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丢成这样。
邻居都散了之后走廊里安静下来，徐音音看着这场闹剧的残局，心中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沉默着转身回屋。
身后传来低微的请求，“音音，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没必要了，明天上午九点法院见，希望你最后能准时一次。”
“非要闹到打官司的地步吗？”
“你妈一直觉得我算计占你们家便宜，那就让法院判吧，这是我自己的房子，请你立刻马上离开。”
“音音……”
“结婚的时候你说我都怀孕了彩礼就算了，还让我妈出陪嫁，我永远记着你。”
徐音音没回头。
从进屋后许心仪就不言不语，只坐在沙发上沉思，右脸颊火辣辣的痛意一阵一阵地往上蹿。
潘啟维捧着包了冰块的毛巾过来单腿蹲下，轻手轻脚地凑上来帮她消肿。
脑袋这才活泛起来，许心仪音调飘忽地问，“我哪里做错了？”
“你做什么了啊？”
“我确实劝过徐音音离婚，她的生活过得太糟糕了，我很心疼她，所以我不想让她继续在泥潭里忍受下去。”
“那你没有错，你帮助那个女生脱离了苦海。”他望着眼前人蒙着雾气的双眼，泛着红肿的脸，内心有些动容。
许心仪闭了闭眼，“可是我听到了，他们都说我拆散了别人的家庭。”
潘啟维用空着的手裹住了她的手，“许心仪，你没错。”
“嗯。”
“但我觉得，下次你可以不要这么冲动，毕竟是人家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百分百了解事实，如此去评判就有走极端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还是我多管闲事？”她抬起眼，跟他对视。
“就事论事。”
见她没搭话，潘啟维便接着说，“我是担心再有类似的恶劣事件发生，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身边，如果那个人拿着刀怎么办，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比起你为别人伸张正义，我更不愿意你受到伤害。”
他只是觉得，这世上的苦难很多，恶也很多，有时候，人是可以适当的冷漠的。
许心仪双手摩挲着手指头，停顿了几秒才出声：“谢谢你。”
“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是你。”
潘啟维垂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仰脸看她，“好好好，我是，不管任何事，都不要一个人往前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双眸子那样沉稳，其中满是真诚，许心仪抚了抚他的脸，心情却涌上一丝复杂。
“嗯。”
暗度的灯光铺满了整个房间，晚上潘啟维留了下来，两个人一块窝在床上看电影，他抱着笔记本，精神集中都投入在影片里，偶尔感叹一声。
手却没闲着，不时地从身旁包装盒里取了炸鸡，又蘸了酱，而后喂许心仪吃，动作十分自然。
许心仪就依靠在他肩头，边看边接受投喂，像回到了大学时候的某一个时刻，有种久违熟悉的闲适感。
听见旁边一声轻笑，而屏幕里正好播到变身蜘蛛的惊悚一幕，潘啟维咽下自己嘴里那口，好奇问道：“难道我现在看的不是鬼妈妈？？”
“看完这个我想看果宝特攻。”
“……”
这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他想了想，“不要，我想看数码宝贝。”
许心仪仰了仰脖子，“你还知道数码宝贝，我以为当别人还在看动画片的时候你在思考世界的本源呢。”
潘啟维欲哭无泪，“什么啊，我也是有童年的人好吗，我最喜欢美美和花仙兽了，你呢？”
“钢铁海龙兽和秩序兽。”
“好吧。”对视两秒，他转回头挑着尾音哼了一声，“还是我的花仙兽更可爱一点。”
许心仪失笑，这人真就是看起来成熟吧。
电影看完潘啟维浅浅地倒吸了口气，“那个通道是活的吧。”
“我也觉得。”
“可能还有比鬼妈妈更可怕更厉害的怪物存在。”潘啟维点点头，“哎炸鸡没吃完，还有这么多。”
许心仪伸出手环过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我吃不下了，你把它解决掉，交给你了。”
“我发现我跟你在一块饭量见长。”潘啟维往上拽了拽一次性手套，边吃边说。
“那我吃得少也不能怪我呀，之前我去颜颜家吃饭，临走她给我带了包子，我两天都没开火。”
潘啟维又笑盈盈地无意嘀咕了一句，“那你看起来也没有特别瘦。”
许心仪眼睛里暗了一下，松开手翻身坐起，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可不是嘛我呼吸都长肉，你吃不胖你多吃点。”
他忽然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还没张口许心仪就伸手往他胸口摸了一把，“瘦得胸肌都没了这怎么能行，我回头买二斤鸡胸肉给你补补，你喜欢水煮还是清蒸？“
“我没有嫌你胖。”
“你还真觉得我胖？”许心仪抱着胳膊看他。
“不是。”潘啟维真想给自己嘴来一下，“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健康最重要，不用刻意减肥。”
许心仪一脸“你真逗”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打算减肥了，除非有星探挖掘我去当女明星，单纯只是胃小。”
潘啟维恍然大悟似的：“喔，我以为你说吃的少，就是代表你正在减肥。”
她忍不住为他企业级的理解鼓了鼓掌，“哇哦。”
沟通果然是门艺术。
许心仪推推他，“你出去吃，我要换衣服。”
“哦好。”潘啟维咬着一块鸡肉，赶忙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