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卦师,我可能要先回夜郎一段时间了,要带着我姐回家……”
“嗯,那你去吧。”
“这一别,估计要两个月后才能相见……你照顾好自己。”
“好。”
江淮音背起江虞,临走前不舍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了会场。
一切归于平静,而今江淮音回了夜郎,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了。
“罢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江家。
“这两孩子到底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要是还不回来该咋办啊?”
这时,江淮音背着江虞缓缓进门,众人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身上,随即又移到江虞。
江母率先起身,走下来迎接二人。“淮音,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姐姐……”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江虞背上的血迹。
“妈,我姐她……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她。”
那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江母哑然,过了好一会才相信这个事实。“阿虞她……淮音,你说的,是真的吗?”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压抑着的情绪破裂开来,侧过身子,无声地哭泣着。
“是……真的。”
江母多么希望他说不是,可……真相便是如此,霎时,堂内众人皆沉默下来,静的落针可闻,无声,却胜似有声。
……
经过一晚的商议,众人决定将江虞葬于梅林中,她生前最喜赏花,常常对着花朵出神。
冬季的梅花在大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华美,如梦似幻,高洁清雅。
“就这吧。”
大家默默铲着雪,深度足够了,便将她葬入其中,重新盖上雪,按平,一尘不染。
就都那么站着,没有任何人提出回去的想法,似乎都在向她告别。
江淮音脑中浮现一幕幕与她的回忆:小时候贪玩,是姐姐偷偷带着他溜到外面玩,回家后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丝毫不提弟弟;寒冬,两人在大雪中堆雪人,打雪仗,常常搞的满身是雪……
最后一幕,便是他最亲的姐姐替他挡箭,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他看见那人眼角流出的泪,听见了那句嘱托。
“淮音,要好好活下去啊……”
眼眶一瞬间红了,他仰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望着天空,他想:姐姐会不会正看着我呢?
雪地上有棵梅树,梅树下却再也不会有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
谢离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一家酒馆,便走了进去。
“小二,来壶玉松淮。”
“好嘞。”
谢离放空了一会,抓起酒壶就往肚里灌,直到一壶都喝完,已经有了丝丝醉意。
迷糊中,他看到有人向他这边走来,径直坐在了对面。
“又喝酒。”
他看不清来人,也听不清他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趴下,嘴里说着:“爸,妈,我想你们了。”
傅砚辞心中一酸,当年的事情除了谢离本人知道,其次便是他了。
其实自己也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经的住这样的打击,还能够做到亲手抽出父母的脊梁骨,余生带着仇恨活下去,每次拔刀,心中便会如刀割一般痛。
“他走了?”
突然间的出声使谢离一愣,清醒了许多。“嗯。”
“那你现在去哪?”
……
“我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
这话接的太快,傅砚辞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先别急,我也只是猜测。”
“那群人缠斗在一起时,我看见一位黑衣人,便跟了上去,他察觉到目光便与我交手,我趁乱看清了他的脸。”
“谁?”
“天机门旧部,陈舒。”
“是他?我倒没想过。”
“跟了我这么多年,原来竟是有所图谋,想来暗地里也帮着沈知肆干活。”
“你先冷静些。”
“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杀害了我父母!”情绪太过激动,胸口的伤尖锐地疼起来,只能默默蜷起身子。
“怎么,又疼了?”
……
“叫你别激动吧,还不听我话。”
“报仇的事,先缓缓,等你能使内力了,再去也不晚。”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你那朋友告诉我的。”
谢离将头埋下,不再说话,咬牙忍着胸口的疼。
傅砚辞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旁边,运气帮他疗伤。
“有没有好受些?”
“嗯。”
天边的夕阳缓缓落下,夜色开始蔓延,冷风刮着,似乎透着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