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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颗糖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重了。”

    唐清晓瞪大眼睛,回头:“大师?您竟然真的在这里!”

    不远处,老和尚身着破布衣裳,左手拿着箩筐,右手端着木牌。时光在他身上似乎停滞了,虽只匆匆见过两面,但两面间隔多年,老和尚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老和尚微微一笑:“贫僧是寺里的和尚,自然会在此处。”

    说罢,他视线落在路云归身上:“这位小施主可还好?”

    路云归颔首:“一切尚可。还要多谢大师的祈福牌。”

    尚可?哪里尚可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谦辞了吧。

    唐清晓眉头微皱,走上前拉住路云归的手:“大师,您能看出他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老和尚摇摇头:“祈福牌灵验与否,主要看祈福者的心志,与贫僧无关。”

    他停顿片刻,才回答唐清晓的问题:“两位都是心志坚定之人,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唐清晓嘴角微抽,忍住想吐槽的冲动。

    顺其自然?她怕顺着顺着就被段名扬的系统顺死了。

    这位大师究竟能不能看出路云归身上的异常?

    路云归拍了拍唐清晓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师,您可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外来者?”路云归沉声问道。

    老和尚神情不见诧异:“恒河一粒沙,三千大世界。所谓外来,不过是沙土扬起,一时错乱。风止,则回归正轨。”

    “何为正轨?”

    “万物有序,拨乱反正,因序而动。”

    “即使被改正的原本是该世界所存在的?”

    “没有什么本该存在或不该存在的。”老和尚合上双目,念了句阿弥陀佛:“存在就是存在,世界只讲求秩序。”

    唐清晓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她心里不受控制涌现一股愤怒:“只讲求秩序?您的意思是外来者闯入世界是合理的。只要按照这个世界秩序继续生存,被他抹掉的生命无关紧要是吧?”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路云归拍了拍唐清晓后背,示意她放松:“别激动,不是说好今天上山主要是放松心情吗?更何况——”

    更何况这位大师的话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听了唐清晓的话,大师笑了笑:“小施主可以这么理解。但贫僧的重点在于秩序。世界意志是公平的,你们所谓的外来者存在虽然合理,但按序而动却并不简单。”

    唐清晓不理解:“简单?他们有特殊能量帮衬,我们差点就死了。如果我们死掉,他就可以作为世界的一员顶替我们生存,这就是世界所谓的公平吗?”

    老和尚目光慈悲:“世界意志永远公平。小施主又怎知自己没有被世界能量眷顾呢?”

    人的一生,拥有多大光环,就会承担多大风险。

    被世界意志眷顾,选定为世界之子,自然要承受其余人所不能想象之沉重。

    所谓外来者,也可以当成考验的一环。

    通过考验,未来一片坦途。没有通过考验,原本一切被他人替代。

    世界意志从不在乎世界之子是谁。它需要的,只是最优秀的。

    这或许残忍,却绝对公平。

    段名扬拥有系统能量的帮助,唐清晓与路云归恰逢两道祈福牌。祈福牌就是世界意志为了保持公平从而留给他们的机会。

    两人回过神时,老和尚早已不见踪影。

    “他是神仙吗?”唐清晓喃喃道。

    路云归:“段名扬是妖怪吗?”

    唐清晓摇头——见到的人和物越多,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越渺小。段名扬也好,老和尚也罢,还有那个从未听过,感觉高深莫测的世界意志又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头好晕。”唐清晓将大半重量靠在路云归身上,让他拖着自己走。

    “别想太多。就像大师说的,顺其自然吧。”

    两人走到曾经悬挂祈福牌的树旁。

    这棵现在仍然不知道叫什么的树此刻枝繁叶茂。枝叶间,有点点粉白盛开。阳光洒下,颜色几近透明。

    一阵微风吹过,粉白飘飘洒洒落下。

    路云归吹去指尖花瓣,将祈福牌小心翻了个面——

    愿清晓,永不忘我。

    路云归神色怀念:“这个是我写的。当时要去国外,最怕你将我忘了。”

    更怕唐清晓没有忘记,与他渐行渐远,从此心中重要的位置给了别人。

    “云归哥哥,这么没自信?”唐清晓怀着几分心疼几分打趣,仰头看着路云归。眼眸微弯,如新月盈盈。

    路云归低头,两人距离瞬间拉近,鼻息交缠。

    路云归就着这个姿势,低沉道:“那清晓多给我点鼓励,让哥哥可以更自信些?”

    说话间,路云归温沉的气息扑了满脸。

    唐清晓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她不好意思,又不想“临阵脱逃”。

    她维持这个姿势,眼神四处乱飘:“怎、怎么鼓励?”

    路云归认真思考:“唔……我想想。”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唐清晓暗道自己想多了。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她收起因不好意思而四处乱跑的眼神,将注意力落到路云归如画般的眉眼上。

    下一刻,眉眼放大,唇上传来暖人温度。

    “这种鼓励就很好。”两唇辗转纠缠间,唐清晓听到路云归在耳边含混不清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耳朵一热,下一秒,唇缝被人用力刮了一下。

    唐清晓终于撑不住了,她自暴自弃般闭上双眼,张开嘴,将自己全部身心交给眼前人。

    路云归平日对唐清晓温柔体贴,说一句无微不至也不为过。只有在接吻时才会显露出他极少见的另一面。

    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一番攻城略地后,唐清晓差点脚软站不稳。还好路云归早就预料到,一只手放在她腰上牢牢将她扣在怀里。

    树叶轻轻摇曳,路云归拿起另一块祈福牌。

    唐清晓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望着牌子:“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结果你却差点回不来。”

    路云归在国外遭受的那些事,哪一件都与平安扯不上关系。

    想到老和尚所说的心志坚定,她纳闷——难道是许愿的自己心不诚,导致路云归无法平平安安?

    怎么可能。

    路云归垂眸望着唐清晓耳后尚未褪去的红色,眼角透着愉悦:“不看过程看结尾。我们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此番去论缘寺,不能说没有收获。

    虽然老和尚的话很有些莫名其妙。但根据可理解的内容来分析,唐清晓和路云归只要遵循秩序,顺其自然过好每一天就行。

    段名扬即使是外来者,也要迫于规则遵守秩序。破坏秩序次数太多,不用两人对付他,世界意志就会将其抹杀。

    如此,也就期望他快点消失吧。

    从论缘寺回来,唐清晓和路云归又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到处逛了逛,是不用耗费太多体力又绝对能让人身心放松的地方。

    一个星期后,唐清晓元气满满坐在书桌前,开始为八月底的竞赛做准备。

    路云归则恢复白天搞竞赛,晚上连线开视频会议的生活。

    暑假不知不觉迎来尾声。

    在竞赛前一个星期,唐清晓和路云归跑去找商念和莫临吃了个饭。

    商念见到唐清晓很惊喜,特意请了半天假从画室跑出来。

    唐清晓点完餐,有点担心:“请半天假没关系吗?其实我们吃完饭你再回画室也来得及。”

    他们特意选择距离商念画室不远的一家餐厅吃饭。

    商念挺起胸脯,骄傲的像只小孔雀:“放心,我在画室可是大神级别待遇。”

    莫临难得没有唱反调:“画室组织的美术考试里,她都是第一名。”

    唐清晓替商念高兴,这一高兴,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唐清晓示意路云归将包中的东西拿出来。

    路云归挑眉,在商念万分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一个巨厚的本子:“我们为你整理的各科基础知识与典型题,请务必、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

    商念:“……”

    是错觉吗?路云归话里满是恶意。

    见商念蔫巴巴的,唐清晓充满怜爱揉揉她的头:“说好了,我们四个要考同一所大学呢。”

    商念咬牙接过足以压垮她灵魂重量的笔记本:“好,我学!”

    不就是坚持一年么,她拼了!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飞机场,商念红着眼圈与三人挥手告别。

    该交待的早在前一个星期就说完了。莫临看着商念半晌无言,最后只说了一句:“别让自己失望。”

    商念的心结是父母,莫临不想让商念长久困在父母的束缚中。

    商念就是商念,她该选择自己理想目标去努力,去追逐。她不需要被任何包括她父母在内的人随便贴标签。

    她要为自己而活。

    飞机起飞,在蔚蓝的天空逐渐变成一条白线。

    商念转身离开机场。

    她想之后那间被她和莫临置办得温暖干净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住了。

    心脏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但是——

    商念抓紧手中笔记本,上面每一笔都是朋友满满的心意。

    她不会辜负的。

    商念加快步伐向画室方向走去。

    她不会辜负好友,更不会辜负自己。

    暑假转瞬即逝。最后一天,来自各校的高二竞赛生踏入不同考场。

    竞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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