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林苑卿故意含糊的回答问题,将面前的人搪塞了过去。

    沈霁淮从人院子里出来后,在院中并未作停留,他提步快速走过几个转角,来到他的院落进了书房。

    书房内一片乌黑,夜晚寒气重,一眼看上去有些渗人,他却来到书桌后,手凭借记忆摸上了书架上的一本书,一声轻响过后,沈霁淮面前的书柜分别向两边分开,眼前出现一条路。

    向前走去是长长的台阶,墙壁上挂着蜡烛,十分亮堂,再往里深入,里边有一张桌子,还有木架和各色刑具。

    宿景站在木架旁边面无表情,而木架上正是绿枝,此时她早已没了之前的硬气,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在烛火下显得十分虚弱。

    听见声响后,宿景迅速抬头看向入口,手抚上腰间的长剑,做好了拔剑姿势,在看见沈霁淮后,他单膝跪地头微微低下,左手小臂挡在额前行礼。

    “起来。”沈霁淮站定在两人一米外,视线先扫过宿景,而后慢慢看向绿枝,“她有交待什么?”

    宿景闻言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比划了一阵,意思是:问了几个问题,她没有如实回答。

    沈霁淮点点头,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纸张,他缓缓上前靠近绿枝,声音冰冷:“若你告诉本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本侯可保你不死。”

    他话语落下后,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密室便恢复了宁静,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窸窣声音。

    过了好半晌绿枝抬起头,露出一个悲惨的笑,她眼角带泪,声音哽咽:“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我不还是要死?”

    “本侯方才已说,保你不死。”沈霁淮放轻声音又补充说道:“你想要什么本侯都能给你。”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绿枝低声喃喃着,随后她猛然睁大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你要确保我平安离开京城,确保我一辈子远离血腥纷争。”

    “好。”

    “侯爷要问什么?”绿枝闭了闭眼,声音里满是疲惫。

    沈霁淮退后一步,从桌子上拿起写了字的纸张,问道:“你不是三皇子的人,你是谁的人?”

    “我不知道...他只与我在夜暮降临时会面,只有他联系我,我找不到他,也未见过他的面貌。”

    “你为何会为他所用?”

    “我无父无母在赌场里混迹,性命在别人手中拿捏,为了活着,我便为他所用了。”

    “今日给药中所下之毒为何毒?”

    “不知,我只按他命令行事,其余的事我不知晓。”

    沈霁淮听见这些回答有些头疼,一些无用信息,他呼出一口气继续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他不命你对我府中他人下手?”

    或是知道绿枝给不出答案,沈霁淮也没逼着她回答,转了个话题谈论,“有什么关于他的印象深刻的点。”

    “我...”绿枝被这个话题转的有些不知所措,仓惶间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她张开嘴想了一会,回道:“他身上有一个令牌,样式很特别。”

    “画出来。”沈霁淮说完便要离开密室,路过宿景时压低声音嘱咐:“明日将画交予我。”

    *

    林苑卿在房间里把伤重新包扎后便穿好了衣裳,坐在桌前,桌子上是方才绿枝摔碎的碗。

    虽然药撒光了,但碗上还存留了一些水迹,她借着烛火神色认真的分析是何种毒,火光映在她眼底给她平添了些生气。

    片刻后,她紧抿住嘴,拿着碎片的手一颤,将碎片扔在桌子上,双手握拳,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连带着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这结果真真让她气极了。

    身子上一用力,刚包扎好的伤口也渗出些血迹,她好似感觉不到疼似的,咬着牙稳住身形,抬手举起碎片,手腕一动,将碎片摔在了地上。

    这下,那碎片是真的没了形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只剩下些碎渣。

    林苑卿起身从床上的枕头地下掏出自己的锦囊,打开,把归灵草与落魂草全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随后又取了一些制药会用到的东西,等准备好了她将烛台拉近,手下不停歇,把落魂草和归灵草用上制药。

    做到最后一步时,她脸上掩不住的倦色,眼神都有些飘忽,烛台里的火快要燃烧殆尽,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手从锦囊里掏出短小的匕首。

    林苑卿盯着匕首看了一会后,就毫不犹豫的动手割破自己的掌心,将流出的血滴落在药碗里。

    烛台的火在不久后熄灭,她也把手包扎好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时间一点点消逝,阳光照进屋子的那一刻,林苑卿制作好了药丸。

    “叩叩——”

    还没等林苑卿细看药丸,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她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并不做声,那人没得到回应于是一直在敲门。

    刚开始敲门是连着敲不停歇,后来变成敲三下停五秒,再敲,似乎一定要林苑卿开口,那人才肯停手。

    林苑卿思考片刻后,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她没有去开门,转头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眼。

    门外的人没得到回应,好像离开了,林苑卿也不做他想,意识在昏昏沉沉间,耳朵听见了些声音。

    那声音很小窸窸窣窣的,她极力想睁开眼睛,意识却在一点点坠落,只能勉强知道外界的事情。

    沈霁淮看宿景叫不开门,就把人打发走了,他试着推开了林苑卿房间的窗户,从那翻了进去。

    一进来屋子里便充斥着些淡淡的草药味,平日也有,但要比这淡,今日除却草药味还有些血腥味。

    沈霁淮背对着窗户逆着光,从那翻进来后他便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看清了屋子里的状况才转身把窗户合上。

    他来到床榻前,手背贴着林苑卿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凉,与正常人体温一致,看来已没有什么危险了。

    正当他还想从窗户那翻出去时,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婢女端着药从门口走进来,看见窗户口的沈霁淮愣了一下。

    婢女迅速收回视线,将盘子升高遮住视线,小声喊了句:“侯爷您...”

    “无事。”沈霁淮收回动作,与她擦肩而过,压低声音道:“照顾好云姑娘,有事来寻我。”

    婢女微蹲下身,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放轻脚步来到林苑卿身边,小心的给人喂药,半勺半勺的喂。

    “侯爷,您书房好像有东西掉了,方才发出了些声响。”

    沈霁淮刚出门口就看见了匆匆来的管事,他皱了皱眉,心下有了猜测,手挥了挥让人退下,自己去了书房。

    刚进书房就看见了宿景,他还是跪在地上,见沈霁淮来了才起身,把手里的图纸铺在书桌上。

    淡黄色的纸张上画着一个令牌,图案很诡异,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些,并且不太完整,绿枝只画了下半部分。

    沈霁淮皱着眉将图纸举起对着光,黑色的笔墨勾勒出羽毛和鳞片,鳞片遮住了大部分的羽毛,还有两道线,或者说是较细的棍子。

    “宿景。”他放下图纸看向身边的人,“你可眼熟这图案?”

    宿景伸长脖子仔细看了一会后,摇摇头,他也没见过。

    仅仅一个局部推断不出什么方向,看着像龙鳞和凤凰的羽毛,又像蛇鳞和鹤的羽毛,前者...会让这件事情变得复杂,后者亦然。

    “再审。”沈霁淮沉下语气,命令道。

    宿景刚从密道下去,林苑卿便敲了门,她声音听着还有些虚弱:“侯爷。”

    “进。”

    林苑卿进来时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色,阳光从门口照进来,也撒在了沈霁淮身上,不一会光影便被遮住没了踪影。

    “云姑娘,坐。”

    林苑卿没听沈霁淮说话,直接走近书桌,双手撑在桌子上,与他拉近距离,她目光灼灼,语气也有些逼人:“我还需出一趟京城。”

    “为何?”沈霁淮迎上她的目光,身子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我昨日说了,并未寻得制作归灵丹的药草,我还需再寻。”林苑卿有些无奈的低下头,眼前恰好是绿枝画的那幅图。

    她皱着眉看了会,觉得眼熟,纹路和图案在哪见过,不经意间林苑卿伸手将画调转了方向,正面对着她。

    “侯爷,这是从哪得来的?”

    “绿枝画的。”沈霁淮垂眸看向桌子上的纸,手撑在太阳穴处,漫不经心地说。

    “谁的?”林苑卿直起身子,绕到书桌后边,盯着沈霁淮的动作。

    “不知道,本侯也刚得到这幅画。”

    “画的是鹤和蛇?”

    “云姑娘为何如此说?”沈霁淮身子上前,手在画上摩挲,反问道:“难道不能是龙与凤?还是说云姑娘认识这东西?”

    “什么东西?”林苑卿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

    “出京城可以,此次我与你一道,恰好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有些不妥。”林苑卿顺着这个话题分析,“我既然中伤在侯府养伤,定然会有人来试探,你若不在府中,你我二人都得遭殃。”

    “如此,那便请云姑娘将所需药材写与我,我替你出京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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