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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室友

    救冯老板和陈阿姨的傻儿子是小时候的唐殊为数不多的勇敢时刻。

    那时候万新里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小孩,特别嚣张,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那一带小孩的头目。

    那年长的小孩名字有个锋字,大家都管他叫“锋哥”,但所谓的锋哥,也只是个上三四年级的小学生。

    锋哥还有个在当地上高职高专的哥哥,平时常常逃课窝在家里打游戏,出没得甚是频繁。

    久而久之,小朋友们更怕锋哥了,因为据说他有个大哥“罩着”。

    唐殊和老实的小高毫不意外地成为了锋哥小弟。

    锋哥平时也没什么,只是偶尔喜欢“打劫”一下小朋友的零花钱,或者哪个与他关系好的小弟被欺负了,就去替小弟“出气”。

    但所谓的出气,也只不过是趁别人落单,一群小朋友上去骂人家。

    某天,锋哥不知怎么的,气呼呼地召集他的各路小弟。

    那时候的小孩都还没有智能手机,所谓的“召集”,其实不过是跟锋哥指使住得最近的那个小朋友,上楼下楼,奔走相告。

    那天唐殊也被通知了。

    只见那小朋友急匆匆地敲唐殊家的门,开门后,气喘吁吁地说:“小儒,锋哥说要开会,走吧。”

    闻言唐殊还反应了好几秒钟,再次确认后,隐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平时他和小高在锋哥的小团体里都属于边缘人物,怎么今天忽然就来通知他了。

    还是“开会”,年幼的唐殊觉得自己要融入这个团体的中心了。

    -

    来到开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小朋友到了。

    所谓的开会地点,也只不过是一棵大榕树下的破旧石凳子。

    锋哥坐在中间,周围的小朋友将他簇拥。

    “我讨厌砂锅粥家的傻子!”开会第一句话,锋哥就很冲地说道,“你们也要一起讨厌他!”

    此话一出,几个小弟连声附和。

    “锋哥说啥就是啥!”

    “对,一起讨厌傻子!”

    “我们不跟他玩了……”

    “可是大哥,我们本来就不跟他玩呀……”

    “……”

    也不知是谁说的这一句,让气氛忽然尴尬了一下。

    最后,还是蹲在一旁的小胖子唐殊打破了安静:“锋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石凳子数量是不够的,当时唐殊在小团体里的地位,根本不能坐下,只能蹲在一旁听着,他那时候又是个小胖子,蹲下来就挤压着肚皮上的肉,让他喘气都不得劲儿。

    总是要蹲一会儿,站一会儿,如此交替。

    锋哥斜眼看了看他:“你说吧。”

    “傻子是哪里惹到锋哥你了?”唐殊问道。

    “他污蔑我偷钱!”锋哥气呼呼地说道,说话的时候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

    唐殊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傻子是怎样的人,周围一带的人都清楚,连说句话都不利索,更别说“污蔑”了。

    明明只有健全的聪明人才擅长“污蔑”。

    “昨天我去他家吃炸串,我就是绕过收银台想跟傻子搭话两句,结果着货竟然说我偷了钱!真晦气!”锋哥说得咬牙切齿。

    以前砂锅粥门口还有一小块地方,冯老板夫妇拿来卖炸串的,而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傻子经常被安排看炸串摊子。

    一些简单地收钱,找零钱,其实傻子都会做。

    锋哥说完,围着他的小弟再次连声附和。

    “对啊对啊,咱锋哥还犯得着偷钱!”

    “咱锋哥有的是钱,买吃不完的炸串,喝不完的汽水!”

    “傻子血口喷人!”

    小弟们吹嘘着锋哥有钱又大方,说到后面,锋哥自己的听不下去了,赶紧叫停。

    大方是真的,但有钱嘛,他的零花钱全靠哥哥施舍,没几个子儿。

    听完后的唐殊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闷闷的,于是就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站起来的时候,血液通畅了些,脑子飞速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那便是傻子并没有污蔑锋哥。

    毕竟,锋哥的名声不太好,打劫低年级同学要零花钱的事情也没少干,保不准绕过炸串摊子想摸两张也不是没可能。

    可当时的唐殊胆子太小,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又被他硬生生地按下去了,他张了张口不敢说话。

    好不容易开会通知的他,他不想被锋哥他们孤立。

    -

    于是,一群小朋友浩浩荡荡地要去讨伐傻子,给他们的锋哥出一口恶气。

    来到砂锅粥店的时候,果然傻子依旧万年不变地坐在炸串摊子后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傻笑。

    冯老板夫妇则在店内忙前忙后,根本无暇顾及儿子。

    锋哥一来就很大方地请了所有小弟吃炸串,甚至连唐殊这样的“边缘小弟”都吃上了一口热的。

    傻子很热情地招呼这群小朋友,好像之前与锋哥的矛盾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可锋哥记得牢着呢,吃完后,就冲傻子不怀好意地笑道:“喂,冯安,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傻子的名字叫冯安。

    傻子像是有点迟疑,他看了看炸串摊子,又看了看锋哥。

    于是,另外一个小弟也开口了:“炸串摊子你担心啥,你爸妈会管的,而且谁要偷你的炸串呀,你到底来不来玩儿,咱们锋哥今天心情好,带上你一起玩儿,明天可不一定了。”

    就这么一句,把傻子彻底说动了。

    于是,一个年纪更大身材更魁梧的人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一群小屁孩身后。

    而此时此刻的傻子还不知道,之后他要面临怎样的“惩罚”。

    -

    锋哥带着傻子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里头还散落了许多生锈的零件,甚至空气中都还能隐隐嗅到那股子陈旧、发霉的气味。

    锋哥带着大家玩了一个游戏,叫“你说我做”,赢了的人可以惩罚输的人。

    游戏规则很简单,那便是做的动作要跟指挥的人说的方向相反,比如指挥人说“向左看”,那实际上就要向右看。

    一开始游戏还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输有赢,除了锋哥,因为他就是那个指挥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戏逐渐变了味,输的人总是变成傻子。

    毕竟傻子反映慢,哪里比得过这些机灵调皮的小男生。

    惩罚也从一开始只是拍拍手掌心,变成了打屁股,再到后来,其中一个小弟不知从哪里抄起的一根金属棍子,直直地冲傻子的小腿敲去。

    小朋友的力气不大,但金属撞人腿,那必定是很疼的。

    这么一棍子下去,傻子瞬间就跪躺在了地上,抱着腿哇哇大叫。

    唐殊也吓得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锋哥是真的动了报复的心思,要揍傻子。

    傻子寡不敌众,连连败下阵来,迎接他的便是一次又一次报复性地敲打。

    唐殊看得额头冒出了几颗冷汗,他想不明白都是小孩子,为何要一起为难另一个小孩子。

    同样胆战心惊的还有老实的小高,他到最后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傻子了。

    因为此时的傻子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后面脸游戏都不玩了,锋哥直接撸起袖子揍人,装都不装了。

    傻子又哭又闹,疼得撕心裂肺,然而这个荒废的厂房,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把所有可能的生机都拦截在了外头。

    锋哥喘着气,忽然看到了地上有一铁具,锈迹斑斑,之前应该是用于切割什么的,看着很薄,但早已被磨灭得不锋利了。

    于是,锋哥拾起铁具,心下一狠,直直地冲傻子的鼻梁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殊不知怎么的后腿忽然来了力气,直直地扑过去,把傻子的位置撞开了一些。

    从而导致锋哥砸歪了。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铁具撞到了地上,摔成了几段,飞弹出点点碎屑,像极了快要被击溃的傻子的意志。

    锋哥不敢置信地看着一个胖子护住了傻子,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其他小弟们。

    缓了一会儿,才闻见锋哥恶狠狠地说道:“张语儒,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唐殊抹了一把脸,转过头来,瞪了回去,少有地硬气:“你们要把人打死吗?!你们太欺负人了!”

    锋哥不慢不紧地靠近,蹲下身来,看着狼狈的唐殊和被打得精神恍惚的傻子,不屑地说道:“他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句话,唐殊至今都还记得,他当时惊得眼泪在眶中打转,这句话竟然会从一个小孩的口中说出来。

    唐殊只觉得喉咙有些咸涩,一字一顿地回道:“那你偷了钱还欺负人,你又算什么?”

    这句话彻底把锋哥激怒了,只见他的双眼一闪而过的震惊,然后又因愤怒变为猩红,他抬手就朝唐殊白嫩的脸上呼过去一巴掌,而后又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唐殊也不甘示弱,用头使劲儿一磕,把对方的头磕破了。

    最后,还是其他小伙伴帮忙把这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人拉开……

    后来那天是怎样回去唐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有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冯老板和陈阿姨捉急地寻找着消失不见的儿子,然后两人的视线同时汇聚在了借口这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孩身上。

    那便是唐殊带着傻子冯安从废弃厂房回来了。

    唐殊见了冯老板夫妇一直连胜道歉,因为一开始他也有参与欺负傻子。

    可冯老板夫妇却很暖心地说没关系,陈阿姨还抱了抱他,请他进店里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砂锅粥。

    他边喝粥,边看着陈阿姨给傻子上药,傻子疼得哇哇叫时,冯老板就往他嘴里塞一块吃的,陈阿姨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羡慕眼前的傻子,要是冯老板和陈阿姨是他父母就好了。

    -

    苏清楣和唐殊回到家的时候,饭厅的挂钟刚好划过了零点。

    苏清楣把打包饭盒放进冰箱里,正当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间时,忽然,身后响起了唐殊的声音。

    “苏清楣。”

    直呼其名让她顿时紧张起来,她回过头来顿了顿:“怎么了?”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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