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微露，宿舍的窗帘被夏明眸拉开，今天早上的天灰蒙蒙的，是要下雨的脾气，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今天她陪学生们参加完结营仪式就要离开，去一趟沙国，没有告诉罗陨的打算

    学生们在七点半之前陆续出宿舍，夏明眸提前出校门，她的车子停在校园外的停车场，接连停留十几天，车子上也会出现一些停车缴费单，夏明眸撕下缴费单，支付宝扫码缴费，之后将缴费单塞在牛仔裤口袋里

    后备箱掀开，单手将行李箱拖进去，之后重新回到校园，来到班级，学生已经到齐，等待着教官最后的结营评语

    夏明眸站在班门口等着他，时不时探出头看看他会不会在楼梯口，罗陨和战友爬上楼梯，结束聊天，各自离开，转角处遇到夏明眸，两人撞在一起，时间不多，夏明眸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跟着他进班

    罗陨站在讲台上，第一次当着学生的面摘下军帽，温柔有似离别的说道：“很高兴能胜任你们的军训教官，在半个月的训练中，我是有些对大家苛刻，但是这是对你们成长的一个经历，希望你们在明年的中考能收获一张漂亮的答卷，有一句话想送给在座的各位，向阳而生是青春该有的样子，祝你们的青春永不落幕”

    他没有鞠躬，庄重的向大家敬着一个军礼，眼神环顾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夏明眸的身上，夏明眸看着他的眼睛，重回到去年的夏天，相识一年，在沙国时每天只看他穿军装，现在不同的是罗少校变成了她的罗陨

    夏明眸向他回应笑笑，两只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攥着衣服，罗陨人太好了，好到夏明眸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广播站的喇叭响起，播音员靠近话筒说道：“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各班级抓紧时间前往操场，进行结营仪式，通知播送完毕”

    紧接着，是跑操音乐，急促又有节奏，学生们还没和教官讲上几句话，忙着站队

    总教官拿着话筒主持道：“下面进行北城十五中军训结营仪式，第一环节全体向右转，唱国歌行注目礼”

    国歌响起，庄严肃穆，国旗护卫队踏着正步，护送国旗升往最高之巅，

    “礼毕”

    “第二项，各班展示十五天的军训成果”

    各班教官带领学生们走到相应的点位，听着音乐节奏和口号声开始，一个个的队伍产生的声音和操场最外处的塑胶跑道摩擦出夏天蝉鸣样聒噪的声音

    夏明眸站在操场不远处的楼梯上，校长站在他的旁边，清问道：“要走了吗，明眸”

    “嗯”

    “去沙国，父母不但算讲我理解，连罗少校那也不准备说”

    夏明眸心虚的将手放在口袋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前天晚上在行政楼看手机订机票的”

    夏明眸想起前天在行政楼在忙订机票的事，之后遇到校长和她打招呼

    “原来您当时没有和我打招呼啊”

    “之前的事我都听你父亲说了，回国的那段时间我知道你很自责，既然恐惧为什么还要……去沙国”

    “现在它不是一个战乱的国度，他们的国家已经收复了全部的国土，所以，老师，我之前的想法错了，我不会再……恐惧，别和他说，我只是去沙国看一次朋友，两天而已”

    “我尊重我学生的所有选择，想去就去，老师在你身后”

    “老师，我一会就走，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好”

    学生们的展示时间结束，下面是校领导发言，教官们是商量好的，在他们认真听讲的时候，集体默默离开，在他们的身后整队，当罗陨跟着战友离开学校的时候，夏明眸已经人在机场

    校长叫住罗陨，阴沉的天气，罗陨的脸上逐渐消失笑容，校长安慰道：“明眸已经走了，有句话……”

    “她去哪里了”

    “孩子，听我说，她让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您讲”

    “她说，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罗陨站的板正，没有问些其他的，向校长敬了军礼，忙说：“谢谢您，我知道……她是想去沙国”

    罗陨早就猜到夏明眸会有这个念头，没有阻止，他也知道，夏明眸去沙国是想真正的和艾琳告别

    沙国这时候最是热闹的季节，艾芙捧着当地用牛皮英文报纸包装的干花，等着夏明眸，她没有带行李，行李放在车上，而汽车则是安排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库

    夏明眸在远处看见艾芙，笑着跑到她面前：“好久不见”

    艾芙亲吻她的脸颊打趣的说道：“也就四个月没有见”

    “今天机场好多人都拿干花，但我记得，鲜花节是在十月份”

    “今天是我们本地人的鲜花节，我们国家每个地方有自己的鲜花节，都是不同的时间，比如北边的伊亚城是每年的6月1日，位于我们国家中心的苏列城是每年的12月1号……”

    边说边将花递给夏明眸，她欣赏着花冒出一句：“真好看，他应该过来的”

    艾芙停止介绍，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群，转过身问道：“罗没有和你一起来？”

    “没有”

    “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他的身份关乎国家，不能随便走”

    “我想，你没有和他说这件事”

    “嗯，这次来，我就是想看看……艾琳”

    “艾琳……现在我们的政府已经将遇难者安顿在一个陵园，我带你去，我也知道，你是做好了准备来的”

    艾芙启动在机场外的汽车，一路向南边开去，石子路早就在建设时铺成了柏油路，夏明眸降下车窗，沙国的字看不懂，但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面孔还是保留的

    约莫十五分钟，夏明眸跟着艾芙走进陵园，园子很大，艾芙仰望天空，但是没有停下脚步：“我们这座城市就像一个不死的老爷爷，明明他可以安享晚年，但是总会受伤，去年那一杖差点把这位老爷爷打垮，但是还是撑过来了，现在我们应该去看看那些没能归家的灵魂”

    艾芙站在一处墓碑前，停下脚步，她转过身面向夏明眸时，热烈盈眶：“所以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一声谢谢，艾琳就在这，她一直在”

    夏明眸起身去抱她，看向艾琳的墓碑，又蹲下身子嘀咕道：“还记我吗，我是你的……夏姐姐”

    干花的花瓣有些掉落，她单手将这捧放在墓碑的底座前，夏明眸又道：“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这世俗可以多些温暖，少点苦难，现在很温暖，是吗，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