖儿啊,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啊?走走走,妈带你去医院上药!”

    “起开!没多痛别烦我!”许俊辉推开他妈,“许曼,你跟洋哥说了什么是不是?怎么今天我一去找他就挨了顿揍?”

    拥挤的门口桌旁,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弟弟,他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同她血缘关系最紧密的人。

    多可笑啊。

    夕阳余晖从房门投射进来把三个人分成明暗两组,许曼坐在阴影里眼底藏着浓稠的阴郁:“你怪我?许俊辉,你要不要想想看自己干了什么事?”

    谁知他毫不心虚:“我怎么了!”

    他到底凭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许曼站起来愤怒地直视他:“你把手机打开,我要看你的相册。”

    这句话直击命门,话音刚落许俊辉果然心虚,连气焰都小了不少可仍然嘴硬:“我的隐私我凭什么给你看!”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曼掩住眼底的悲戚语带嘲讽打开他的旧手机,上百张图划给他看:“那我的隐私你又凭什么照?”

    证据摆在眼前,许俊辉一下熄了声。

    是,这事他是做得不地道,可洋哥在学校势力这么大这么牛逼,在道上认识的人又多,听说在社会上认的那个大哥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他又怎么敢惹人家?能混在他身边还多亏了自己聪明伶俐会来事呢!

    片刻后,他马上说服自己并振振有词:“许曼,你自己不检点在运动会上招蜂引蝶卖弄风骚关我什么事?人家洋哥是自己看上你想找你谈恋爱,才让我拍点未来女朋友的照片给他,我今天因为你这事儿还挨了顿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什么?这居然是你自己招来的麻烦?许曼,你自己不检点还有脸怪你弟弟!”

    ?!

    许曼被他们的无耻彻底刷新下限,愤怒失控高声怒吼:“许俊辉!这件事你可以告诉父母、老师,甚至是告诉我!你自己自作主张和恶人同流合污凭什么要羞辱我!”

    最终是没忍住。

    自许曼五年级因为没有辅导弟弟学习而被父母打骂后在这个家里一直是忍气吞声任劳任怨的,所有的偏心、苛待许曼为了少点打骂都一一忍下去。

    但今天,面对最亲近的家人对自己的荡..妇羞辱,她也只是个未成年少女,处在对情爱都还懵懂的年纪,面对这种侮辱又怎么再忍得下去!

    在外面惹了麻烦牵连弟弟,女儿居然还敢顶嘴!

    唐艳玲火气一下就上来:“反了天了还!我一直都说让你个女孩子在学校收敛点,不要学那些坏女孩和男同学勾勾搭搭,你倒好自己惹祸上身就算了还有连累你弟弟白挨一顿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种!”

    这些诛心的话像刀子血淋淋扎在许曼的心口,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绝望,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妈……我都不认识他,他自己心术不正为什么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

    唐艳玲带着恶意指责:“去年运动会那什么礼仪小姐我都说了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去的,你不听偏要去!现在出了事又开始怪你弟弟?小辉说的对,就你这又矮又瘦干瘪瘪的模样,要不是自己卖弄风骚,哪个男的会看上你?”

    房间里弥漫着窒息的压迫,许曼睁着空洞的双眼呆坐在椅子说不出一句话。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女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反驳,获得胜利的唐艳玲带着满足的成就感啪一声把房门关了:“你自己在房间里反思反思,晚饭就别吃了!”

    能随意给予女儿惩罚,这是她在这个家的权利。

    关门声很大,重重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曼感觉这个房间突然变得好小,四面八方朝她挤过来压得她胸口抽抽的疼,疼到窒息又发不出声音。

    就好像这里不是空寂的房间,而是大海深处隐秘幽暗的海洞,拖着干枯的躯壳义无反顾朝深渊坠去。

    而她,现在是不是该像媛表姐那样对这个畸形扭曲的世界妥协同他们达成三观共识以减轻心灵上的苦楚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痛苦这样才能顺从地过完像田张凤、唐艳玲、陈媛等等一模一样的人生。

    可是在堕入深渊前……

    她恍惚听见有人说——继续、这不是生病、没有完美无缺的人、还有……随时欢迎。

    模糊的影子在臆想中对她伸出手,许曼睁开眼望向白茫茫的天花板,眼泪聚在眼眶里被她生生忍下去。

    上天已经发现她的异样派人来解救她了,她是应该识趣一点,紧紧攥住他伸过来的手;还是痛快点做个好人,不把置身事外的人拉下深渊呢?

    七点半,许家耀回来之后唐艳玲和许俊辉添油加醋把这件事告诉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当唐艳玲过来宣读惩罚措施时,许曼还呆坐在那里。

    一动不动,像个傀儡。

    “你爸说了,女孩儿到了青春期就算省吃俭用都要买花里胡哨的东西来打扮自己。反正我们家的姑娘是不允许买那些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今天起你每周的晚饭钱就只有五十块,要想出去鬼混就别吃晚饭了!”

    唐艳玲拿出二十拍在桌上:“这是你这两天的晚饭钱,用完了再找我要。”

    房间没开灯,许曼也没有回答。

    窗外静谧的树荫轻轻晃动,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那皱巴巴的二十块钱上。

    ——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想存钱那么想拥有一张自己的银行卡的原因。

    许曼不想每次要用钱时都像个乞丐,需要他们夫妻俩高高在上的施舍。

    她看着那讽刺的二十块钱,自嘲地笑出声。

    看来她又被父母当成无理取闹到处惹麻烦的累赘。

    初中时许曼曾遭到同年级七班同学的为难,那人叫姚馨,因为收保护费没钱许曼就被她推到墙角踢了两脚,肚子疼得站不起来。

    当时姚馨的同班同学时音发现了这件事,过来骂走姚馨并立刻送许曼去医院。

    医生说许曼是因为外物撞击导致□□破裂有轻微出血症状,药物止血治疗加卧床休息可以自愈。

    时音义愤填膺把这事儿告诉了学校老师,老师找来双方家长商量赔偿的事儿。

    可姚馨那花臂爹愣说是许曼她们讹人不肯出钱赔医药费,许家耀夫妇觉得为个千八百块得罪这种社会流氓太麻烦,只能草草算了。

    走廊上人潮涌动,许曼垂头独自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她还疼不疼,只有唐艳玲张嘴不停,一直斥责她是个败家子惹祸精,并告诉她家里必须把她今年的压岁钱全部扣下不给,就当这次住院的医疗费。

    从小到大,他们已经习惯像对待奴隶一样用扣除生活所需的方式来惩罚她。

    她在这个家里只能被当做累赘、负担,所以永远是被无视和抛弃的那一个。

    清朗温润的月光从那张满是褶皱的纸币身上移走,许曼忍着屈辱把二十块钱收进抽屉。

    现在她还未成年,社会不招童工她还要继续读书,除了这个处处排斥她的家,她那里也去不了。

    忍耐。

    是她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第一课。

    门外的吵闹声唤醒她,她拿出草稿本翻到几页之前,隐藏在草稿中间有一串手机号。

    那是上次在老家,许家耀手机里胡秘书的号码。

    许曼用黑笔,一点一点涂黑它。

    这个家以后会如何鸡飞狗跳,她都不想再参与。

    听老师说,只要读大学就好了。

    许曼从读高中开始就坚定地要报考北方城市的大学,然后远远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花坛旁边。

    秦殊在楼下等到八点,斟酌半晌才发过去一条短信问:“想聊天吗?”

    等了十分钟,那边才回:“我先睡了,晚安。”

    刚刚在学校里她的状态很奇怪,可秦殊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能跟在后面送她回家以防发生意外。

    当小区保洁阿姨路过秦殊四五次时,他终于离开这里去书店买了两本有关青少年心理学的书,准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保洁阿姨撑着扫帚在远处啧啧叹到:“也不晓得是哪个小姑娘心狠得哟,这么帅的小伙子也舍得丢楼下两三个小时不闻不问哦。”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许曼熬着红血丝的双眼出现在餐厅。

    许家三口就当没这回事一样怡然自得吃着早餐,连罪魁祸首许俊辉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歉意。

    他们泰然自若的神情传达出来的信息就好像……

    真的是许曼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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