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

    1998年6月

    爱尔克卢18岁,伊鲁索20岁。

    “霍尔马吉欧,今年我要告白吗?”

    夜店,吧台,无语的霍尔马吉欧再一次被迫面对醉醺醺的伊鲁索。

    “你省省吧!”霍尔马吉欧大喊大叫,“每年都莫名其妙说这句话,结果还不都是不战而退。”

    “可是今年爱尔克卢已经成年了!在她十八岁这年第一次收到表白,是不是很浪漫?会不会让她铭记终生?”

    “对面街区那个面包店大叔家的儿子已经在今年情人节就表过白了喔。”

    “妈的,早看那小子没安好心了。”

    伊鲁索咒骂一句。

    霍尔马吉眼前浮现出爱尔克卢如今的模样,一头接近于白的金色头发利落地盘成发包,气质变得更加平和稳重,相比刚入青春期眼里充满了旺盛的求知欲和好胜心,在经历了无数次暗杀活动后她更多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

    “这不是更像普罗修特了?”

    霍尔马吉欧沉重地叹了口气,再一次问出心中疑惑。

    “你不会实际上是深柜,真正喜欢的是普罗修特吧?只是投射在了爱尔克卢身上。”

    “这话我怎么听你说过一遍?或许在你们眼里她和普罗修特一模一样,但是在我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

    接下来伊鲁索几乎用尽平生所学的美好词汇描述爱尔克卢战斗如何英姿飒爽,平日里如何品德高尚,直到霍尔马吉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

    “太夸张了!听你的描述,她简直是女神雅典娜,可是我倒觉得她更像美杜莎——只是和她对上目光,不是变成石头,而是变成玻璃。”

    “美杜莎吗?倒也很适合她,忧郁又凄美……你偶尔也挺会说话的,秃子。”

    “你没救了。”

    “多谢夸奖。”

    “约她出来表白?”

    “嘁…”伊鲁索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桌子上,因为酒精鼻尖和耳朵红红的,“我正苦恼这个啊!普罗修特最近把她约出去了,他岂不是要捷足先登!”

    “普罗修特吗?”霍尔马吉欧终于听到了新鲜事,玩味地摸起下巴,“爱尔克卢不是说要追普罗修特,现在进展如何了?话说回来,普罗修特到底什么态度?我看普罗修特是绝对没有把她当做可以调情的对象来看。”

    “我不知道,”伊鲁索说,“进入暗杀组后她几乎没日没夜地工作,对恋爱的事情兴致缺缺,更多时候顺其自然……最近突然和加丘梅洛尼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我还看到他们跟踪杰拉德和里苏特!不觉得很恶心吗?”

    霍尔马吉欧摇了摇手上的酒杯,若有所思,难得没有接话。

    “普罗修特他们去哪里了?”

    “西西里。”

    *

    是里苏特带着普罗修特和爱尔克卢来西西里的,自他背井离乡许多年,家族和故土是作为暗杀者的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而老板偏偏派他来西西里出任务。

    这是老板的常用手段,让成员亲手杀死自己的故友或亲人以此来检测组员们是否衷心,普罗修特多年前也被这样检测过。

    好在老板这次并没有指定暗杀者,里苏特便带着普罗修特和爱尔克卢——两个最会制造莫名其妙而又不动声色死亡的人来。

    “好歹是儿时的玩伴,”他轻轻说,“尽可能让他没有痛苦地死去吧。”

    任务顺利完成,在男人被壮烈成仁变成木乃伊一样的干尸后,爱尔克卢把他转化成玻璃接着利落地打碎了。

    里苏特没有想象中心情沉重,爱尔克卢和普罗修特又吵着要去海边,他于是带着防晒帽,扛着户外遮阳伞,提着三个人的行李,像无数来到海边的随处可见的当地青年,把客人领到沙滩这里来,远远地等着。

    普罗修特穿着度假的花衬衫,把长裤摞起来,工工整整地叠到小腿处,一手拉着穿着白裙的爱尔克卢,小心翼翼地踏进海水里。

    “小心点,爱尔。”

    “海真好啊!西西里不愧被称为意大利的又一颗珍珠。”

    爱尔克卢望着湛蓝色的海水由衷发出感慨,空气中混杂着咸咸的味道,风吹过来,和潮湿狭窄的城市不同,城市的风一缕一缕的,显得吝啬,而大海的风是块状的,厚实而又自由。

    她此时终于理解为什么贝西经常怀念打渔的日子,总和她说起头顶上遥远但粒粒分明的星空。

    她说她想踩海水玩,普罗修特便比她先行动了。此时她只顾着走,任由普罗修特把她牵到哪里去。

    他们走了一会儿,海水将将没过小腿时,普罗修特站定。

    “就差不多在这玩会儿吧,不要再向前走了。”

    他们望着天空,堆叠在一起的积雨云翻飞出各种形状,心情也变得柔软。

    普罗修特保持着牵爱尔克卢的手的姿势,安静地站在海水里。

    他享受时一向很安静,收敛了带着攻击性的性感,爱尔克卢继承了他的习惯,于是两人便这样不说话,双手相扣,望着远处的天空。

    他觉得大概这就是“幸福”,从小到大很少有这种充沛的满足感填补他的心灵。一直以来他总是被逼着向前走,却可以和爱尔克卢一起,在某处漫无目的地停留很久很久。

    好像只有童年和母亲相处的一段时光,才有这样安稳的惬意。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松开爱尔克卢的手,双手摆在胸前,虔诚地做起了祷告。

    实话实说,他不信教,要信也会信撒旦。只是他从这短暂的幸福中怀念起她的母亲,此时此刻母亲便是他的神。

    爱尔克卢已经习惯,任由他松开,没有回握。遇到美好的风景普罗修特总会莫名想到母亲。这样短暂的祈祷仪式她习以为常。

    “这次向妈妈说了什么?”

    她问。

    普罗修特侧过身,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她,他想她真的长大了很多,从纤细又柔软的孩子变成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明明是他扶养她长大,成为她的依靠,反而现在她和母亲一起成为了他唯一的温柔乡。

    “我希望妈妈她保佑你幸福。”

    是因为海风太柔和了吗?爱尔克卢想。

    *

    爱尔克卢回来的时候满脸春风,一幅可以原谅一切的幸福洋溢的模样,和里苏特出任务,其他人向来不用负责写报告,此时便和普罗修特一齐坐到沙发上,准备看场回放的球赛。

    伊鲁索从镜子中浮现出上半身,看着普罗修特习惯性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撇撇嘴。

    “喂!爱尔克卢,进来商量任务了。”

    爱尔克卢和普罗修特对视一眼,后者抬起眉毛,摆了摆手让她去吧。她矫健地跨步进镜子里。

    “……大概就是这样,和往常的战术差不多,不过你得加快玻璃化的速度,让我随着目标的移动而移动……怎么那么开心,在西西里做了什么?”

    其实伊鲁索并不想知道,万一她和普罗修特有重大进展怎么办?可是爱尔克卢眨巴着星星眼,已经把“快问我”写在脸上了。

    虽然他急着商量任务也不过是一个噱头想让爱尔克卢“赶快到他身边来”。

    在成为搭档后满足了伊鲁索的占有欲,短暂的分别让他早已饥肠辘辘。

    “就是这样,伊鲁索,他竟然说我希望妈妈保佑你幸福这样的话——普罗修特,那个普罗修特啊!”

    爱尔克卢抬起头笑起来。

    “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就是这样才让人特别心动。”

    伊鲁索只觉得烦躁更甚。他也觉得普罗修特就算是对“妹妹”也不会随便说出这种话,大概在他们彼此都没有察觉的地方有着感情悄悄生长了。

    “爱尔克卢,你也太容易被男人骗走了吧”

    伊鲁索站起身,烦躁地揉头发,背对着爱尔克卢踱来踱去。

    “这种情话谁都可以说,为什么只觉得普罗修特是不同呢?”

    爱尔克卢肉眼可见的迷惑,冲着伊鲁索的方向歪了歪头。

    “没有人还会对我说这种话了,伊鲁索。”

    伊鲁索转过身,冲她走过来,她对上他的眼睛。

    “我可以对你说无数次。”

    “我可以在大海边、田野上、星空下,无数次向我的祖先祈祷,献祭我孤独的灵魂,还有尚且年轻的肉/体,让宇宙所有与我有关的英灵保佑你幸福。”

    伊鲁索慢慢靠近,最后干脆将她抵在墙上。爱尔克卢身材虽高挑,但比起伊鲁索只有小小一个,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所以看看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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