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

    林苑卿见银针不差,今日又遭遇许多,身体和精神上都有些许疲惫,于是她把碎掉的药丸包在纸里,转头趴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次日临近巳时林苑卿才醒,她坐在床上手扶住额头,一些零碎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她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等她收拾好拿着手里的药丸出门时,正好碰见来找她的绿枝。

    “云姑娘?你要去何处?”绿枝手里端着饭菜有些迷茫地看着林苑卿,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侯爷有令,近日你不可再出去。”

    “找你们侯爷。”

    林苑卿在绿枝思考的间隙从她身边溜过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说:“可是侯爷今日卯时左右便出去了。”

    “还未回府?”林苑卿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

    绿枝摇摇头说:“侯爷还未回府。”

    “你可知他...”林苑卿话说了一半便住了嘴,本想问她是否知晓沈霁淮去了何处,转念一想可能她也未必知道。

    “无事,把饭菜端进去吧,多谢。”

    林苑卿还未吃几口饭菜,就看见了去而复返的绿枝,她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有何事?”

    “李小世子来了。”

    “你未告诉他,你家侯爷出去了?”林苑卿疑惑地看向她。

    “奴婢说了,但小世子说他要找的是...”绿枝未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堵在了喉口。

    “云姑娘。”

    李期一扫昨日惨白的脸色,今日脸上多了红润,看起来兴致还挺高。

    林苑卿摆摆手让绿枝先走,她把筷子放下,坐在桌前语气淡淡道:“李小世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啊...我...我觉着我身子不舒服。”李期大跨步进了屋子挨着林苑卿坐下,眼中是满满的无辜。

    “那我给你把把脉?扎两针就好了。”林苑卿面不改色的回他。

    “这倒不必,我好了。”李期尴尬一笑,为了修饰自己的演技还夸张地补充道:“云姑娘你不愧是神医。”

    他看林苑卿没多大反应,就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东西上,眼睛乱瞟间看见了放在柜子上的纸团,他直勾勾的盯了一会儿。

    李期趁着林苑卿低头夹菜的功夫站起身,一点点向那边挪过去,等到了那边还不愿意直接拿起来,反而用手去拨,纸团掉到了地上他才弯腰捡起打开。

    他打开后看见是碎了的药丸,内心一阵可惜,这药丸和他平日里吃的没有什么不同,都一样惹人厌。

    林苑卿吃好饭向后一看,发现李期站在柜子前一动不动,背挺得笔直,她挑挑眉站起身来到他身后。

    “小世子。”

    “?”

    林苑卿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李期的手抖了一下,纸张倾斜药丸眼看要掉在地上,他又眼疾手快的用纸包住,避免了一场意外发生。

    “你对药丸也有研究?”林苑卿缓步走到李期面前,将纸从他手中接过,随意问了句。

    “也算有点...”李期叹了口气,“但还是云姑娘技艺高超。”

    林苑卿看李期一直说着讨好的话,就猜到他可能有事相求,于是直接问他:“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你若不说我就告诉沈霁淮你昨日去了梅花桩。”

    “诶...诶...云姑娘。”李期急忙应声,嘴唇紧抿最后自暴自弃地说:“你能不能给我制作一些药丸?”

    “什么药丸?”林苑卿一时有些头疼,她眼下就有药丸要处理。

    李期垂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犹犹豫豫地还是递给了林苑卿,他降低音量小声乞求:“就这个药丸,能不能帮我制作一些?”

    林苑卿打开瓷瓶闻了闻,淡淡的苦味萦绕在鼻尖,她看了眼李期,应下了。

    “好。”

    “多谢云姑娘。”李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眼底蓄起笑意,声音也愉悦:“云姑娘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同我一道去吃些东西?”

    林苑卿想起沈霁淮说的话,点点头说:“听小世子的。”

    二人并肩向外走时,与迎面而来的两人碰了个正着,一时间几人都愣在原地。

    沈霁淮今日一改往日那些玄色的衣裳,穿了身深蓝色广袖长袍,袖子处绣着金色祥云,头顶上的玉冠是羊脂玉,整个人少了些戾气。

    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鹅黄色广袖裙,外披着白色狐裘披风,腰间挂着珠玉长链,黑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发间有一蝴蝶样式的步摇,垂下来的流苏轻搭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林苑卿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她身上所穿戴之物华贵,眉间的花钿是梅花,她一双杏眼整得很圆,脸庞看起来还有些许稚嫩,细看之下,林苑卿发现她也在打量自己。

    于是林苑卿收回视线,率先出声:“侯爷。”

    “嗯。”

    沈霁淮只来得及说一句嗯就被身边的小姑娘抢了话。

    小姑娘双手插在腰间向前几步,围着林苑卿转了好几圈,成功将李期隔得远远的后,她停下来与林苑卿面对面微踮起脚,仔细观察面前的人。

    “姐姐你好像仙女,你叫什么啊?我是昭昭,我...”

    “公主。”沈霁淮打断昭阳公主的话,抬眸看向林苑卿,眼中有无奈。

    林苑卿垂下眼行了一礼,说:“公主殿下,民女云卿。”

    “云姐姐,你是大夫吗?”昭阳公主全然不管沈霁淮,凑近林苑卿问道。

    “是。”

    “长亭哥哥!!你又受伤了!!!”

    公主忽然转过身气呼呼地看着沈霁淮,声音拔高,要他给个说法。

    “臣并未受伤,云姑娘是皇上安排给臣的。”沈霁淮躲开公主的目光,声音冷淡的解释。

    “父皇?”公主声音变小了些,语气里有疑惑。

    “对啊小昭儿,是父皇安排给庆安侯的。”门外停了辆马车,有人从上边下来走进侯府。

    那人穿着高调,说话的音量也大,隔着十几步距离也听得清。

    “三皇兄!”

    昭阳公主迅速看过去,站在原地伸出双手晃晃,跟走来的人打招呼。

    等人走近了,院子里的人依次朝他行礼,林苑卿却愣在原地,还是李期拽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昭儿,你让皇兄好等,怎的在城门口都没瞧见你,原是被庆安侯接来了。”三皇子哼笑一声,话语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刻薄。

    “嘿嘿,皇兄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

    三皇子曲起手指敲了敲昭阳公主的脑袋,无奈道:“也亏得你无事。”

    林苑卿站在沈霁淮身后,看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这人与她在东巷和梅花桩所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声音也相似。

    她将视线放在她们身后,想找到那个跟在三皇子身边一直蒙着面的女子,看了几圈也没见着人,只好收回视线重新盯着三皇子看。

    “诶,三皇子你这可就说笑了,谁人不知庆安侯武艺高强?昭阳公主被他接回来,才是好事吧?”李期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插进两人的话中。

    “若是你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三皇子,又扭头看沈霁淮,果断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李期!你平日与本宫不对付也就罢了,今日之事与你又有何干系?你来庆安侯府做什么?”三皇子眼睛里盛着怒火,转身看向李期。

    “只许你看昭阳公主不许我来?天下人都说公主倾国倾城,我今日前来就为一睹芳容。”

    “李期!”

    “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三皇子看向沈霁淮,示意他有事便说。

    沈霁淮声音淡淡:“公主,三皇子,时候不早了,你们该进宫了。”

    三皇子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正事,拉着昭阳公主向外走,边走边冷哼,昭阳公主则趁机扭过身子,冲他们几人摆摆手告别。

    等人走后,沈霁淮盯着李期问:“你来我这做什么?”

    李期摆手的动作一顿说“我的海棠枝和白玉菩提丢了。”

    “与我何干?”

    “沈霁淮,我好歹替你寻了件宝物回来,你...”

    “找到了给你送过去,你回府等消息罢。”沈霁淮应了他把人先赶了回去。

    等院子里的人散去只剩下林苑卿和沈霁淮时,显得十分寂静。

    林苑卿呆站在原地垂着眼眸,人走了也不见她动弹分毫,右手无意识的摩挲左手手腕的珠串。

    “云姑娘?”

    沈霁淮唤她一声看人没反应,便向前几步又叫了一声:“云姑娘。”

    林苑卿一点反应都没有,眉头还紧蹙在一起,好像在思考什么难事,沈霁淮只好咳嗽两声,提高了音量叫她:“云卿。”

    “嗯?”

    林苑卿抬起头茫然的追寻声音的来源,看见沈霁淮后她脑海里原本的事情被新的事情替代,早上的破碎片段又在脑海里闪现,与方才发生的交相辉映。

    “我有事找你。”

    “来书房。”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话。

    到了书房,林苑卿正想问一些问题就听见沈霁淮说:“云姑娘,你可会制毒?”

    “什么?”

    沈霁淮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林苑卿,那药丸看着比普通的药丸大上一倍,颜色是红色。

    林苑卿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补气血的。”

    “三日后便是朝贺宴,劳烦云姑娘在那时多盯着三皇子。”沈霁淮听见答案后,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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