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早知道不来了。”
阮青颜给她弹语音条过来，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偏偏就今儿雨夹雪，说不定一晚过后你俩就复合了呢，我就不信他潘啟维没这个意思，而且我觉得，说不定是他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就特意挑今天呢，这个男人心机很深嘛。”
许心仪眼睛一瞪，摁住语音键说：“开什么玩笑别闹了，让我跟他一起睡？”
“你不是说他家两室一厅吗，难道你去抢狗子的窝？”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男的共处一室过了，我害怕呀。”
她是真不适应，太久没谈过恋爱了。
阮青颜在屏幕另一边吃着西红柿翻白眼，“怕什么，许心仪，你还记得你上高中同时喜欢五个男生吗，跟我说你害怕，你看我想不想搭理你。”
“那能一样吗，那会儿喜欢别人耍耍嘴皮子说说而已，又不费劲。”
正说着，潘啟维就推门进来了，“什么费劲？”
“没什么。”许心仪捏着手机蹭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你要去洗漱吗，家里有一次性牙刷，我帮你接了水。”
“哦好，谢谢。”
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许心仪看到洗脸池旁边摆着的牙杯，连牙膏都挤好了，她心里一暖，伸手拿起来刷牙。
“怪不得你牙髓炎呢，姿势都不对，牙刷要与牙齿的表面呈45度，斜放。”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许心仪险些没抓住把牙刷给扔了，转头见潘啟维立在她跟前。
这人走路都没声的吗？
许心仪含着一嘴的泡沫：“水平什么？”
“真笨，还是不会刷牙，像小朋友。”
潘啟维无奈，索性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调整牙刷在嘴巴里的位置，边看镜子边一下一下地帮她刷牙，温柔得要命。
他的另一只手臂撑在洗脸池边沿，这个姿势是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像回到了四年前，刹那间许心仪浑身都僵硬起来，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后背贴在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好似穿透了她的耳膜，许心仪的耳根不由得发烫，迅速晕染出一层清晰的粉红。
大脑宕机了几分钟，潘啟维放开她才回神，许心仪赶忙漱了口，用力呼了几口气出来，脸还是好烫。
“你要看着我洗脸吗？”
跟前的人没有要离开卫生间的意思，许心仪低着头拧开水龙头放水，问他。
潘啟维也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本来想摸摸她披散下来的长发，手稍稍抬起在空中顿住两秒，还是放下去了，“啊不好意思，你洗吧，我回去了。”
许心仪扯下手腕上的发圈随意向后扎起头发用清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依旧红扑的脸蛋。
她才是真的不好意思，对于一会儿走进他卧室这件事。
然而她走过去正对上潘啟维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看着他温和的眼，“你这是？”
“没关系我去客厅沙发上睡，你睡我床就好了，有什么事出来拍我就好。”他微弯了弯眸子。
许心仪也没跟他客气，“行。”
进去关上门，房间里陷入一阵寂静，许心仪躺在那张床上，明明闭着眼，却莫名心猿意马地无法入睡。
她起身轻轻捱开一点门，卧室正对着睡在沙发上的人，窗外微弱的亮光透过客厅的纱帘渗进来，照在他睡着的脸庞。
雨声还在淅淅沥沥的继续，或许真是天意，许心仪转身回去重新躺下，把脸埋在了绵软的枕头上。
不是自己睡习惯了的床睡不踏实，她再次醒来，捞过手机一看，一点钟。
脑袋里倏然飘过各种各样的画面，从前的一切都涌入脑海，那些快乐的，欢笑的，难过，痛哭过的回忆。
思绪转了一圈，她点开微信潘啟维的聊天界面，输入一句“你现在醒着吗？”，点了发送。
随即就要撤回，长按住还没来得及点撤回键，白色的聊天框竟然跳了出来，“你也睡不着。”
“对。”
下一刻他发来一句话：“我应该跟你坦白，为什么不找你。”
许心仪不困了，“嗯？”
“后来我又有过两任女朋友，一个是同门的师姐，还有就是同事介绍的一个女孩，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
所以也没想过还有可能。
“猜到了。”许心仪看着那几行字，又输入道，“也不重要了。”
人还是得活在当下，她本来也没有非要潘啟维给她个答案。
早上两人浅浅吃了个早饭就启程回衡城，临走前潘妈妈硬要塞给许心仪一大袋子吃食，又嘱咐了几句才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而后又硬是送到楼下。
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十分般配的背影，可见还是最初的那个人也最好。
许心仪跟着潘啟维走至车前坐了进去。
上车后他没急着发动车子，凑过来帮她系安全带，说道，“你在我妈这儿的待遇要比我好多了，我好几个月没回来问都没问我一句，工作怎么样生活怎么样，更别说给我带吃的了。”
许心仪笑了下，“我是客人嘛。”
“我觉得我妈是想让你成为家人。”潘啟维坐直身体给自己也系好安全带。
“那你想吗？”许心仪的目光在他的侧脸上停了片刻。
他走了下神，“什么？”
“没什么，走吧。”许心仪撑起个弧度道。
潘啟维也没继续问，“好吧。”
潘啟维挂挡起步，手轻轻一转打了方向盘驶出小区。
一路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